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安排好了,你直接过去,会有人接应你。”红笙说罢,也不给寒玥回话的机会,又掐了传讯符。
这别扭的性子!
正是因为互掐了太久,红笙知晓寒玥不会拿这种事情说谎哄她,所以连细节都没问。
关乎到李承钰弟弟的性命?
红笙自然是好奇的,但寒玥既然找她用传送阵,说明事态紧急,她虽然脾气大些,却不是不懂事的,自然不会在此时追根问底耽误时间。
想要知道详情,等事情过了,她再找寒玥当面问!
回到院子略做收拾,沐浴什么的自然是来不及了,寒玥用传讯符联系了师父玉清子,告知了自己的去向,便换了衣服出发去了九重增城郊外。
九重增城西郊。
若是不知情的人,怎么也想不到那座可以瞬息之间前往三千里外的传送阵就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院中。
而如今看守在此地的,是红笙祖父的大弟子墨安道人。
寒玥过去的时候,墨安道人的弟子早已等候在院外。
看见寒玥御剑飞行落地,阳刚俊朗的青年上前:“家师与朋友相约外出了,吩咐我等候寒玥师妹。”
“有劳湘测师兄了。”寒玥回道。
湘测是墨安道人的二弟子,筑基三层修为。而寒玥隐藏了气息,显示出来的是筑基一层修为,因此自然是师妹。
知道寒玥急着赶路,湘测也不寒暄,直接带着她去传送阵所在。
“此地传送阵距离上属于中型,传送过程中的空间之力需得筑基之上实力方能承受,寒玥师妹恰好是筑基一层,未免受伤,不妨开启一个防御法器。”到了传送阵所在的屋子,湘测提醒道。
来之前她便换了一身法袍,加上身上好几件首饰都是遇见攻击便会被动激活的法器,她倒也不用做更多的准备。
但对于别人善意的提醒,寒玥还是礼貌的回了:“多谢湘测师兄提醒。却不知需要多少灵石?”
“我可不敢收师妹你的灵石,笙儿说了让你事后给她。”湘测道。
站到传送阵的中央,按照湘测的指示取出三枚三品灵石分别镶嵌在阵法中的几个凹槽处。
灵光亮起,眩晕的感觉袭来,眼前有光怪陆离的光芒划过,一起的还有无形的力量挤压过来。
但不过片刻,寒玥便觉得身体一轻,眼前已然清晰。
但看到的却还是差不多的景色。
——如果不是等候在传送阵边的人不同,怕不是要让人以为传送失败了。
传送当然是成功的。
只是红笙的祖父大人偏好奇特,传送阵两边的房间布置一般无二。
不同的是负责天山剑派这侧的传送阵守护的是红笙祖父的小弟子墨乔道人。
此时等候在传送阵边的正是墨乔道人本人。
墨安道人是辟谷期的修为,墨乔道人则是筑基六层顶峰的修为,是以两人虽然是嫡亲的师兄弟,但在寒玥而言,却是称呼前者为师叔,后者为师兄。
因着红笙的缘故,寒玥对红笙师父和祖父座下的弟子们大都认识,与墨乔道人也有过几面之缘。
寒玥性子清冷,墨乔道人也不是话多的。
打过招呼之后,墨乔道人将寒玥送出门外,并向她大概描述了此地四周的地形与方向。
寒玥谢过,招了飞剑出来御剑离开。
待她到达约定的地点时,距离与妙毒娘子联系不过两个时辰。
按照约定以法术在天空放了信号后,寒玥服下一颗恢复真气的丹药后便盘膝坐下调息。
全力赶路消耗不小,而接下来处理南闫妃的情况还得耗费真气,自然是要保持最佳状态。
前来接应的是陈哲。
作为妙毒娘子的丈夫,他在此自然不奇怪。
“陈哲师兄。”
“寒玥师妹请随我来。”
陈哲虽然惊讶于寒玥会来得这么。快,但事关后辈性命,是以也不多寒暄,先带着寒玥前往毒谷山门所在,一边走才一边问起。
陈哲如今也是昆仑山弟子,传送阵又不是多么隐秘的事情,寒玥便也如实说了。
毒谷的外围并非如寻常的门派一般布置了护山大阵,而是以毒雾瘴气形成天然的屏障。
穿过瘴气之后,是各类五毒随处可见的峡谷,剧毒的蜈蚣蝎子、各类常见罕见的毒蛇盘踞在山石树木间。
至于天空?
那弥漫的灰色雾气中,不时的能看见长着翅膀的五毒或快或慢的穿过,想要低空飞行简直是妄想。
若非陈哲以特殊的铃音开道,便是寒玥玩毒几十年,也要大费一番功夫才过得去。
也难怪寻常修士不知晓毒谷的山门所在。
换了谁来,都要将此地当成个天然的毒地,哪里还能想到这其中藏着个修行门派?
……
毒谷内,南闫妃的洞府。
娇小玲珑的女子早已失了以往精灵般的鲜活模样。
南闫妃咬牙在床上挣扎着。
与凡间女子生产时不同,她没有惨叫出来,也没有用任何东西咬在牙间。
但相当于骨头裂开的疼痛,便是修士也是无法忽视过去的,她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水。
妙毒娘子守在一旁,握着南闫妃的一只手腕将真气源源不绝的传递过去。
“南儿,何必呢?”
她一向是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对于这唯一的弟子,妙毒娘子是真心心疼的。
当初她将那个灭国后站在废墟上茫然无措的小女孩带回毒谷,亲自教养长大成人。
南闫妃与她的亲生女儿无异。
“师父,这是我的孩子啊……”南闫妃艰难的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放弃他……”
若是答应师父的做法,强行切断她与孩子之间的联系,固然可以保全她,可孩子会如何谁也料不到。
她十月怀胎的孩子,她和心爱之人的骨血,她怎么狠得下心?
“他当年带兵灭了你的故国,你如今却为了他的孩子不顾生死,你这又是何苦?”妙毒娘子道,“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带你出门……”
不带南闫妃出门,她就不会坠崖,不会被青年时的李言庆所救,不会失忆爱上对方。
“师父,这场情劫,是我命中注定的,怨不得谁,也怪不得谁。”南闫妃虚弱的笑了笑,却还试图安慰自己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