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夸张的鲸尾抽到众人头顶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黯淡下来。
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那头巨鲸在天空中明明看着不大，但是鲸尾甩下之时他们才发现是如此遮天巨物。
“夸张了……”
赫洛呆呆地躲在边界之处，两脚不自觉地退后两步，甚至还觉得不够，又往后挪了两步。
但这小小的四步又有什么作用呢。
相较于拜恩用灵魂回路振幅出来的风压。
巨鲸尾巴随意甩动产生的风压才是令人绝望。
十三座高塔联合征伐掏出来想要与之相抗衡的钢铁蜘蛛在这一刻，显得极为废物。
所散发的防御力场直接在鲸尾下崩溃，空中扭曲的画面在赫洛眼里十分清晰，两者摩擦的声音也如同玻璃碎裂一般清脆。
那条由尘土凝结而成的断手阻挡了一下，但顺势就被粉碎成了渣滓。
直到最后关头，赫洛才看见，位于钢铁蜘蛛头腹部上的一位术师，甩动着右臂。
他在热身！
只见右臂猛然间膨胀，猩红粗大的血管遍布狰狞的肌肉上，那如同邪魔一般的肢体竟然硬生生跟鲸尾拍击在了一起。
鲸尾从联合征伐的诸位术师头顶平顺的划过。
但紧接着一声凄惨的鲸鸣让赫洛两人捂住了耳朵。
太近了！
猝不及防之下脑袋都快被这鲸鸣震裂开来。
拜恩强行为他俩撑开一丝风压。
他的魂能波动对上巨鲸尾巴产生的威压根本对抗不抗。
但好在拜恩的灵魂回路能够帮助他在强大的风压中找寻到一丝空隙契机，并且用他自己的风强行撑开。
狂躁的飓风被拜恩分开，从赫洛的头顶划过。
虽然没有吹割到身体，但还是被压得动弹不得，好在不影响他观察后面的动静。
“没挡住？”拜恩满口灌风，说话很是含糊不清。
“不！挡住了！”赫洛用【塔基里捏的长矛】插入地面，撑起身体。
“不仅仅挡住了……还真就扇出了一巴掌。”
赫洛眼睛里泛着希望的光芒。
能够被高塔派遣到征伐事件的术师果然都是怪物。
等到巨鲸腾挪身体，赫洛清晰地见到她的尾巴上多出了一个缺口。
那个缺口正是一个手掌的模样。
那名术师竟然用肉体的一巴掌，生生打残了这头肉体力量强横的魂兽！
可是……
情况好像并不乐观。
这熟悉的污秽感真是令人不舒服啊。
果然，赫洛再一看。
在双方选择用肉体硬碰硬之后，预想中的反攻并没有发生。
本该趁着巨鲸受伤的关键机会的诸位术师全部呆滞在钢铁蜘蛛的头腹部上。
“他们怎么了？怎么不反攻，刚才那一下不是干的巨鲸嗷嗷叫唤嘛？”
拜恩好不容易吃下嘴巴里的风团，将一旁瑟瑟发抖的鸡脚怪屋拎起来疑惑地问道。
听到这话，赫洛心头也止不住的冒出了疑问。
按理来说，他已经将情报全部上报给高塔了。
就连两只鲸齿异虫的尸体他也没有留存在手上，而是选择全部交出去。
以高塔的分析能力，应该能够在短时间内解析出鲸齿的特性。
可现在看来，联合征伐的队伍对于巨鲸散播出来的污秽并没有抵抗能力。
“难不成真被污染了？”
从他现在的角度很难看清楚钢铁蜘蛛上面几人的具体情况。
唯一能够用作猜测的依据就是刚刚硬抗巨鲸的膨化手臂。
巨大而布满紫色血管的手背上面，逐渐出现了丝丝黑线，它们跟血管交织在了一块。
在雪原反射的光芒之下，显得颇为妖异。
黑线随着血管的膨胀收缩而延展，但始终无法突破手臂的区域。
从这里就能看出，那名术师能够抵御污染的侵入。
只是无法将所有污染排出以及净化。
从他那抗拒且僵直的身体来看，现在这幅状态已经是拼尽全力产生的效果了。
只是这支征伐队伍里面没有【猩红高塔】的术师嘛？
不应该啊，这种情况是他们手段最好的施展地步，可为什么没有见到治愈术师站出来。
【猩红高塔】的术师在十三座高塔中算是数量较少的。
平时治愈其他高塔已经镇守帝国疆域各处关键节点本就不够用。
但不至于面对巨鲸事件派不出一名来吧？这也过于寒酸了。
就这种队伍搭配的缺陷，连拜恩都看的出来！
好在这种污染巨鲸并没有通过甩动尾巴产生的飓风吹散开来。
它们集中针对的就是联合征伐的几位术师。
这一点，巨鲸也明白。
只要消灭掉眼前这些强壮一些的蚂蚁疙瘩，其他闯入这片区域的生灵和低位阶术师自有鲸齿收拾。
“现在怎么办？陷入了僵局？”拜恩看着两方一动不动的场面。
虽然这次是陪着赫洛来的，但这也是基于能够活着，有好处捞的情况。
上次探索城池的好处可还没完全消化呢。
眼下僵持的局面，他根本想不到怎么潜入进去。
钢铁蜘蛛还远没有到【涡渠】那等层次。
无论是身躯材料还是内部的灵魂构造。
经过刚才一击猛烈的甩尾，似乎是将它内部能够散发抵抗力场的装置直接给打爆了。
高负荷的对抗根本扛不住片刻功夫。
导致现在钢铁蜘蛛的蛛足在不断战栗，发出令人牙酸的钢铁摩擦声音。
因为下方正有大量的寄生术师在攀爬着。
多亏了之前尘土手臂将上方的鲸齿清扫掉大半。
要不然上下夹击，不等术师们解决掉身体中的污秽就已经沦陷了。
“那头巨鲸很聪明，她在等征伐队伍被污秽侵蚀，就算灵魂没有消亡，魂能也会被消耗大半，到时候灵魂回路也没有机会满负荷运转，魂术威力自然大幅度降低……”
赫洛分析着两方的察觉，话说到一半就被拜恩接了过去。
“到那时候，她一点压力没有！”
无论是从魂能总量还是肉体强度，论持久，高塔一方一丁点优势也没有。
“轮到我们上了。”
赫洛思索了一番，语出惊人。
“这你还上？征伐队伍都快沦陷了，都没有后续支援，要是我们陷进去了，谁来救我们？”
这么大的风险，拜恩直接一把拉住了蠢蠢欲动的赫洛。
“等不了了，你看上面的情况，巨鲸显然在酝酿下一波污染，无论是鲸齿还是污秽，他们都扛不住。”
他不知道这支征伐队伍的配置是哪个王八蛋决定的。
平白上涨了这么大的难度。
但是转念一想，这次的征伐是【月亮高塔】为主导，肯定有微笑月亮团参与其中。
可就在他准备抛下拜恩冲上钢铁蜘蛛头腹部，用【黑海】帮助他们的时候。
他看到了巨鲸腹部那座城池中垂落下了一条粗大的铁链。
一点点星光正从上面垂落下来。
“领域的气息？”
“归属权？契约？”
就在赫洛疑惑的时候，身后的拜恩不确定说道。
“那些星光，跟我们风都的领地契约……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