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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马三死亡

在新城之中,有着四座规模宏大的军营,它们宛如四颗璀璨的明珠,分别坐落于新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每一座军营里所容纳的士兵数量并不算多,大约仅有两千人上下。然而,这仅仅只是表面现象罢了,至于在暗地里是否还潜藏着其他未被公开的部队,那就无人能够知晓了。

位于城西的这座军营占地面积达到了惊人的六十万平方米,如此广阔的空间对于平日里在此刻苦训练的士兵们来说,无疑是相当宽敞舒适的。

整个军营被高耸入云的院墙环绕其中,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与干扰尽数隔绝在外。一般而言,那些无关紧要的闲杂人员根本无法靠近这片神秘而又庄严的区域。

但是,有一个人的身影却与众不同——她便是陆青叶。

作为朱高煦的妻子,陆青叶拥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特权。她们手中皆持有一块能够调动军队的令牌,这块令牌象征着无上的权力和信任。

只听得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骤然响起,原来是一辆酷炫的摩托车如同闪电般疾驰而来,在城西军营外来了个惊心动魄的紧急刹车。

伴随着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产生的烟雾弥漫开来,两名负责在大门口站岗放哨的士兵瞬间警觉地将目光投向了这边。他们正欲迈步向前询问情况时,半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黑影,犹如流星赶月一般直直飞向其中一名放哨兵。

紧接着,那个黑乎乎的小东西稳稳当当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与此同时,陆青叶那焦急万分的呼喊声也随之传来:“快!将军营当中所有的摩托车都给我带出来,随我一同出发!”

放哨兵低头定睛一看,手中握着的竟然是那块令人敬畏的零令牌——朱雀令!

在这新城之中,存在着四类令牌,闪耀着独特的光芒。唯有手持这些令牌之人,方能够调遣新城中的士兵,执行各种任务与使命。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气势磅礴的青龙令,它如同一条翱翔九天的巨龙,威严而不可侵犯。

整个新城仅存一枚青龙令,其持有者正是石当。每当他挥动这枚令牌之时,便有权调动多达五千名的精锐兵马,成为新城军事力量的巅峰代表,仅次于朱高煦本人。

接下来是白虎令,犹如一头凶猛无比的白虎,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此类令牌在新城中共计有三枚,分别掌握在唐月、石不以及石让三人之手。

每一次使用白虎令,都可召集两千名英勇善战的士兵,为执令者冲锋陷阵。

再看那朱雀令,恰似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美丽而神秘。通常情况下,只有朱高煦的夫人们才有资格拥有朱雀令,且每人手中仅有一枚。

朱雀令赋予她们调动五百名士兵的权力,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紧急状况或突发事件。

最后登场的则是玄武令,仿若一只沉稳如山的玄龟,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部分功勋卓着的将领即使在退役之后,依旧能够凭借玄武令调动一定数量的士兵,为自己处理一些事务。

这不仅是一种权力的体现,更是对他们过往功绩与崇高身份的认可。

然而,对于朱高煦而言,他无需任何令牌作为依仗。仅仅是他站在那里,便能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压与权威,所有士兵都会毫不犹豫地听从他的号令。

看到那闪耀着神秘光芒的朱雀令后,放哨的士兵眼神一凛,但他并未过多询问。

只见他迅速地从胸口掏出一把精致的口哨,毫不犹豫地放在唇边吹响。那尖锐而清脆的声音瞬间划破长空,紧接着他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狂奔起来,同时扯着嗓子大声呼喊:“集合啦!集合啦!还有摩托车,统统都给我骑出来!”

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自然明白其中的规矩,他们根本无需过问具体缘由。只要见到这象征着无上权威的朱雀令,只需毫不犹豫地服从命令、跟随行动即可。

没过多久,一支支整齐有序的队伍开始快速集结,原本安静的营地顿时变得热闹非凡。与此同时,一辆辆酷炫的摩托车也逐渐驶入了陆青叶的视野之中。

然而,陆青叶深知此刻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拖延。

于是,他果断地挥手喊道:“不需要这么多人,五百人太多了!凡是有摩托车的人,立刻出列!”

听到这话,人群中一阵骚动,那些骑着摩托车的士兵纷纷驱车上前,整齐地排列在陆青叶面前。

陆青叶见状,毫不迟疑地下达指令:“所有人听好了,马上登上你们的摩托车,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话音未落,他已然心急如焚地跨上自己的摩托车,风驰电掣般沿着来时的道路疾驰而去。尽管他甚至来不及回头查看是否有人跟上,但他坚信这些士兵定会紧随其后。

新城的士兵们同样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迅速发动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此起彼伏。

一辆接一辆的摩托车鱼贯而出,驶出军营大门,如同一条钢铁长龙般紧紧追随着陆青叶的身影。

要知道,目前整个新城所拥有的摩托车数量本就有限,尤其是在城西军营这边,总共也不过才两百多辆而已。

然而,对于陆青叶而言,这些条件已然足矣。

毕竟,前来偷袭他们的人数仅有区区数十人而已。

尽管他心中暗自揣测,此刻被围困的同伴恐怕大多已遭遇不测,但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依然存在......无论如何,必须争分夺秒地赶过去瞧个究竟。

两百余辆摩托车数量虽不算众多,但在这座新城之中,如此规模的车队出动实属罕见。只见那一辆辆摩托车如疾风般在宽阔的新城大街上疾驰而过,瞬间吸引了沿途所有百姓的目光。

而城卫队似乎早有准备,在摩托车尚未抵达之前,便已着手疏散街道上的人群。

";到底发生何事啦?为何那些士兵行色匆匆?"; 一名百姓满脸疑惑地向身旁的同伴询问道。

";我也不甚清楚啊,但想必是摊上了了不得的大事。你难道没有瞧见走在最前头的那位大夫人吗?此次竟是由她亲自率领队伍出征!"; 其身旁之人同样神情凝重地回答着。

“我好像听说是大夫人前往北平的队伍被袭击了,而且据说这偷袭之人正是北平的军队!”

