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相知,纵然是深夜冷风呼啸而过的雪地里,也显得温暖。
“我得走了,你再不回去,便要被人发现了。”黎明将近,她不舍的起身,却坚定的告别,“我不能每日都来见你,否则容易被发现,我爹太精明了。”
“好,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太危险的地方不要去,时间差不多了便回猎人学校去......”明知道她并不是什么脆弱的花朵,他还是有千万的放不下心。
“哎呀,你怎么也学我妈妈一样嗦!”冷月踮起脚来用红唇堵他更多的叮嘱。
既如此,他自然是要化被动为主动,分开之后,她『露』出温柔的笑容来:“那么,我真的走了呀,要想我啊,那个祝融谚也是个好『色』胚子,你少和他说话!”
他看着她离去,运起轻功像一只蹁跹的蝴蝶,渐渐消失在冰雪山川之间。
她虽在他面前依旧是小女孩的模样,可这一年多独自在猎人学院的日子,终究让她成长了太多,连气势中也带了些许凌厉冷然。
他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因为她是他的爱人,不是他的禁脔,不论何方,只要她自由自在,他便为她开心。
自从能够通过邮件断断续续的联系之后,连在基地苦守的日子也不那么难捱了,此后二十余日时间,冷月又来找了他两回。
她一个人去看了极光,去逗弄企鹅,在冰川里寻到了灵石,在荒原上寻到了灵草,约了人去大西洋的小岛上刷土着神灵等,她喜欢将经历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他,但从来不提是否受了伤是否受了委屈。
(十一)
他喜欢听她声音糯糯的在他耳边叙说,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她一个人外出必然有受伤的时候,但她有她的路要走,如果她不能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西陵漠然对他的忌惮会越来越深,他和她之间的路也会越来越难走。
他心疼她受的每一处伤,但不能去束缚她的成长,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就如她知道他的心。
基地的任务终于结束之后,他回到家族交接了任务,果然如他所料,接连不断的任务派遣到他身上。
这些任务必然会消耗他许多的精力,但同时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历练,因此他便不再完全拒绝,只是象征『性』的表态总是要有的,不能让大哥觉得他毫无反抗之力了。
时间一晃便过去三个多月,到了春夏之交的时节,许是运气好,许是西陵漠然那个年纪的人对网络的关注终究不足,总之他和冷月之间的秘密联系始终没有被发现。
而冷月也在禁地历练的最后时限通过北极圈内那道月华剑撑着的空间裂缝回到了猎人学校。
此时距离她从猎人学校毕业仅剩四个月,但他两个月时间也只成功去看了她一次,回来时候毫无意外的又被西陵漠然打了一顿他怀疑大哥其实就是想找个借口打他而已。
猎人学校的学员,在校期间不得离校,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成绩特别优异者可以提前毕业。
所有科目都拿了满分的冷月显然符合提前毕业的条件,是因为他的求情,还是因为她的抗争,或者是因为旁的原因,她十八岁生辰之前,终于提前从猎人学校毕业离校。
冷月是家主西陵漠然唯一的女儿,她的十八岁生辰意义非同寻常,成人礼也极为慎重,那一日西陵漠然难得的没有给他甩脸『色』,还和他喝了两杯酒。
冷月早已完成了继承人必须修习的课程,也通过了所有的考核,十八岁生辰之后,作为家主独女的她便是西陵家名正言顺的少主,除非有别的家族成员通过考核并宣布与她竞争,否则她便是唯一的家族继承人。
家族少主是有特权的,她的成绩每年会由长老会进行评估,但是在不违背族规的情况下,便是西陵漠然作为她的父亲,也不能再干涉她的自由。
所以他每次接了什么任务之后,冷月总能找到与他顺路的任务,两人一路同行,分开各自完成任务,再腻在一起闲逛山水。
他们一起去看过大理的风光,一起去昆仑山境内寻过密宝,一起去草原上策马狂奔。
她有时安静又乖巧,有时也会小小的恶作剧。比如明明已经找到他了,却告诉他还有两日才到,若不是跟得太紧,他都未必能发现她的身影。
于是他也将计就计,装作不知道她的到来,直到次日天空突然落雨,她去寻伞却跟丢了他,他撑着油纸伞站在街头看她四处寻找他的身影,觉得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甜蜜,便忍不住上前将她佣进怀里。
江南古街,烟雨朦胧,廊下躲雨,他与她打打闹闹卿卿我我,他发誓一定这一生非她不娶,答应就算跪着求,也会求大哥将她嫁给他。后来他那般做了,只可惜换来的结果却残酷至极。
如果不是每次回家西陵漠然的脸『色』越来越臭的话,那段日子称不上无忧无虑。
然而西陵漠然不是那种不满意还要忍着的人,所以家主大人沉寂了五个多月后放了大招,将他发配去沙漠里驻守基地了。
那是西陵家一处重要的基地,通常是由长房或者二房的非实权核心子弟驻守,但按照正常程序,让他去驻守也没『毛』病。
可恨的是,二房的众多长老竟有大半的人支持了这个决议,余下的也保持了沉默。
呵!一边向后背灌输着长房如何如何霸道,二房应该争取合理权利的思想,一边同长房长老们挣得狗脑子都打出来,但西陵漠然递过去利益的时候,却集体遮了颜面。
同辈的天才人物要么为了家族或者国家壮烈战死,要么突破金丹期去了修真界。这些长老们修为上不去,却靠着所谓资历与辈分把持着越来越多的权柄,无论长房还是二房,整个长老会中多是这样的蛀虫,也难怪家族有不和之像!
早晚得收拾了这些人,否则月儿将来继位了怕是也不安稳。他当时便生出这样的想法来,却不知道为了清理这些人,他日后将付出怎样惨烈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