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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之后,夏四季和顾盛之几乎无缝衔接似的切换到忙碌的工作状态。
顾盛之依旧是上班,手术,值班,加班,从早排到晚的手术。
夏四季这边也忙到脚不沾地。
幼儿园今年要评市级示范园,她们一边要准备大量的检查资料,一边还有各种培训学习,排练新的晨操午操。整个幼儿园全体进入加班加点状态,比平时正常工作日还要辛苦。夏四季每天陷入整理各种申请报表的汪洋大海,累到无语凝噎。
回到家,顾盛之已经把大部分饭菜准备好,夏四季跑进厨房,靠在顾盛之背上:“顾医生,我要累到吐血了。”
顾盛之往她嘴里塞了块肉。
夏四季闭着眼睛嚼了嚼:“啊呜,老公,你好贴心。”
顾盛之回道:“熟了吗?熟了我就出锅了。”
夏四季:“没熟你也敢让我尝?”
餐桌上,夏四季扒拉着米饭说:“顾盛之,你什么都好,但就是在厨艺上没天赋,看看,除了煮就是煎,连个爆炒小青菜都没有。”
顾盛之回答她的就是一个鄙视的眼神。
饭后,顾盛之在厨房洗碗。
夏四季想,外科医生的手用来洗碗有些浪费,可谁让她这两天亲戚拜访,顾盛之不让她碰凉水。
“这是大夏天!”不用洗碗夏四季还是很开心的,但连西瓜都不让吃就太不人道了吧!
“夏天也不行。”顾盛之偏执发作的时候无药可医。
夏四季凑过去:“顾医生,你是不是特别怕我姨妈不规律,影响祖国人口事业?”
顾盛之从厨房走出来,瞥她一眼:“祖国不差你这一个。”
摊在沙发上的夏四季把脚放他腿上,说:“我们园组织外出学习,我得出趟差。”
“出差?要去几天?”
“一周的学习任务,主要内容还是示范园评估,我们去观摩学习。”
顾盛之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夏四季眼睛:“加上往返程,得十天吧?”
夏四季点点头,开始翻看酒店附近的外卖情况,一星期啊,吃不好饭是要死人的。
过了好一会儿,夏四季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气氛不对,顾盛之这令人匪夷所思的沉默是因为什么。
她抬抬腿:“你怎么了?”
顾盛之“啪”地合上他手里那本全英的医学杂志:“夏四季,你能不能有点儿新婚的意识,我们刚结婚才几天?”
夏四季盯着顾盛之看,觉得顾盛之这次是真动了气,因为许久未见的气呼呼的奶膘都重现江湖了。关键时刻,夏四季手欠的毛病故态复萌,她伸手捏了捏顾盛之的脸:“顾盛之,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顾盛之那个气啊,恨不得原地将夏四季吞了:“你别招我,小心我将你就地正法。”
夏四季拿脚踹他:“你禽兽啊!”
顾盛之一把握住她的脚踝,想骂她两句,又舍不得,只能认命继续帮她按摩小腿。夏四季易水肿,尤其是在特殊的日子里,所以顾盛之才严格禁止她在这几天触碰寒凉的东西。
顾盛之按着按着突然叹了一口气。很轻,很浅的一声叹息。
夏四季坐正身体,小声地问:“顾盛之,你真生气了?”
“没有,就是觉得有点不适应。我以为,结了婚,你会更黏我一点。”他说完这话自己先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感情虽说比以前外放了一些,但这类耍小脾气闹情绪的时候真是少得可怜。夏四季心里一软,扑过去,搂住顾盛之的脖子说:“其实,我也很舍不得你啊!”
他们之间曾错过很多年,说实话挺遗憾的。毕竟那段时间,他们都遭遇了人生中特灰暗的一段时光。
夏四季爸妈接连出事,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常常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呆呆地出神。那段时间,她有时特别希望顾盛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别怕,我来了。”
后来挺过了那段时间,她觉得自己挺成长的,也明白了很多事情。按不要脸的说法就是变得更能理解别人,更包容了。
顾盛之那段时间也不好过,莫名其妙被分手,急诊手术时还赶上了手术暴露,差点儿变成HIV携带者。他从小到大甚少遇挫,一路跟开了挂似的长大,顺风顺水到天妒人怨,最大的打击还是她给的。服用阻断药的那段时间,顾盛之差点儿抑郁。每晚都失眠,也不敢吃别的药,打游戏打到凌晨,吃完阻断药,继续打。
顾盛之讲这些的时候说的很随意,夏四季当时听得心惊肉跳。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那个时候绝对不会离开他那么久。
因为两个人走失过一段路,重新走在一起后又经历了那么多,所以,都格外珍惜这失而复得的时光,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他们这种好运气。
顾盛之说希望她能更黏他一点,其实夏四季知道他是在变相跟自己说,其实,他想黏她一点。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经营一份婚姻,满心满眼里希望它地久天长,美满幸福,小心翼翼到有些诚惶诚恐。亲密关系里,他们只拥有过彼此。平时两个人也不会无聊到去谈夫妻间的依赖与独立,冷热远近都是从心所欲。
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夏四季都害怕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一个,所以,尽量事事要求自己独立,确实没考虑到顾盛之的感受。
她戳一戳顾盛之的胸口:“阿盛,你快快变成小娃娃吧。”
“你说什么?”顾盛之挑眉,第一次没跟上夏四季的思维。
“那样我就能把你装进口袋里,带着你出差了啊。”她倚靠在他怀里,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本正经,只有眼里闪烁着碎碎的调皮光芒,像极了一只吃饱葡萄翻着肚皮打哈欠的小狐狸。
顾盛之在心里惨嚎一声,拍了一下夏四季:“洗澡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夏四季抱住胸口,假装瑟瑟发抖:“睡觉?大官人,你要对奴家做什么?我家大郎还在屋里。”
顾盛之踢她一脚:“我还没那么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