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妖娆在青峦的日子左不过是抚琴、练剑、学做菜,郁敬一这个师兄,当真半点解不了她的无趣,相比之下,爱找事的穆亦笙就格外遭人待见了,他似乎总喜欢讨骂,给他一天好脸色,人家就浑身难过。
好比他那张“受伤严重”的脸,第二日竟奇迹般地好了,脸好了也就算了,偏偏他还爱带着那张骚气蓬勃的小脸去浮生殿晃悠。
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
镜妖娆见了,自然要发飙。
只见凤凰林中镜妖娆追着穆亦笙绕着树跑,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把他的脑袋塞到浮生池的底泥里了!
“丫头,你不能这样……仙尊一早就说了,你不能碰浮生池水!”
波光粼粼的清池边,江湖大骗子这下知道抱头鼠窜了,昨天泪挂美人颊的时候,那双星眸尚且楚楚可怜,招人心疼。
“反正不是我碰!”
镜妖娆也是铁石心肠,随手捡了根枯枝对着穆亦笙的屁屁就是一顿猛打。
向来风度翩翩的美人,这下像是偷了东西的老鼠似得,满林子地跑。
“明明没有受伤,你居然还骗我!”
“臭妖孽!死妖孽!”
镜妖娆认定了穆亦笙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昨天他用了什么样的法子。
那伤看上去竟然和真的一模一样,她当时看了只觉得心碎。
一定自己就是太相信他了!才让这妖孽有了这般可乘之机。
穆亦笙简直越来越过分了,想想昨天自己给他吹伤口,镜妖娆的小脸又红了一片!
“丫头,我没骗你嘛……昨天真的受伤了……”
穆亦笙还是万年受害者的样子,一双黛眉微微皱起,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定是真的以为他才是受害者,而理直气壮的镜妖娆,断然会变成了那个要被人千刀万剐的替罪羊。
“不信你再划我一道口子嘛……”
见镜妖娆的脸色无甚变化,穆亦笙开始使用苦肉计。
“桃花妖的剑法,本来就有加速伤势愈合的功效……”
“真的?”
穆亦笙这么一说,镜妖娆倒是又开始考量了,之前她的确听说灵力高强的人会有无药自愈的能力,好比师父这样的。
不对,确切点说师父这人根本不会受伤,她从未见师父喝药,就连那时候给她祛除寒毒的时候,那冰冷的寒气都不曾侵犯过他。
但是这个骚包……
灵力高强?!
“把你爪子伸出来!”
某刑官摊手正色,一脸逼供的样子。
镜妖娆倒要看看这只妖孽有多厉害,居然要她相信他的伤像师父大人一样,会自动痊愈?!
“丫头……你不是真要试吧?!”
“你怎么舍得?!”
骚气笙有些怕了。
他可是看着他家娘子单纯善良的小心肝才那么说的啊!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话还没说完,镜妖娆已经把穆亦笙的手拉了过去,惜守在她的掌心荧荧而亮,仿佛已经知道自家主人想要干嘛似的。
“你也太残暴了!”
穆亦笙第一百零一次抗议,发誓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将暴君的强权政治一举推翻!
微光一闪,穆亦笙的小手指已被镜妖娆轻轻划破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珠像是圆滚滚的玛瑙珠子,澄净通透。
“穆亦笙,你的血在冒烟唉!”
镜妖娆惊异地发现不冷的天气,眼前人的血珠却像是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升腾着袅袅烟气。
“嗯……一直都是这样。”
穆亦笙见怪不怪,手破既成事实,他倒也不再挣扎了,任由镜妖娆拉着自己的爪子,低着脑袋仔细地研究。
“怎么会这样啊?”
镜妖娆又觉得见识不够了,盯着穆亦笙的手上的血珠想发现了新品种似得。
“出生的时候就这样,师父说因为我身上流着真龙之血。”
穆亦笙出生帝王家,听说是为了逃避王权纷争才来修仙的。
镜妖娆点头,原来竟是这样,这么说来这妖孽还真的能算是一条小龙!
“为什么还没愈合啊?我能碰碰么?”
穆亦笙点头。
“得过一会呢,你可以给我把流出来的血擦了,会好得更快些。”
“哦哦!”
镜妖娆将自己的手放在袍子上,来来回回地仔细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指腹软软。
她正要去抹穆亦笙那滴宝石玛瑙般晶亮的血珠,却在手指接触到血的那一刻感受到一阵急剧的刺痛,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她猛地往后一退——
“厮……”
镜妖娆吃痛,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了?怎么了丫头?!”
穆亦笙只见镜妖娆突然将手抽了回去,眉间微皱似是有痛,他即把镜妖娆的手拉了过来,低头就要看!
“没……没事啦……”
镜妖娆往后缩了缩,侧过脸去,唇角的笑容有些心虚。
“我的肩膀好像抽了……穆亦笙,能不能我稍微揉揉?”
“哦……好!在哪里啊?!”
镜妖娆随便找了个地方,穆亦笙立刻将手覆了上去,他的灵力比宿陌尘的灼热些,就像他的血。
镜妖娆只觉得那温热的血滚烫得像岩浆似得,她只碰了些许一点,自己的手上便被烫伤了一块血红!
她低头看了看藏在袖中的手,指腹之上像是结了一块红淤,红色的血淤之外,皮肉翻滚,简直就像被烙铁烫过一般!
怎么会这样……?
镜妖娆暗自心惊。
“丫头……好点了么”
穆亦笙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不知道她为何好好的,还能把肩抽了。
“好……好了!”
镜妖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转身拿过穆亦笙的手又是要看。
没想到穆亦笙手上的伤还真是好了,片刻功夫,只余下浅浅一点的血迹。
“还真的好了呢!穆亦笙,你血这么热,就不怕烫到别人啊?!”
镜妖娆试探性地问道,穆亦笙果然又得瑟了。
“我就说我会自己好吧!不过烫到别人……哪有这么厉害!”
“虽然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的确血脉喷涌了些……但是也没这么热嘛……”
“不然我师父给我上药的时候,岂不是像在热水壶里搓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