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开唱片公司？这涉猎够广的啊！”高大紧乐道。
“不是，是作为红绿茶的宣传曲。”她才不开唱片公司呢，那些歌手一个比一个桀骜不驯，说好听了是艺术家气质，难听了说就是天真幼稚不负责任且非常情绪化，动不动就喝酒打架甩脸子，还特别擅长出轨和乱搞男女关系，甚至还有涉毒的。
开唱片公司要是搞不定这些歌手，那妥了，就等着暴雷吧。
但是收歌作为宣传曲还是可以的，甚至都不算太新鲜的招数，再过几个月，旭日升冰茶就要找现在京城小火的一对兄弟组合买歌《越飞越高》。
“您可是大老板，打算出多少钱买歌？”高大紧笑么嘻嘻得抬价。
“我更是生意人，生意人做买卖，是要赚钱的。”何米还能怵他？
“我先听听歌，京城这地方，歌手还是很多的。”
你狮子大开口我就找别人买了。
高大紧要说也不是没有脑子，但是他这种京城公子哥儿的性子对症正规的商业手段，那是绝对混不开的。
“行呗，你是美女，你说了算。”高大紧左右张望着，“怎么着儿啊各位，就在这儿可没法听啊。”
这地方是关跃民定的，在后海附近的一个茶楼。
“那你说去哪儿啊？”
“我有一哥们儿在附近开了家歌厅，那家伙儿事儿齐全，要不去那儿？”
“歌厅？”在某些方面，何米还是非常封建的，比如酒吧、歌厅这种地方，在她脑子里就是晃得伤眼睛的灯光还脸旁边人脸都看不清的光线，震天响的音乐和摇头晃脑跟神经病似的人群，浓妆艳抹的酒托，让人作呕的娇嗲，并且深深得跟约炮、捡尸、嗑药之类让何米有生理性手痒想揍人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的偏见未必对，但是没办法，上辈子的宣传太深入人心了。
高大紧看出了何米的抗拒，补充道：“放心，现在时间还早，歌厅没开门，清静！不然我也不能让人不开门借我设备不是？”
“耽误人家做生意怪不好意思的，场地费该多少就多少，别客气。”在商场上混，说实话一直不涉足这些场合也不大可能。
“哎您客气了不是？我说了，都哥们！”高大紧拿大。
“那是你的哥们，这是我的事儿，总不能让哥们吃亏。”何米咬死了一定要给钱。
京城的老少爷们大多都有这毛病，看别人做生意就呼朋引伴得不拿自己当外人，卫马都的海马歌舞厅就是这样被吃黄的，明明每天高朋满座人都塞不下，开了一年做，最后一算账，亏了47万。
所以，真的当人家多欢迎你啊？该给钱给钱，我给钱了，也别灌我酒。
我怕最后拆了你的酒吧我要赔的钱更多。
地方倒是真的不远，都没开车，走着路就晃悠过去了，门口用霓虹灯管勾出一个名字，单行道，没开灯也不知道是什么色儿的，门面不大，纵深很深，灯火通明——原来酒吧是可以开灯的啊？
这么一看，倒是没了那股子仿佛魑魅魍魉横行的阴间之感，就是一个餐厅，只是多了一个舞台，上面的乐器倒都还算齐全。
“成了，我打了电话，哥们一会儿就来。”高大紧挂掉电话，“咱们也算熟了，您给我开个底价，打算出多少钱？咱哥们也不是非得咬死要钱的人，就是这个牌面得撑起来。”
“看歌。”何米随口吐出一个数字，“三五万吧。”
“嘎吱！”高大紧拽着椅子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噪音！
三五万，就算在新世纪收歌，其实也不是一个太拿不出手的价格，毕竟现在的高大紧就是一帮自称歌手的文青，自己圈子里吹吹牛也就罢了，实际上全是在家里吃老本的啃老族，美其名曰，追求艺术。
“何总……”关跃民也下了一跳！他可是打听过的，现在收歌，像是他们这种美名其，一首歌给个三五千已经很给面子了，何米一张嘴，就把这个数字翻了十倍啊！
“没事。”何米安抚得看他一眼，“要是合适，十万我还是出得起的。”
“得，您壕气！”高大紧给她树了个大拇指，连忙跑去打电话叫更多的哥们。
那意思兴奋得大概就是，人傻，钱多，速来。
高大紧会写歌会写词，手上也有存货，人没来就先抱着吉他鬼哭狼嚎算是近水楼台。
“我诚心出价，你就拿这样的东西糊弄我？”单行道歌厅门一打开，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女音飘出来。
音量不高，却让人脚下生根背后发凉。
“我哥们来了，您好歹给我留个面子啊！”高大紧祭出泡妞的脸皮，一点都不尴尬，放下吉他跑到门口引荐门口来的三两个小青年。
“怎么回事？”有个面容普通却披着长发一看就知道是玩摇滚的家伙问道。
高大紧还没来得及回应，还在跟何米插科打诨：“在这儿的可都是京城文艺圈儿里的精华，您倒是跟我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歌？”
“我想要……”何米忽然笑了，伸长了手指往人群后面一伸手指，“他那样的。”
原本只是跟着哥们过来看新鲜，突然被cue的年轻男子一脸无辜且懵圈得抬头看过来。
坦白说，这一帮玩摇滚的没几个敢剪头发的，没了那一层头发遮脸就没几个能看的了。
倒是不至于丑，毕竟年轻，还没被岁月塞入太多猪饲料，就是纯路人，扔人群里找不着的那种。对玩摇滚爱个性的人来说，宁可丑，也不能普通。
但是没关系，人群中有一个人，就瞬间拉高了平均颜值。
二十岁出头，半长发，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貌比潘安，眉毛拔细点是日系美少年，化粗点的忧郁男青年，短发是斯文长发是文艺，远观是遗世独立，近看是卓尔不群。浅笑是温润如玉轻笑是温柔宠溺，哪怕是木着一张呆滞的脸也能让人联想到天然质朴一类美好的词汇。
往那儿一站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芳心纵火犯啊！
这要是能演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啥的，凭这一张脸就能让人瞬间理解为什么女人会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哦哦哦！”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伙立马开始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