一位刚刚目睹陆青叶回城的百姓,面色凝重地向身旁众人解释道。此语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几个听到他话语的百姓瞬间变得激动不已。

“不会吧?难道咱们真的要陷入战火之中了不成?先前不都说那是明军在咱们新城蓄意挑拨、搬弄是非嘛!”有人满脸狐疑地嚷道。

“挑拨个啥呀?你若有胆量去北平走上一遭便知分晓,那儿到处充斥着对咱们新城的诋毁之辞,满眼皆是欲将咱新城收回的消息。事已至此,你们竟然还对北平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呐!”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充满愤懑与不满的高喊。

“怎会变成如此局面?我实在不愿见到新城重归燕地啊!倘若真发生那样的事情,咱们今后的日子定然会受到极大影响,又怎能再有如今这般安居乐业的美好生活哟?”

另一个人忧心忡忡地哀叹着。

“谁愿意让它回归呀,但咱们手无缚鸡之力,又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应对呢?眼下也唯有静候城主府后续的决策安排啦。”

随着这句话落地,人群中再度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嘈杂声此起彼伏,久久难以平息。

街道上悠闲溜达着的张依依和她身旁的姐妹们,原本正有说有笑地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然而,周围百姓们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却如同一阵疾风骤雨般传入她们耳中。只言片语间,众人便知晓了陆青叶匆匆离去之事,就连汤月明等人心头也是一紧,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

“诸位姐妹,今日怕是只能暂且逛到此处了。依我看,定然是出了大事,咱们还是赶紧返回城主府,探个究竟吧!”

汤月明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忧虑之色,她急匆匆地转头对着张依依等人说道。

“好,那就一同回去!”张依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此刻,她那原本轻松愉悦的面容也变得凝重起来。从百姓们的只字片语之中,她大致猜到了所发生何事,但越是清楚,心中便越发震惊不已。

那些官员怎会如此疯狂?竟然胆敢对陆青叶下手!

正当张依依等人紧跟在汤月明身后,快步朝着城主府方向行去时,半途中,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高呼:“他们可是朱高炽的老婆,正是这帮人妄图夺走我们的新城,绝不能放跑她们!”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刹那间,道路两旁的百姓纷纷将目光聚焦于此,一双双眼睛充满愤怒与敌意,直直地瞪向张依依等人。

人群中还有人在大喊:“他们不仁不要怪我们不义,既然大夫人受伤,那我们也将世子妃他们抓住。”

“就是就是,一定要抓住他们!绝对不能放过这些人!”人群之中,又有人立刻高声附和着喊道。原本只是稍稍有些骚动的百姓们,在这般起哄之下,瞬间变得群情激奋起来。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张依依等人,摩拳擦掌之间,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动手一般。那场面,当真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洪亮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放肆!都给我安静下来!”

原来是汤月明及时挺身而出,他怒目圆睁,满脸怒容地大声呵斥道。这声怒吼犹如一道惊雷,瞬间震住了在场那些嘈杂喧闹的人们。

待到四周稍微安静一些之后,汤月明迅速扫视了一圈人群,然后高声喊道:“城卫队在哪里?赶紧把那些在这里胡言乱语、蓄意挑事的家伙给我揪出来!”

喊完这句话,他似乎还觉得不够,紧接着又补充说道:“关于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城主府自会有公正合理的决断。谁要是胆敢再肆意挑拨众人的情绪,就休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说罢,他还不忘回过头去,对着周围的百姓们好生安抚了一番。

没过多久,便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一群身着整齐制服的城卫队员终于挤开人群,来到了现场。

他们训练有素,行动敏捷,很快就锁定了几个神色慌张、鬼鬼祟祟的人。

尽管局面暂时得到了控制,但汤月明的脸色依旧显得十分凝重。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虽说这里面的确有一部分百姓是真心实意为了新城着想,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激动。

但不可否认的是,其中肯定还隐藏着不少心怀叵测、企图趁机捣乱的人。

想到此处,汤月明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

尤其是在最近这几日,新城的局势变得愈发不稳定,令人忧心忡忡。

那些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水军数量更是与日俱增,让人应接不暇。

经过一番调查和分析后发现,这些水军成分复杂多样,其中一部分乃是来自大明的奸细,他们心怀叵测,企图破坏新城的安定;另一部分则是北平大族先前安插在北平的得力人手,如今趁着新城动荡不安之际,纷纷浮出水面兴风作浪;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新城本地的普通民户。

说来这些民户对新城本无恶意,但眼看着新城被各方势力步步紧逼,似乎已陷入绝境难以支撑下去,于是乎便心生恐惧,未雨绸缪地想要为自己谋求一条后路。

他们开始主动与北平大族的人暗中接触,期望能借此机会为自己博得一份锦绣前程。

此时此刻,无论是凶狠残暴的豺狼虎豹,亦或是微不足道的苍蝇蚊子,皆妄图从新城这块已经伤痕累累的躯体上狠狠地咬下一块肉来。

也就是朱高煦的几位夫人恰好现身于现场。原本躁动不安的百姓们见到她们之后,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担忧,唯恐在冲突中误伤了这几位尊贵的女子。

尽管众人对张依依等人心存不满,但此刻倒也不敢轻易妄动。

而在这群乌合之众里,竟还不乏头脑清醒、目光敏锐之人。他们很快就洞察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并毫不犹豫地向城卫兵指出了人群当中那些趁机浑水摸鱼、煽风点火的不法分子。

没过多久,城卫兵们便成功抓获了三人,其中一人正巧与某位城卫兵韦伯相识。

“庄严,你竟敢在人群之中胡言乱语,究竟意欲何为?”

那个名叫庄严的年轻小伙儿,在场众多百姓对他并不陌生。

此人乃是跟随其爹娘与兄长一同迁徙至这座新兴之城的。然而,自从踏入这片新土地之后,他每日不思劳作,成天只会在新城的大街小巷中游荡闲逛。好在他家境还算殷实,有些许积蓄,故而其父母对此并未严加管束。

而那韦伯恰好与庄严居于同一条巷弄之内。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如果此地并非新城这般治理严谨、法度森严之所,依着庄严那桀骜不驯的性子,恐怕早已惹出诸多事端来。

此刻,庄严听闻指责之声,当即大声喊起冤屈来,一边叫嚷,一边还奋力扭动着双臂试图挣脱束缚:“怎敢说我信口雌黄?这难道不是明明白白的事实么?咱们这座新城如此强盛,可为何当他人欺辱到家门口时,却只能像缩头乌龟一般忍气吞声呢?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又怎能忍受得了这般窝囊气?我不过是心有所感、义愤填膺罢了,怎就成了胡说八道啦?”

