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密林中,韩旭身形矫捷的在林间穿行,沿途惊扰了无数游荡在四周的毒虫猛兽。在感受到韩旭身上散发出危险的信号后,本能的隐没了自己的身形。
先前与巫族勾玚等人说明了自己离开的想法,之后便与阿虎等人告别。
简单准备了一些必要的干粮,在勾玚等人关切的目光注视下,韩旭拎着那根半人高的狼牙棒,离开了村子朝着云梦大泽外走去。
尽管勾玚等人内心并不认同韩旭离开的决定,但也明白雏鹰不经历风雨,又如何能成为雄鹰傲视苍穹的道理。
再三叮嘱韩旭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后,勾玚等人无奈只好放任韩旭离去。
目前韩旭由于境界还是太低,无法像神仙中人那般御空飞行,但凭借自己强悍的肉身以及巫力加持,长时间的高速奔跑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也并非什么难事。
据《山海经》记载,上古有夸父氏,历经九天九夜,最终追上了那一轮烈日。
而这夸父氏,便是巫族之人。
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这巫族之人的体质是有多么的变态。
韩旭身形如电在林间化为一抹黑影,灵巧的避开途中的横木荆棘,脑海中却依旧思考着之前庄淑柯坦白了她关于游戏的事情。
既然已经被韩旭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庄淑柯索性也都如实交代了自己的游戏经历。
在庄淑柯的讲述中,韩旭得知她的先天天赋并没有韩旭想象的那么好,是一个比他还要逆天的存在。这其实反而符合韩旭一直以来对游戏的预期和印象。
毕竟先天天赋这种东西也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偏偏是自己和庄淑柯两个人有这么好的运气,全都得到SSS这种顶级的天赋。
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韩旭才会觉得这件事情更加的奇怪。
庄淑柯的先天天赋只是一个很普通的b级天赋【耳清目明】。
效果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玩家的听力以及视力。这可以说在《星空之上》的世界数亿玩家之中,这个天赋是最最普通的天赋之一了。
但为什么偏偏是庄淑柯?
在她得到这样的天赋之后,玉虚宫却依旧会派赫赫有名的十二金仙之一的黄龙真人,亲自出山并将庄淑柯收入门下。
在韩旭前世,庄淑柯其实并未进入《星空之上》这款游戏。但韩旭知道,不论是游戏还是世界融合之后,根骨资质可以说一直都是各大门派大开门户吸纳新手最直接也是最容易筛选好苗子的手段,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并不能排除那些根骨一般却身怀大气运大福缘之人。
只不过平心而论,以庄淑柯如今游戏所获得的先天天赋而言,除非她就是韩旭理解的那种身怀深厚的福缘,是有大气运之人。
但关于气运一说,一直以来都过于虚无缥缈,韩旭对此倒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觉得这种概率还不如抽到SSS级天赋来的更实际。
而如果说庄淑柯并非大气运之人,那这其中又必定隐藏了什么。
所谓事出有因必有妖,相较于庄淑柯身居大气运之说,似乎这种说法在他看来,可能才更具有说服力。
奔袭中的韩旭此刻面色阴沉,不论他自己愿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到目前为止,韩旭这一世发现的与前世的变化已经越来越多,而且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这让韩旭着实有些应接不暇。
而如今游戏这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就连庄淑柯也已经在刚进入游戏之后,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某些因果之中了。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自己这边状况百出不说,庄淑柯那边也出了意外。
