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银州的人,目光都被凤凰神鸟以及背上的剑舞所吸引。
彼时背上的山阁弟子们,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至高荣耀。他们本以为只有剑舞,没想到师傅带着一只凤凰来接他们,有些弟子甚至激动得要晕厥。
那出场的瞬间,引起所有人关注的刹那,他们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是的,激动震惊的,不止是下方的百姓,还有他们自己。
他们脚下踩着神鸟,大师兄二师兄甚至已经能御剑飞行,他们眼里无不是羡慕。同时,两位师兄也成为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奋斗的目标,和崇拜的对象。
至于司文植和何云申本人,也是抑制不住满脸激动。
吃下洗髓果后,他们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真气流动,并在十安的护法下顺利结丹,而结丹之后,他们便真正踏入了修行之路,真切地感受到了真一之气。
骄傲,荣誉,这不仅是他二人,更是所有山阁弟子此时内心唯一的感受。
下方的老百姓们,正在追逐着他们,他们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成了神。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因为他们的眼里,真正的神,是那坐在凤凰头顶的,他们的师傅。
温雅,正一边以体内真气操控着凤凰飞翔,一边护着凤凰背上的弟子,以及御剑飞行的司文植、何云申。
不过眼下,她感受到体内真气正在迅速被消耗,遂腹语提醒众弟子“站稳了”,然后陡然加快了速度。
下方的老百姓,以及曹参司何等众马车,见凤凰速度快了许多,不得不也加快了步伐,甚至有人带头喊,“快点,凤凰要飞走了。”
于是,场面又渐渐混乱起来。可人群就像是一碗彼此被胶黏住的豆子,滚来滚去,却始终挣脱不了周围。
不过很快,那凤凰的速度又减下来,最后甚至停在了上空,不停盘旋。
人群,像是被按了暂停,所有人跟着凤凰也停了下来。
此时,刚刚到红毯的四之一位置。
所有人心中都在庆幸“停下来了”。他们可真怕凤凰就这样一飞冲天飞走了。
而比起他们的担心,温雅实则也是暗暗喘一口虚气。
她的修为恢复不多,驾驭如此大物,还要分心保护二十名弟子不摔下去,真气消耗极快,这才飞了一半的一半不到,真气就将耗尽。
不过此前她也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早做了应对准备。
彼时她的正下方位置,一处黑漆漆的院子里,清雨逐风十安和红桃,四人正盘腿而坐。
他们中间,一个闪着金光的阵法,正在将他们体内的真气汇聚,并输送至上方、温雅的体内。这阵法能令温雅体内真气暂时得到暴增。
接受了真气输送的温雅,很快感觉到体内真气充盈无比,然后她又继续催动真气驾驭凤凰护着弟子,沿着红毯一路飞向了外城门口。
凤凰一动,下方的官、富和普通老百姓们也跟着继续移动。
整个银州,又活了过来。
不过他们的速度,到底是比不上飞行的凤凰,遂等温雅驾驭着凤凰飞至外城门口、在城门楼上空盘旋时,连坐马车追赶的曹参司何等,都还未至。
温雅控制着凤凰落在城门楼顶上。一轮银月之下,一尊火红凤凰正安静地站着,俯瞰着众生。
凤凰身大,占去小半个城门楼顶。城门口围观的老百姓们,都被这一幕冲击得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最后也不知谁带头,竟齐齐高呼起来。
“神鸟降世,天佑我们。”
而另一头,清雨也正在房顶上飞跃。
她的速度极快,动作又极轻,甚至连残影也来不及留,就这么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飞奔至外城门楼外。
而在清雨到后不久,曹参等马车也抵达了城门楼下。
外城门口,依旧是设立了一个祭台。同样也有祭祀大舞,鼓乐。只不过眼下,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舞和乐,都停了。
曹参率先下马车,快步走上祭台,仰望楼顶,拱手作揖,大喊道:“银州州牧曹参,恭请仙师。”
能驾驭凤凰,还有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本事,曹参心里完全没有什么州牧架子,有的只是敬畏。
他一带头,台下的老百姓们也跟着高呼,“恭请仙师。”
司登汉、何万铭两家也纷纷下车,他们都是凡人,见到官都要下跪,更何况是仙人,故而也都跟着要跪下恭请。
而城门楼上的少爷们见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要下跪,这下方,是他们的长辈,他们怎敢受此大礼,一个个慌张惊怕。
温雅两手一抬,将体内真气挥散出去。下方的人,只觉得有一股轻柔的力量将他们扶起。这让他们头皮发麻的同时,又庆幸无比,幸好这是仙师。
温雅开口,声音以真气包裹,传至银州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觉得那声音像是在耳边,不轻不重,却清晰可闻。
“山阁,以修道为基,练气为础。我亦非仙人,只是略懂修行的修真之人,各位的大礼,实在愧不敢受。”顿了一瞬,又道:
“在我们周围,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气。但它无形无影无味,所以我们无法感知。
气的力量,往大说可以搬山填海,往小说能隔空取物。它不仅能运用于生活百事,更甚是一切你们能想到的地方都能运用。因为气,无孔不入。
山阁的存在,便是为了教大家修炼真一之气,我亦称之为修道。山阁有特定的内功心法,可以帮助修行之人感受周围的气,并将之炼化,归为己用。
而一旦修炼之人达到一定高度,就能在体内结丹,结丹之后,便真正踏入修行大门,同时,也能够真正运用体内的真气。”
温雅以气护着所有弟子,缓缓自城门楼顶飞落至祭台上。
十几丈高的地方,就这么轻飘飘落了下来。所有人瞪着眼张着嘴。没有什么,比眼见更能证实,而往往也是眼见,才更令人心颤。
这若是寻常人,6666下来必成一滩肉泥。
司文植与何云申,各自脚踏银剑,依旧还悬于空中。他们虽然还不能稳当驾驭,但有温雅“扶”着他们,二人也就放心大胆,乘着剑在周围飞旋起来。
这一幕,再一次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场,无数的人,此时却安静得连呼吸都隐隐可闻。
何老太抓着下人的手,掌心满是汗,捂着眼睛不敢看,生怕何云申从那剑上落下来。
司朝仁那边,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想到当初他差点就把山阁得罪了,心下一阵后怕,额头也跟着冒虚汗。
司文植与何云申在空中盘旋两圈,便缓缓落至祭祀台上,收起了银剑。
曹参看着近在咫尺的温雅及众弟子,惊愕的一时说不出话。良久,才恭敬问道:“敢问仙师,那凤凰...”
温雅微微一笑,“何处来,何处去。”
话刚落,城门楼顶上的凤凰就缓缓扑扇翅膀,飞起一定高度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消失了踪影。像是被抹除了一般,毫无预兆。
人群,讶然得忘了呼吸。隔了许久,才一片喧声而起。神鸟消失了,眨眼就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曹参一急,“仙师,神鸟...飞走了?”神鸟若是能留在银州,那该多好。
温雅微微福礼,“神鸟虽走,但山阁仍在。”
这声音,同样是传遍了整个银州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