只见他一脸的愤愤不平之色,无论如何也不肯服气认错。

一旁的任果始终紧盯着庄严,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尤其是看到庄严那不断闪躲的目光时,心中已然明了此人口不对心,定然未曾如实道出实情。

于是,任果微微摇头,轻启朱唇,缓声道:“无需再多做辩驳,是非曲直,稍候自然会见分晓!”

“来人啊!速速前往新城寻找紫二,务必将庄严这个人近期所接触过的所有人都彻彻底底地调查清楚!今天非要弄明白他究竟是忠是奸不可!”

平日里一向温柔如水、端庄娴静的任果,此时此刻竟然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之情,娇嗔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恼怒和威严。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今日庄严这件事情,那么类似的情况必然会接二连三地不断发生。

然而,倘若能够查实庄严确实存在问题,日后再碰到此类状况时,便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其抓捕归案,如此一来,百姓们自然也不会心生疑虑了。

其实说到底,最为关键的因素还是在于她们几人在新城之中尚未树立起足够的威望。

倘若换成朱高煦在此坐镇,那就根本无需向百姓做出任何解释说明。只要他认定某人乃是奸细,甚至无需经过审讯等程序,直接就在大街上当众斩杀,恐怕也没有人胆敢质疑半句。

只因为百姓对于朱高煦满怀无尽的信任与尊崇,坚信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公正无私且正确无误的。

尽管她们身为朱高煦的妻妾,可以算作其最为亲密之人,但老百姓对此可不这么认为。

在百姓们眼中,但凡与皇室沾边的女子,无一不充斥着勾心斗角和明争暗斗。他们甚至暗自揣测,是否存在某些妃嫔趁朱高煦外出之机,闲得发慌而借机排挤、打压异己势力,妄图登上那后宫之主的宝座。

此时,城卫队中有一人领受命令后,旋即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城主府疾驰而去。

闻听此言,原本还一脸嬉笑的庄严瞬间敛起笑容,神情变得凝重且紧张万分。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以新城的能力要查明他近日来的行踪简直易如反掌,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心虚。

然而此时此刻,根本无人在意他的感受,韦伯等众人已然将视线齐刷刷地投向被擒获的另外两人身上。

只见城卫队的士兵们牢牢地将这二人按压在地,并厉声喝问道:“快说!你们究竟是何许人也?想必不会是咱们新城之人吧?老实交代,我们可从未见过你们!”

“我们两人是前来新城游玩的,只是看不惯北平的行为,这才替你们仗义执言,没想到没得到感激反倒惹恼了你们,早知道我兄弟二人就不多这个嘴了!”

那两人仍不知死活地继续狡辩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似乎真的一心只为新城着想。

然而,在场的城卫队队员们却是满脸不屑,纷纷发出一声冷哼。很显然,没有任何人会相信这两个人的胡言乱语。

站在一旁的汤月明甚至连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多余,只见他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开口道:“既然你们如此嘴硬,不肯说实话,那也不必在此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来人啊!将他们押回大牢,好好审讯一番,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毕竟,对于生活在这座新城中的百姓,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交代,但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外地人,则完全无需如此客气对待。

此时此刻,这两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新城,而且嘴里还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任谁都能察觉到其中的蹊跷之处。

听到这话,那两名外地男子顿时慌了神,他们立刻扯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你们新城不是向来标榜自己公平公正吗?怎么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随意抓人呢?”

他们满心期待着周围的百姓能够站出来替他们说话,帮帮他们摆脱困境。

可惜的是,尽管新城的百姓平日里或许有些冲动和激进,但他们并不傻。面对这两人拙劣的表演,众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冷眼旁观,没有丝毫想要插手帮忙的意思。

而且,庄严就在现场,马上就能知道庄严是不是奸细,一旦庄严的身份坐实,那这两个同样煽动百姓的外人是什么成分也不用怀疑了。

没过多久,那两个形迹可疑的外地人便被训练有素的城卫队如狼似虎般地羁押了下去。然而此刻,谁都无法确定现场是否还潜藏着其他心怀不轨之人。

尽管如此,四周早已聚集起众多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城卫兵,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在这种情况下,那些隐匿于暗处的奸细即便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汤月明略带愧疚之色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张依依,轻声说道:“依依啊,真是不好意思,眼下恐怕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了,只能委屈你在这里陪我再稍等片刻啦!”

只见那张依依面色沉静如水,波澜不惊地回应道:“没关系的,我正好也想留在这儿观察一下后续的情况。况且城主府那边想必世子已然处理妥当,就算咱们现在赶过去,估计也难以帮上什么大忙。”

言语之间,张依依的语气平和而坚定,毫无半点怨怼之意。

要知道,此事归根结底乃是由她们北平方面所引发,所以对于这些新城的普通百姓,张依依自认为并无任何理由心生怨念与愤恨之情。

更何况,她又怎会将怒火撒向汤月明及其他无辜之人呢?

不过,朱高炽的其余几位妃子此时脸上却是流露出些许不满之色。毕竟身为世子的妻妾,她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何曾遭受过这般平民百姓的冷言冷语相向?甚至还被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挡住去路,简直是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若此地乃是北平,依着她们往日里的脾气秉性,这些人的项上人头怕是早就要落地了。难道说这新城竟是如此缺乏礼数和规矩不成?

只张依依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神色冷淡,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其他偏房们即便心中有再多的怨气,此时也不敢轻易发作出来。

毕竟在张依依面前,她们可没什么话语权,甚至连开口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这几人的沉默间,先前离去的城卫兵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他先是斜睨了一眼庄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然后快步走到汤月明跟前,恭恭敬敬地递上了手中的几张纸,压低声音说道:“四夫人,这是关于庄严这几日来所有行踪的详细记录。”

然而,汤月明并未伸手去接那些纸张,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锐利地盯着城卫兵,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念!”

