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苏暖暖还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丁点睡意都没有。
他的声音，还久久在耳边散不去。
脑中也不自知地一遍遍回味这段很魔幻的对话。
凌寒的声音很磁性，开始时略带清冷，说再见时很温润，甚至有一丝耳熟，不是采访视频或发表获奖感言时的声音，是在别处，听到过几乎差不多的“再见”。
哎呀——
不想了，睡觉。拉上被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还在四处转悠，盯着天花板。
Mars的事，还是没能说出口，而她的主意，也没拿定。
心烦意乱的，她还是挺身起床。
上了游戏。
才十一点，好友列表里头像大多还亮着，在深夜狂欢。很多人刚放假，更是不分昼夜地泡在WOL中。
但想见到的那个人，他不在线。
大概睡了吧。
苏暖暖自己单独开了把，又遇老熟人，飞鱼司马良辰。这人在飞鱼直播很火的，说话很逗，技术又还不错，在飞鱼称得上如日中天。
虽说苏暖暖已经在他的直播间打过好些次酱油了，但两人并不熟络。
选好角色后，司马良辰又照老习惯，给队伍的人发了语音聊天。
大多时候苏暖暖都是拒绝的，不是很习惯跟陌生人聊天。可大约有些心不在焉，苏暖暖恍惚间接通了。
意识到时，苏暖暖一句“握草”脱口而出。
在意识到“握草”并非雅词后，静默了……
此时司马良辰的弹幕里，忽然刷爆。
在排位里终于有了个小姐姐了！！！
小姐姐好像很惊讶？
之前老司马经常排到这个小姐姐的。
小姐姐技术超棒的！！！
连从未听过苏暖暖声音的司马良辰，也愣了一秒，缓缓道：“你居然是个女的？”
苏暖暖：？？？
如苏暖暖这般，操作犀利，Rank排行榜前20，女生确实少之又少。但苏暖暖觉着ID还是挺少女的呀。
有些莫名地，苏暖暖回道：“我一直是啊……”
司马良辰沉默了。
弹幕里清一色刷着“老司马脸红了”“老司马春心荡漾了”“老司马被小姐姐迷了心智”。
苏暖暖自是不知道这些的，情绪也比较低落。
司马良辰在努力地与其他人互动，为直播创造收视效果。
司马良辰：“你们不用来，看我操作就行了，骚猪我依然发育的起来。”
即使目前已经明显劣势了，他仍旧骚话连篇，“就目前这形势，我跟对面也就55开吧。”
本来下路一直抗衡的状态，苏暖暖倒也没有发全力，但看中上形势并不乐观，她活动了下肩膀、脚腕，开始认真对待了。
“看我骚猪的表演，如何一秒之内取人性命。”司马良辰夸夸其谈，却还不出三秒，又传出一声，“啊——瞬间爆炸，被对面极限反杀。”
FirstBlood！
苏暖暖：“……”
咋瞅这语气，还挺开心呢……
“打野MISS。”苏暖暖瞥见对方打野从她们自家野区buff处消失后，提醒着中路兵线推的有点靠里的司马良辰。
不出意外的话，对方打野就在草丛里蹲着呢。
苏暖暖给对方buff处插了个眼，叫自家上单传送下来。
正好自家上单有位移，从buff处跳过巨石，可以直接堵住逃跑的另一条路。两人往草丛处形成包围圈，给对方打野来了个瓮中捉鳖。
司马良辰直播间的弹幕里，又清一色地刷着“”“小姐姐意识好强”“这个小姐姐我爱了”。
一波成功的Gank，拉回了一点局势。
不过，也不怎么难嘛。苏暖暖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浅笑出声。
也只轻轻一声，便被耳尖的司马良辰和直播间观众听到了。
刚小姐姐笑了！！！
哇，小姐姐真的好可爱~~
这是什么神仙AD啊！！！
老司马骚话连篇还不如人小姐姐插一个眼（狗头）
小姐姐好像有点害羞~
问一下，小姐姐开了直播吗？大家一起换个房间看啊（狗头）
看着这些弹幕，司马良辰忍不住开口道：“兄弟们，给点面子。”
“好好好，帮你们问问。”
“希芙，你开了直播吗？房间号多少？”
弹幕里又开始刷：
老司马宠粉666
走吧兄弟们，去小姐姐直播间
老司马根本就是假借我们之名，他自己想知道！！
是不是小姐姐跟老司马合作的，让老司马来引流（真相帝）
苏暖暖：“啊？没有呀。”
现在Rank排行榜上排名靠前的，大部分是职业或者主播，像苏暖暖这样的佛系玩家，最多也不超过13。
毕竟有人靠游戏吃饭，而有人只是单纯爱好。以游戏为生的，自然就会更加拼命些。
司马良辰很明显误解了苏暖暖的话，震惊反问：“你打职业的？”
打职业……
好不容易卸下眉头卸下心头的愁思暂时忘却了，又被司马良辰提起。
打职业未来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也许能够打出成绩辉煌一时，也许只能惨淡退役，待退役时，周围同学已经工作成家，自己似乎比起别人，又浪费了几年。
可谁又能说，努力追逐梦想的时间是被浪费了。
如果继续读书，那么人生平坦又平淡到可以一眼看到头。
有一丝决心与肯定，把苏暖暖心中摇摆不定的秤倾向了一头。
“其实曾经我也有个打职业的机会，但我放弃了，现在想想有些后悔。”司马良辰神情微怔，目光涣散，陷入从前的回忆中。
弹幕里有些沉默了，少了好些。
好少见老司马这样……看来这事是真的！！！
不是骚话不是骚话，老司马之前说过这事的~
是有那么些可惜。
于热爱游戏的人来说，错失这样的机会，着实可惜。
苏暖暖心中的秤，更加倾斜了。
“emmmm，暂时还不是职业的。”苏暖暖回道，眼看小兵已经推上对方高地了，游戏也快结束了，司马良辰许久才开口道：“这是个蛮好的机会，你考虑清楚。”
弹幕中：老司马动真情了。
老司马好像泪目了……
小姐姐加油！！！
支持小姐姐！！！
期待未来在WCC中见到小姐姐~
苏暖暖笑了笑，清新软糯的嗓音出声：“谢谢。”
这一笑，这个道谢，多可人。
挂断时，司马良辰想给些鼓励，但苦于文化造诣没那么高，只认真说了两个字：“加油！”
同司马良辰一样，弹幕里又一次被“加油”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