原本以为借着自己前世无数年的记忆做后盾,韩旭觉得自己能够事事快人一步。但如今的变化,让他内心十分的慌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对付。
而自己也从原本人赶在事前的局面,莫名其妙的转变为了事在人的前面。那自己这个拥有前世记忆的外挂,也就变成了鸡肋一般的存在。
这种事事被动的局面仿佛一座大山,此刻重重的压在韩旭身上,让他内心十分的憋闷,有些喘不过气。
想到这里,韩旭身形猛的一顿,右拳巫力涌动间一拳狠狠砸在了身旁的树身之上。
“砰~”的一声,在韩旭拳头与树干触及之处,有无数裂痕开始在树身蔓延,伴随着巨木吃力的发出吱呀呀的声音,整棵树被韩旭一拳给拦腰打断朝一旁栽倒,巨大的动静也惊起无数鸟兽。
而也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吼吼吼”的几声怪叫。韩旭阴沉着面看了过去,却见在自己右手边两丈开外,一道白影正在蹦跶,显示是见韩旭心情不好有些幸灾乐祸。
片刻之后树林再次恢复了平静,韩旭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讨人厌的貔貅便不再理会对方,脚下重新发力,整个人朝前方冲了出去。
而到了这里,那貔貅也再也没有跟着韩旭继续往林子外去了,反而是见韩旭不理自己转身继续走了,再次冲着韩旭吼了几嗓子,声音有些落寞。
这貔貅灵智极高,如今也已经看得出来韩旭是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才一路尾随韩旭,实则是为了最后的相送。这几日每次见面它也没有在韩旭身上感受到杀意,所以一来二去的它也已经和韩旭熟络了起来。
如今见韩旭要走,它也免不了有些不舍,觉得自己要少了一个玩伴了。
约莫过了半晌时分,前行中的韩旭突然在前方密林后不知多远,有隐隐追逐声传来。
韩旭身子一顿停在了原地,待确认无疑是前方隐约有人的呼喊声传来以及打斗声这,这才缓步轻声顺着声音的来源摸了过去。
看来似乎自己马上要走出云梦大泽的范围了,算了,还是把这个放一放先顾好眼前事,一步一步来吧。
不然以自己如今这点实力,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
“公子快走!那帮蛮子要追来了!”
此刻在林子里的一处官道之上,有两道人影正在慌慌张张的赶路。
其中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面色十分焦急的搀扶着身旁这个,看上去明显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青年男子,而看两人的穿着明显是一对主仆。
只见身旁这位青年公子哥,生的倒也俊朗,不过现在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倒是显得颇为狼狈,像极了那种被人捉奸在床后慌乱奔逃的风月之流。
气喘吁吁的跑了老远,公子哥身子一个踉跄,突然一把甩开了中年男子的手,气急败坏的指着身后破口大骂:“跑个屁啊我!本公子乃堂堂鲁国世子,不就是昨晚多喝了几杯不小心上了他楚王府上的一个女人么!用的着这么要死要活的吗!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他楚国还真敢把本公子给怎么着了!”
中年男子一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您还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荒唐事啊!
男子哭丧着脸劝道:“我的公子爷诶!这姑娘可是楚王的小闺女,您小声点快走吧!万一一会儿人追上来,就真走不了了!”
公子哥斜眼看了一眼自己这随顺管事,年轻公子哥轻啐了一口冷笑道:“慌什么慌!倒是没想到,那蛮子自己长得不怎么着,生的女儿倒是有几分味道,啧啧!”转头盯着身后又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许意犹未尽的神色,低声嘟囔一句他大爷的,不过身体还是很老实的随即跟着身旁男子赶忙逃之夭夭了。
但还未走远,身后便传来一阵马蹄践踏的声音。两人回头望去,只见十几名汉子身穿铠甲骑士,清一色身起漆黑如魅影般的骏马,夹着一股肃杀之气,转眼间奔袭至此,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