听到这个要求,城卫兵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将手中的纸张转交给身旁的韦伯。之所以这样做,倒不是因为他故意推脱任务,实在是因为他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呀!

韦伯倒是没有丝毫迟疑,一把接过纸张后,清了清嗓子,随即大声朗读起来:“十五日清晨时分,庄严正在街道旁的一家店铺内用餐。在用餐期间,由于他随地乱吐口水,与店内的其他客人产生了激烈的争执。最后还是店老板出面调解,并给每人送上了一根油条,这场风波才算平息下来。到了正午时分……”

就这样,韦伯从前天早上开始,逐字逐句、仔仔细细地将庄严这几日以来的一举一动全都念了个遍。

张依依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听着,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其他人或许只是把这当作一个普通的故事来听,但她却从中敏锐地捕捉到了更多深层次的信息。

庄严,一个普普通通生活在新城的人,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甚至还不到半炷香!他的行踪就被新城的人们彻彻底底地调查得一清二楚。

这样高效且严密的信息网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其恐怖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张依依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朱元璋时期大名鼎鼎的锦衣卫。即便是当年威风凛凛、手段高明的锦衣卫,恐怕也难以与之相提并论啊!

这新城的情报搜集能力之强,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一旁的庄严早已吓得面无人色,那张原本还算白净的脸庞此刻变得惨白如纸。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滚而下,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刷刷刷地不断流淌。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连最私密的底裤都已经被无情地扒开,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就在这时,一直讲述事情经过的韦伯终于讲到了关键之处:“当天下午时分,我正在杨柳巷的拐角处解决内急问题,正畅快淋漓地撒着尿呢,突然之间,一个陌生男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的眼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早上跟我发生激烈争吵的那个人嘛......”

韦伯的话尚未说完,汤月明便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庄严,别装哑巴了,赶紧给我们讲讲,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家伙到底是谁?”

面对汤月明的厉声质问,庄严只觉得喉咙发干,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此时此刻,他心里非常清楚,既然对方能够轻而易举地查清他所有的一举一动,那么无论他怎样巧舌如簧地狡辩,都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周围的百姓见庄严无话可说,瞬间就明白了庄严是什么成分,顿时就有人忍不住离开,上前一脚将庄严踢倒在地:“你还真是个叛徒。”

汤月明眼见百姓们已然知晓相关情况,便也不再赘言,旋即转头将目光投向韦伯,沉声问道:“无需再兜圈子了,直接讲出来吧,与他取得联系的那名男子究竟是何身份?眼下是否就在现场呢?”

韦伯闻听此言,赶忙翻动起后续的资料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然而,他望向汤月明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迟疑之色,似乎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挣扎。

最终,经过一番天人交战,韦伯还是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关于此人身分,目前尚未能彻底查清。只晓得他是突然间现身于新城之中的,显得颇为神秘莫测。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来看,除了庄严以外,他竟然还与新城内的另外五名下属有所往来。令人诧异的是,这五人皆是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之流。至于其现今所在之处嘛......”

话到此处,韦伯忽然止住了话语,仿佛后面的内容难以启齿一般。

此时,周围的百姓们都瞪大了眼睛,急切地等待着韦伯给出下文。

汤月明见状,尽管心中亦是充满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快说!”

韦伯一咬牙关,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接着说道:“此人名为刘波儿,不过依我看来,这多半只是个化名而已。此时此刻,他正身处傅家的宅院里,并且,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这几日以来,他一直都寄宿在傅家未曾离开!”

此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面露惊愕之色。就连汤月明本人,也是蛾眉紧蹙,刹那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至此,她总算明白了先前韦伯为何会那般犹豫不决、迟迟不肯开口道出实情了。

与其余几位姐妹相互对视一眼后,众人的眼眸之中皆是流露出些许异样之色。

心中暗自思忖着,怎地又是那傅家?这下可该如何向傅雨兰启齿呢?

一时间,场间陷入了令人压抑的沉默当中。

半晌过后,只见蓝颖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这片沉寂,她朱唇轻启道:“先将那庄严押入大牢,判处死刑!至于他的家人嘛……统统驱逐出新城,其名下的院落也尽数收回。”

言罢,她微微侧头,与身旁的姐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便步履匆匆地转身离去。其余几位姐妹见状,亦是赶忙跟上她的步伐。

此时此刻,她们心中所想唯有尽快赶回府中,寻到傅雨兰,将此事告知于她,并听听她对此事究竟作何感想。

毕竟,这傅家之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后果。

而对于蓝颖所给出的关于庄严的审判结果,城中的百姓们倒是并未提出任何异议。

如今,他们更为津津乐道的,则是刘波儿身处傅家的这段公案。

只见街头巷尾人头攒动,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脸上皆挂着一副好奇的吃瓜神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你们都来谈谈自己的看法吧!关于这傅家与北平那些官员相互勾结之事,那位三夫人是否有牵涉其中呢?”

只见一人刻意压低嗓音,向周围的人询问道。

这里所说的三夫人,毫无疑问就是指傅雨兰了。需知,朱高煦一生中共迎娶了七位妻妾,而城中的百姓们出于对这些女子的尊重和敬意,特意依照朱高煦迎娶她们时的先后次序,分别给予了相应的编号称呼。

傅雨兰正是朱高煦所纳的第三位妻子,因此众人皆尊称她为三夫人。

这时,有人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刚刚离开的城卫兵,然后同样轻声细语地回应道:“这种事情哪能说得清楚呀!毕竟这可都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之间的明争暗斗,哪里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掌控得了的哟!咱们只需要诚心诚意地祈求这座新城市不要发生动乱,让咱们的日子能够像现在这样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持续下去便足够啦。”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时庄严的家里却已经彻底闹翻了天。

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费尽千辛万苦搬入到这座新城之中,本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安宁祥和的生活。

谁知,由于儿子背着家人做出的某个举动,竟然直接导致全家被城主府驱逐出了新城,不仅如此,就连当初花费重金购置下来的宅院也一并被无情地没收掉了。

他们当然不乐意,可新城的城卫兵也没他们想的那样好脾气,直接抓着他们就扔出了新城。

这只是一件小事,在新城没有荡起任何的波澜,可城主府当中就有些沉闷了。

“到底是哪一个?”

