“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坐得住？”
方野青道：“那得看他约的是谁。”
叶朗之知道这话有道理，但是方野青在他这里前科太多，他很难真的相信对方不会隐瞒自己。
方野青见对方不好糊弄了，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想睡觉了。”
叶朗之只得叹气。
“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方野青闻言，心上一喜。
“那就对了，好了，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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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房间里已经干净如初了，叶朗之果然如约去上学，只是在出门前一直看着方野青，他漆黑的眸子里传达出来的信息很明确——他不放心。
最后，在方野青第一万次催促下，叶朗之想起了自己昨晚答应了对方要相信对方，还是出了门。
方野青目送叶朗之出门以后，自己又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静静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在等，等叶惟岳找他。
没错，他又骗了叶朗之。
昨晚三人在客厅看到的血字里面传达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有威胁性，叶惟岳面对两重危险，不可能继续等下去。
他今天必定会继续采取措施。
也许，他会再次找那个红衣老太。
果然，过了一段时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方野青心下一动，走到门前开始仔细听门外的声音。
等到他差不多听不到脚步声的时候，他出了门。
走到楼梯平台的位置后，他看见了在一楼正往门口走的叶惟岳，他看起来神色匆匆，但身上穿的仍然是拖鞋，应该不是要出门。
那他只能是要接什么人了。
果然，大厅的门一打开，方野青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老太。
因为现在是白天，他终于可以清晰地看见老太的样子了。
对方穿着红色对襟褂子，头发花白，脸上的皮松的几乎要挂不住，她的脸色也不是寻常人的黄白色，而是透着青色。
那天晚上他没有注意，现在仔细一看，方野青却不忍心看下去了。
这老太几乎就像是刚从墓里跑出来的僵尸。
叶惟岳看起来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但不是被对方的样貌。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跟你说不能越过院子，要在大门口等。”
说这话时，叶惟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怪，他似乎又忘了自己的命还要对方救。
老太却冷哼一声，脚步稳稳地向前一迈，直接进了屋里。
叶惟岳让在一边，总算有了点恭敬的样子。
“我愿意在这里等已经是给你的最大的面子了，那小小一块栅栏，能拦得住谁？”
叶惟岳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阻拦你，但是这附近毕竟是居民区，被别人看见又要生出是非。”
老太瞥了他一眼：“真的是因为这个？”
叶惟岳飞快应道：“当然。”
方野青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对老太的身份又多了一份好奇。
她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能拦住她，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在说大话，而且看叶惟岳的样子，对这一点也深为信服。
什么样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呢？
神？鬼？术士？
但是他知道一般的术士是做不到这一点的，除非是已臻化境的术士，也就是所谓的地仙可以做到。
只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地仙吗？
百科全书里没有细说，方野青也不知道。
另一边，老太缓缓地往大厅里走着，沧桑的声音回档在屋里。。
“外面的院子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很宝贝不许任何人碰？”
叶惟岳垂着头：“我想整修一下。”
老太嗤笑一声：“亏你还有这个心思。”
叶惟岳勉强一笑：“毕竟是照看了一辈子的院子，即使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丢下不管。”
方野青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奇。
他原本以为叶惟岳着急忙慌地找老太过来是为了问昨天的血字或者是寻求庇护，没想到他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仔细想想，叶惟岳这样做的原因也只有几种而已。
要么是他觉得这件事相比自己的病并不重要，要么，就是他在这件事上不相信老太。
方野青觉得，如果按照叶惟岳的性格推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事关他的命，他不可能一个字都不提。
难不成，昨晚的血字跟这个红衣老太有关？
“朗之呢？”
叶朗之的名字突然撞进方野青的耳朵里，让他猛然回过神。
这个老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起叶朗之？
他的内心忍不住多了一丝担忧——这个老太看起来太过不寻常，他下意识地就开始担心对方会给叶朗之带来危险。
叶惟岳看起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迫于对方的威压，他不得不回答。
“上学去了。”
老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最近怎么样？”
“很好。”
叶惟岳回答道，但是方野青听着觉得他很像是在敷衍。
老太抬眼看了看叶惟岳，眼神里似乎闪着冷光。
“我每次都这么问，你也每次都这么回答，但是事实上到底怎样，你心里是清楚的。”
叶惟岳只觉得老太每次问起叶朗之的近况都像是例行公事，他随便回答都能敷衍住对方，没想到这一次老太却说出了这么一句不寻常的话。
他知道自己对待叶朗之是不好的，因此听到这样一句听起来像是兴师问罪的话，心里不禁开始心虚。
“真的，他真的很好。”
他连忙解释道，本想多说几句，奈何平时他根本不关心叶朗之的事，因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太看也没看叶惟岳那副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只是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他在学校里怎么样？”
说到学校，叶惟岳一下想起了方野青。
“很好，他还交了朋友，就是你上次收的那个随从。”
老太笑了一声，点头道：“那就好。”
这老太问叶朗之的近况应该只是因为两人的血缘，但是现在看来，这老太好像不是很关心问题的答案。
更像是……在试探叶惟岳。
很显然，叶惟岳没有接受住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