中年男子面色阴沉,拉着公子哥护在自己身后,眼睛死死盯着周围这群大汉,小心叮嘱道:“公子,一会儿由在下拖住他们,公子瞅准时机赶紧跑。”
“良...良伯,那那那什么,我我我腿有有有些软,你你你...一定...要要要保护我啊!回去本本本公子一定...有有有赏!”公子哥见来人气势汹汹,早已慌了心神,整个人那还有先前那股子张狂,哆嗦的跟个鹌鹑一般,双手死死拉扯着中年男子的胳膊,深怕对方把自己交出去。
“唉!公子放心,良本就是大王派来保护公子安全的,良就算豁出性命也定会护公子周全!”中年男子见自家公子爷如今也算知道自己闯了祸,心中不由有些苦闷。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来人,一边出言安慰着身后的公子。
“哟!这不是鲁国的世子吗,怎的这么落魄模样?难不成是我堂堂大楚怠慢了世子不成?世子见到我等又何必如此慌张,我家世子爷可是想您想的紧啊!”这时身骑一匹乌黑色高头大马的带头大汉冷声开口道,十几名大汉一声不吭,只是眼神冰冷的有些让人胆寒,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位落难的公子哥,身上那种只有战场厮杀之后才会有的肃杀之气肆无忌惮的朝这两人压下,只要带头大汉一声令下,大伙儿定是一涌而上,一举将眼前这两个看着弱不禁风的主仆擒拿归案。
在看着公子哥如今面色煞白,死死咬着牙忍着裤裆那玩意儿传来阵阵酸楚的尿意。要不是有自己的随顺挡在身前,恐怕早就当场直接瘫软在地,屎尿横流了。
“放肆!我家公子乃我大周周公之子,堂堂鲁国世子,尔等蛮夷胆敢阻拦我家公子去路,莫不是想死不成!”中年男子则镇定许多,此刻见来人如此嚣张,阴沉着脸朝众人呵斥道。而说罢这人身上更是有淡淡元气鼓动,将那股如潮般汹涌的肃杀铁血之气,阻挡在自己身前。
“哼!我等自然不敢对鲁国世子不敬,只是世子如此匆匆里去,未免显得我家世子待客不周。两位世子一直私交甚好,还是请世子跟我回去,我家大王熊绎虽常年伴于天子左右,但该有的礼数我楚国自然不会落下。”带头之人倒也丝毫没有把这中年男子放在眼里,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公子哥讪笑一声小心翼翼探出头说道:“不不不必了,公子我有要事在身,繁俗礼节就免了把,心意公子我心领了,就不劳烦这位将军了,回去转告贵世子,下次下次哈!公子回去一定向家父转达,楚国知书达理,日来定要多多来往才是。”
带头大汉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偷奸耍滑的公子哥,不由冷笑道“公子就不要为难末将了,还是和末将回去罢。”说罢这大汉显然也不想和这两人再多废话,身子猛的从马上跃起,一只大手探出朝青年男子抓了过来。
中年男子双眼一凝,拉着青年男子便快速后撤。同时他迅速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口中默念:“尊律令,力!”只见手中黄符光芒闪耀,中年男子抬手便将其朝来人甩了过去。
“五岳泰山符”
只见黄符金光涌动,带着无尽山岳之力,悬停与众人头顶。
一时间来的十几名骑马大汉仿佛被泰山压顶,连人带马全部摔倒在了官道之上,艰难的在地上挣扎着。
中年男子在打出这道黄符后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一阵萎靡,显然这道黄符已经消耗了他全身不少的元气。不过此刻刻不容缓,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气,趁着现在的机会不能停留,中年男子拉着公子哥转头就跑。
而先前从马上飞身扑来带头壮汉此时也被黄符直接拍在了地上,嘴角有血丝流出,不过这人身体明显强于手下这些人。看着逃走的两人,带头大汉咬着牙,强撑着身子一点点往自己坐骑那爬去。
只是片刻时间却仿佛度日如年,带头大汉被头顶黄符压的汗如雨下,终于爬到瘫倒的马匹旁,伸手扯下头上的青铜盔,露出狰狞的面容。抽出插在马匹上一杆短小的番,朝着天空的黄符艰难的挥动了两下。
元气激荡间,那头顶的黄符瞬间被打成了稀烂。四方压力随之消失,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艰难的爬了起来。
“追!”带头大汉抽出腰间长刀看了一眼四周已然瘫痪的马,眼中杀机一凝低喝一声,率先朝两人逃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