傅雨兰面色阴沉地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自从汤月明等人口中得知她家族中的人牵涉进此事后,她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整个房间都被一股凝重的氛围所笼罩。

许久之后,傅雨兰终于再次缓缓出声道:“怎么会这样……”

她的目光闪烁着愤怒与失望交织的光芒。想起先前在扶桑时,自己已然失去了一个弟弟,如今傅家竟又摊上如此恶劣之事,这让她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

她紧紧咬着嘴唇,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爷爷临终前对族人的告诫——千万不要涉足新城的官场。可为何这些人就是不肯死心呢?难道权力和利益真有那么大的诱惑吗?

一旁的汤月明看着傅雨兰痛苦的神情,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劝慰这位好友。犹豫再三,他轻轻地从口中吐出了三个字:“傅言书!”

听到这个名字,傅雨兰浑身一震,再度陷入了沉默。

傅言书乃是她的一个堂叔,就在前两年方才前来投靠。当初,傅雨兰本不想收留此人,只因爷爷生前明确表示过不愿傅家继续拉帮结派。

然而,那傅言书却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称在南方已无法生存下去。再加上傅雨兰家中的几位长辈心地善良、容易心软,最终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此刻回想起来,傅雨兰不禁懊悔万分,若是当时能够坚决一些,或许今日之事便可避免。

但事已至此,再多的悔恨也无济于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的情绪,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事情竟然会如此迅速地出现问题。

傅雨兰眉头微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须臾之后,她那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容变得愈发冷峻起来,冷冷地开口道:“无需顾忌我的感受,无论是谁犯下过错,该抓捕便抓捕,该诛杀则诛杀!绝不能有丝毫姑息!”

此时的傅雨兰已然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不仅仅是针对那些远方亲戚,更多的是对于家族中的长辈们。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要收留这些麻烦之人,如果当初果断拒绝,岂不是可以避免如今这般诸多纷扰之事?此时此刻,还谈何宗族情谊?

听闻此言,汤月明等人心知肚明,彼此对视一眼,皆未再多言语半句。

其实,她们之所以想要傅雨兰亲口说出这番话来,无非就是不想给外界留下任何可乘之机和闲言碎语而已。即便傅雨兰保持沉默,唐月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傅言书这个罪魁祸首。

待话说完,傅雨兰目光如炬,环视着房间内的众人,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只见她快步走向堂前的墙壁处,动作轻盈而又稳健。

随着她伸手轻轻一抽,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被缓缓拔出剑鞘。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即将面临一场血腥的厮杀。

傅雨兰手握长剑,眼神坚定无比,毅然决然地说道:“既然此次事端乃是出自我们傅家内部,那么就让我亲自出马,去清除掉这些败坏门风的不肖之徒!以正家风!”

说着,他毅然决然地迈出房门,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决心。

而就在隔壁房间里,当几位妃子看到朱高炽居然被软禁在此,原本平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她们一个个面露惊色,随后便是满脸的不满与愤怒。

其中一名妃子快步走到朱高炽身边,心疼地抚摸着他脖子上新添的那道伤痕,眼中满是疼惜之色。

只听她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新城来的人真是太过狂妄自大了!夫君您贵为燕王世子,身份何等尊崇,她们竟敢如此对待您,难道就不怕燕王盛怒之下将她们九族尽诛吗?”

这位妃子一来听闻朱高炽是被傅雨兰所扣押,但在她内心深处,始终觉得唯有陆青叶才是真正的正妻。至于其他包括傅雨兰在内的女子,与她们这些妃子相比并无太大差别,甚至可能还稍有逊色,又哪里有资格去扣押朱高炽呢!

然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这名妃子话音刚落,张依依便如鬼魅般突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

只见张依依的眼神阴冷至极,宛如寒冬腊月的冰霜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她冷冷地盯着那名挨打的妃子,厉声道:“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巴,你想灭掉谁的九族?”

整个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噤若寒蝉。

其其她人不知道,可她在新城住过一段时间,对朱高煦也极为了解,说句实话,就算她张依依这个世子妃的地位和权力可能都没有傅雨兰等人高!

要知道那几个人可是拥有着能够直接调动军队的权力啊,她张依依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更何况还是朱高炽的那些侧室们!

只见那位被打的妃子紧紧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丝毫不敢流露出愤怒之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委屈地望着朱高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但似乎又已经将所有想说的话都通过眼神传达给了他。

这位妃子心里很清楚,她根本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去告发张依依,所以只能采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希望朱高炽能够察觉到她所受的委屈,并替她出面撑腰。

因为在她自己看来,她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并无任何过错之处。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高炽仅仅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紧接着便语气平静地开口说道:“待我们回到北平之后,你就自行回娘家去吧!”

听到这句话后,朱高炽只觉得脑子里瞬间变得乱糟糟的,心烦意乱得完全没有心思再去理会这些后宫中的琐事和纷争。

而那个刚刚才挨了一巴掌的妃子,则像是突然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世子……求您开恩呐!”

可惜,她的话还未说完,朱高炽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用冰冷至极的口吻再次问道:“难道还需要我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被朱高炽如此冷漠地对待,那妃子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原本到了嘴边的求饶话语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剩下的几个妃子一个个噤若寒蝉,也不敢胡乱说话了,就怕一句话不对被朱高炽驱逐出燕王府。

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陆青叶心急如焚地率领着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赶往之前预设好的埋伏地点。

然而,当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时,眼前所见却令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原本应该在此设伏的明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唯有满地触目惊心的尸体。

陆青叶面色凝重地下了摩托车,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担。

跟随她而来的新城士兵们也纷纷下车,默默地在四周展开搜索和巡查工作。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那十余具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新城士兵遗体上,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已变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面对着如此惨烈的景象,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心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陆青叶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棵大树旁,她迈着蹒跚的步伐,一步步艰难地向那里靠近。

走近一看,只见马三毫无生气地低垂着头,倚靠在大树边。

此时的马三已是狼狈不堪,头发乱作一团,脸上沾满尘土,身上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将他身下的土地染成了暗红色。

最为令人心惊胆战的是,马三的头顶竟然直直地插着三根短刀,这三把短刀犹如恶魔的獠牙一般,深深地嵌入他的颅骨之中。

再看向他的双手,十根手指只剩下最后的一根小拇指还孤零零地挂在手上,其余九根皆已不知去向。

仅仅只是匆匆一瞥,陆青叶便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太惨了……”她喃喃自语道,声音颤抖而沙哑,“马三啊,你怎么会死得这么惨?而且还是为了救我……”

然而那时的她确实别无他法,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不离开,马三是决然不会走的。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他们二人双双被留在此地。

尽管心中早有预料,但当亲眼目睹马三的尸首时,她的心仍旧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一般,一阵阵地抽搐着疼痛!

陆青叶双腿颤抖着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凝视着马三那张已然被摧残得面目全非、不成模样的脸颊。

那张脸此刻显得异常狰狞丑陋,令人不敢直视。

可是,即便如此,马三的嘴角却依然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抹笑意仿佛有着一种莫名的魔力,让陆青叶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

“呜呜呜……”她就那样毫无顾忌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实在想不通,马三在临终之前究竟想到了些什么?为何哪怕遭受了这般惨绝人寰、毫无人性的折磨,他还能够露出如此欣慰和满足的笑容来?

陆青叶那悲痛欲绝的哭声很快便吸引来了周围的新城士兵们。

他们纷纷聚拢过来,当看到马三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后,每个人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一双双铁拳更是紧紧地攥了起来,由于过度用力,指关节处甚至泛出了苍白之色。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实在不忍心再多看一眼,他紧咬着牙关,对着陆青叶沉声道:“大夫人,请您下令吧!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这些兄弟定会毫不犹豫地杀向新城,定要为马管事报此血海深仇!”

这几日尽管身处军营之中,但他们对外界的消息一直保持着高度关注,丝毫未曾落下。

当听闻北平方面对新城的诋毁与诽谤时,众人心头早已憋着一股闷气。

然而,面对这般挑衅,他们选择了一再容忍。岂料,对方不仅不知收敛,反而愈发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如今更是直接将他们新城的管事残忍地折磨至死。

此等行径简直令人发指,实在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人群中的陆青叶始终沉默不语,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伫立。

而周围的众人则个个怒目圆睁、义愤填膺,心中的怒火仿佛即将喷涌而出。但即便如此,他们仍不敢贸然上前打扰正陷入沉思的陆青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片刻之后,陆青叶终于缓缓站起身来。

只见她目光如炬、神情坚毅,开口道:“先把马管事以及各位兄弟交给我们的事宜火速送回新城妥善安置!”

稍稍停顿了一下后,她又接着说道:“其余的兄弟们,随我一同前往北平追查此事。若行进迅速,或许还能够追上那伙凶手。”

其实,要说硬闯北平,陆青叶心里还是有所忌惮的。

其一,此番出行她仅仅带出来两百名手下,就凭这点兵力想要强行攻入北平无异于痴人说梦;其二,就算真有能力打入北平城内,她也绝不会轻举妄动。因为她深知自己不能因一时冲动和任性而为朱高煦增添麻烦。

可那马三竟然为了她丢掉了性命,如果不报此血海深仇,她又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怨气?所以这次行动,只需将罪魁祸首诛杀即可!

“遵命!”随着一声整齐划一且气势磅礴的回应声响起,只见那些新城士兵们个个面红耳赤、气血翻涌,激昂的喊叫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天际一般!

紧接着,有十几名士兵主动留了下来,负责护送马三的遗体回营;其余众人则迅速跨上摩托车,毫不犹豫地将油门拧到最大限度,伴随着阵阵轰鸣声,如同一群脱缰野马般朝着北平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此刻,这些士兵们的胸腔内都燃烧着熊熊怒火,每个人都恨不得将摩托车开到极致,把速度提升至极限!

就在这片树林的深处,原本正在静心疗治伤口的石不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摩托车发动机声响。

尽管他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但他还是当机立断停止了疗伤,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循着声音的来源处飞奔而去。跟在其身后的陈野见状,也急忙加快脚步紧紧跟上。

然而,即便如此,陈野发现自己几乎快要跟不上石不的步伐了,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不已,暗叹道:“不愧是处于一流巅峰境界的高手啊,哪怕身受重伤,奔跑起来的速度依旧如此惊人!”

可惜的是,当他俩好不容易刚刚走出树林时,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一支摩托车队风驰电掣般从眼前一闪而过。

由于车速实在太快,这支车队里竟无一人留意到路边站着的他们二人。

陈野望着那一辆辆急速远去的摩托车,眼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羡慕和向往之情,甚至忍不住失声叫道:“哇塞,真是太帅气啦!”

对于任何一个热血青年来说,能够成为新城士兵,并驾驭着那样酷炫帅气的摩托风驰电掣,无疑都是梦寐以求之事。

而他,也早已对这令人心驰神往的场景垂涎欲滴,渴望至极。

然而此时此刻,石不的神情却显得凝重且难看。他的目光紧盯着那逐渐远去的车队,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次竟然惹得大夫人如此震怒,想必剩下的那些兄弟们恐怕凶多吉少啊......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叹息一声。

“你先离开吧,我去看看情况究竟如何!”石不对着身旁的陈野匆匆丢下这句话后,便如灵猿般轻盈地跳跃起来,几个起落间便向着那渐行渐远的摩托奋力追赶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北平城之外。

此时,董亭正悠然自得地眺望着远处巍峨耸立的城门,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只见他转头对着身边的关术笑道:“哈哈,此次咱们回去可得要直奔那望月楼,找上几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好好地逍遥快活几日。毕竟以后啊,或许就再难有这般悠闲惬意的时光咯!”

说罢,还不忘回身瞅一眼跟在身后仅存的十余个士兵,嘴角微扬,调侃道:“到时候,咱哥几个一同前去,嘿嘿嘿,就算最后真要死,能死在温柔乡、女人的肚皮之上,倒也不失为一种绝妙的归宿呢!”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哄然大笑起来,一时间气氛倒是颇为欢快。

“我看你是想多了!”关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嗤笑,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别天真了,咱们哪还有那样的好运气?估计等把消息送回去禀报完毕,今晚就得一命呜呼喽!”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听到这话,董亭咂巴着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脸上满是惋惜之色,仿佛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只见他摇头晃脑地叹息道:“唉,真是太可惜啦!要是早知道,出来的时候怎么着也得带上个女人呀,这样在回程的路上也好抽空快活快活嘛!哈哈……”

说罢,他那色眯眯的眼睛还不自觉地眯成了一条缝儿,似乎正在脑海里幻想着某些不堪入目的场景呢。

站在董亭身后的那群兄弟见状,也纷纷跟着起哄,嘻嘻哈哈地附和起来:“就是就是,还是咱董老大想得周全啊!只可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咯……”

一时间,人群中充满了喧闹和打趣的笑声。

然而,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大家都毫不在意即将面临的死亡,但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一旦踏入那座城池,也就意味着他们此次的任务彻底结束,而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无情的杀戮与死亡。

所以此时此刻,他们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深处的紧张与恐惧罢了。

董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收起脸上的笑容,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沉声道:“行了,都别闹了!准备进城吧!”

毕竟,事已至此,再多的抱怨和幻想也无济于事。虽然没有人愿意去死,但现实往往就是如此残酷,留给他们的只有服从命令、勇往直前这一条路可走。

然而,就在众人收拾好心情,准备迈步向城门走去时,突然间,从后方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摩托车轰鸣声。

那呜呜呜的声响由远及近,迅速逼近过来。

众人听到声响纷纷回头望去,只见数百辆摩托车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般咆哮着朝他们疾驰而来。

车轮飞速转动,带起滚滚烟尘,遮天蔽日。这场景令人胆寒,仿佛末日降临。

关术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双眼,惊恐地大喊道:“快快进城!”

声音之大,震得周围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站在一旁的董亭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脸上浮现出一丝近乎癫狂的笑容,狂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新城的这帮家伙竟敢如此嚣张,直接打到北平来了!这下咱们可立大功啦,赶紧进城,我倒要瞧瞧他们有没有胆子攻城!”

董亭心中暗自窃喜,因为他深知这场冲突闹得越大,自己的儿子在城中便能得到更好的待遇。

然而,摩托车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方才还只是能远远望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眨眼间便已冲到了他们身后不到十米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董亭等人与城门之间尚有五十多米的距离。

虽然这五十多米看似不算遥远,但此刻城门口人头攒动,众多百姓正忙着出出进进。马匹在人群中难以驰骋,行动迟缓。

许多百姓对身后传来的轰鸣声感到十分好奇,纷纷回过头来想一探究竟。终于,在董亭等人进城之前,陆青叶终于带人杀到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只见陆青叶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一个都不许杀!统统给我生擒活捉回来!刚刚发给你们的清源丹,千万别舍不得用啊!哪怕这些恶徒眼看着快要断气儿了,你们也得想办法把他们的小命给我吊着!”

他那狰狞扭曲的面庞透露出无尽的愤恨与憎恶,仿佛要将眼前这群人碎尸万段一般。

显然,对于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陆青叶心中的怒火已然燃烧到了极点,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如此轻松地一命呜呼。

而此时,对面的明军那十来个喽啰们闻言后,一个个脸色骤变,煞白如纸。仅仅一瞬间,他们便心领神会地领悟到了陆青叶这番话语背后所隐藏的深意。

眼瞅着进城无望,那些实力稍逊一筹的明军喽啰们,压根儿没有半点儿迟疑和犹豫。

只见他们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举起钢刀朝着自己的脖颈抹去,企图以自刎来结束这场噩梦。毕竟,谁也不愿意落入新城人的魔掌之中,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然而,新城这边的人马行动迅速无比,宛如疾风闪电般疾驰而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们胯下的摩托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丝毫不曾减速,直直地冲撞向了那几匹战马的屁股后面。

受到惊吓的马匹顿时嘶鸣不已,前蹄高高扬起,惊慌失措间将背上的数名明军喽啰狠狠地甩落在地。

与此同时,新城的士兵之间默契十足、配合得天衣无缝。紧随其后赶到的其他士兵见状,二话不说,纷纷纵身一跃跳下摩托车,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径直朝那摔倒在地的几人猛扑过去。

即便在此过程中可能会导致自身负伤,但他们依然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只为阻止这几人自尽得逞!

剩下的那几个人此时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有好几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疾驰而来,然后一个潇洒的漂移动作,稳稳当当地横亘在了城门口处,彻彻底底地封住了他们的退路。

关术见状,心中暗想凭借自身高强的武艺,或许能够直接跃入城中。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双腿猛力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马背上腾空而起。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飞身至半空中时,突然瞥见四道寒光闪闪的枪尖如毒蛇吐信般朝着自己迎面袭来。

关术临危不乱,大喝一声,双掌翻飞之间,将那四杆来势汹汹的长枪一一挑飞。

可是,还没等他喘口气,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壮汉。这大汉犹如一座铁塔般矗立在那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关术二话不说,运足全身力气,猛地挥出一记刚猛无俦的拳头,直直地轰向对方宽阔厚实的胸膛。哪曾想到,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那壮汉竟然不闪不避,硬生生地用自己强壮的身躯扛下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尽管遭受重击,但那壮汉只是闷哼一声,强忍着剧痛,张开双臂死死地抱住了关术的腰身。

";老杂碎,这回看你还能往哪儿跑!";伴随着这句怒喝声传入耳中,关术只觉得身体一沉,瞬间便被那壮汉狠狠地扑倒在地。

尚未等关术挣扎着站起身来,四周再度杀到四杆长枪,这些长枪或直刺,或横扫,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枪网,向着他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

关术不敢怠慢,急忙就地翻滚躲闪。但无奈头顶上方的长枪越来越多,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终于,在一阵眼花缭乱的枪影之中,有一杆长枪趁虚而入,准确无误地刺中了关术的胸口。

刹那间,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使得关术的动作不禁为之一滞。而就在这稍纵即逝的间隙里,另外两杆长枪如闪电般疾射而至,分别刺穿了他的两只胳膊,并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之上。

此时此刻,关术已是身负重伤,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快点,把清源丹拿出来,赶紧给这老家伙服下去,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掉!";

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关术迷迷糊糊地瞧见自己的双腿竟然已经越过了那巍峨高耸的城门,他的视线里仍然有源源不断的大批明军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就在这时,关术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脑袋不由自主地向一侧歪斜过去,紧接着便彻底失去了知觉,直直地晕倒在地。

“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公然攻打北平城!”北平城的守卫们远远地望见一辆辆疾驰而来的摩托车,当即大惊失色,急忙准备关闭城门。可是,当他们急匆匆地奔下城楼来到地面时,这场激烈的战斗已然落下帷幕。

此刻,这些北平守卫个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纷纷将手中锋利的兵器对准了那些新城士兵。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面对北平守卫们的敌意和威胁,新城士兵们却仿佛视若无睹一般,完全没有予以理睬。

相反,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嬉笑着,手上还提着刚刚俘虏的敌兵,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大夫人,真是太好了,咱们一个兄弟都没死,把敌人全部给活捉啦!”

北平守卫们听到新城士兵们口中喊出的话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注意到这些士兵身上所穿的正是新城军队的军服。

再加上对方并没有继续朝着城内迈进的迹象,于是他们稍稍放松了一些警惕,但心中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

不过,当北平守卫们看清楚被新城士兵提在手中的那些俘虏竟是自己的同袍战友后,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此时此刻,双方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一场更大规模的冲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人群之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此人正是陆青叶,她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寒意,冷冷地开口说道:“我此次前来,只为捉拿罪魁祸首。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一旦动起手来,我身后的新城士兵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还有,这件事不算完,等夫君回来之后,定要你们给一个交代。”

“我们走!”

随着一声高呼,他们押解着抓到的俘虏,迈着大步,神态自若地准备扬长而去。

然而,在那紧闭的城门之后,守城将领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面色凝重,心中犹豫不决,几番挣扎过后,最终还是没敢贸然现身阻拦。

守城将领尚且如此畏缩不前,那些守城的小兵们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都不敢有丝毫异动,只得眼睁睁地望着新城的人马趾高气扬地跨上摩托车。

只见这些新城士兵个个昂首挺胸、不可一世,满脸轻蔑地斜视着北平的士兵,仿佛对方只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正在这时,陆青叶那清亮的嗓音再度传来:“这是清源丹,拿去分给受伤的百姓们吧!”

话毕,她手臂一挥,将一瓶丹药准确无误地抛向了新城士兵。

原来,方才摩托车疾驰而过时速度过快,以至于城门口许多无辜的百姓遭受到了这场飞来横祸。

虽说此番前来是为了复仇,但陆青叶深知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并不想让这些无辜之人被牵连其中。

好在并未造成人员死亡,这瓶珍贵的清源丹应该足以弥补百姓所受的伤害。

做完这件事后,陆青叶的目光又转向身旁一名浑身伤痕累累却仍面带笑容的手下,毫不犹豫地再次抛出一瓶清源丹,并高声说道:“你们这些受伤的兄弟也赶紧分一分,好好养伤!”

说罢,她便率领众人风驰电掣般离去,只留下一地尘埃和目瞪口呆的北平守军。

伤到的百姓其实并没有太多,但处理起来也是需要花费一定时间和精力的。

不过好在一切进展顺利,没过多久便已全部完成。陆青叶自始至终都未曾再多言一句,事毕后她毫不犹豫地率领着自己的人马迅速离去。

而就在陆青叶等人刚刚离开之际,那守城将领方才如梦初醒般急匆匆地从城中奔跑而出,并大声呼喊道:“快快快,赶紧关闭城门!”

此时此刻,现场众多的明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新城士兵有条不紊地救助伤者,却无一人胆敢轻易出声阻拦或提出异议。

在返回新城的路途之中,陆青叶面色凝重,再次向手下郑重其事地嘱咐道:“一定要将他们捆绑得牢固扎实些,千万要提防有人佯装昏迷借机逃脱!”

负责看押董亭及其一众随从的几名新城士兵当即齐声应道:“请大夫人放心,倘若这些人胆敢当着咱们的面寻死觅活、妄图自尽,末将等愿即刻自刎以谢其罪!”

此时此刻,这群新城士兵们个个皆是气血翻涌,心中已然开始盘算着后续该如何慢慢地折磨这些被擒获之人了。

与此同时,傅雨兰同样带领着一队人马抵达了傅家宅院的大门口。

当她抬头仰望那块高悬于门头之上、镌刻有醒目大字“傅宅”的牌匾时,突然间只觉得双眼一阵刺痛,仿佛那两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心窝一般。

“大小姐,您回来了啊!!”门卫一看到傅雨兰那高贵冷艳的身影,立刻满脸谄媚地迎上去,点头哈腰地打起了招呼。

然而,傅雨兰对他视若无睹,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施舍给他。

只见她面若寒霜,目不斜视地径直踏出了傅家那气派非凡的大门。

而在她的身后,则紧紧跟随着数十名全副武装、装备精良的新城士兵。他们个个身形挺拔,英姿飒爽,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今天,傅雨兰是抱着必杀之心而来,无论是谁挡在她面前,都休想阻止她完成自己的使命。

就在这时,傅雨兰刚刚准备前往傅家的后院,突然与迎面走来的一人撞个正着。

定睛一看,来人正是现任傅家家主——傅让,同时也是傅雨兰的亲三叔。

此时的傅让,原本一脸悠闲自得,但当他看清眼前之人竟是傅雨兰时,尤其是注意到她那不寻常的神色后,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升起一丝惊疑。

面对这位三叔,傅雨兰丝毫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尊重和礼貌。

她只是冷冷地瞥了傅让一眼,然后用一种淡漠得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缓缓开口问道:“傅言书呢?告诉我他住在哪个院子里。”由

于傅家占地极广,院落众多,再加上傅雨兰已经许久未曾归家,所以对于傅言书如今的具体住所,她确实并不知晓。

听到侄女如此直白的问话,傅让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

他心里清楚,傅雨兰竟然指名道姓地要找傅言书,那么十有八九是傅言书不知犯下了何种严重的过错,才会引得这位一向冷酷无情的大小姐亲自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想到此处,傅让的额头上不自觉地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愣神片刻,还是没有直接告知,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言书,他干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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