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到这来了?”
南桑把他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秦艽。
秦艽真是心里直喷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他有敌意啊?他招谁惹谁了?
“我心里按捺不住,就没等公子,直接自己先跑来了。”
南桑无语,殿下还真是把言生惯得太过,事事顺着,如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章府也敢随意乱跑。
但是万事自有殿下来管,还轮不到他来置喙。
他对着坐着的紫衣公子抱拳行了一礼,“敢问阁下可是秦艽公子?”
“嗯,我是。”
秦艽百无聊赖的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今日这是怎么了?总不该是要倒霉吧?
“这位是我家员外的贴身侍从,被我家员外一向宠着,今日他贸然前往,还请公子恕罪。”
说罢就又行一礼,在他身后的言生见他赔罪也跟着行了一礼。
“恕罪倒不至于,我把他留下用饭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前两日在街上我们两个不小心撞了满怀,正好他今日来了我这儿,我借此赔个罪罢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卑不亢。其实他一早就看出来,这个少年虽然称自己是个小侍从,但是他衣着华贵,而且那懵懂模样一看就是被人宠着的。
如今面前这个男子的举动倒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南桑不欲多留,强行把还想多留一会儿的言生给带了回去。
等回了屋里他才忍不住道。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开始在那留下吃饭了。”
言生听着南桑的质问不免有些委屈,他就是想要了解一下那位公子的情况。而且殿下在与他们章府的主人谈生意,怎么说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我只是想要知道那位公子的情况,况且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非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
“我……”
这还是南桑第一次见言生这么硬气的说话,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这是?”
正剑拔弩张时苏誉正巧进来,探寻的目光落在这二人身上,他才出去了半日,怎么就吵起来了。
言生气呼呼的,要不是南桑强行把他带回来,说不定他现在都已经和那位公子聊得不亦乐乎了。
南桑也不欲再理他,这段时日苏誉经常打发他守在言生身边,做的也都是些为言生效力之事。
看似是苏誉的近卫,其实倒不如说是成为了言生的近卫。
不过既然这新主子不领他的情,那也不必他为此费心了。
苏誉看看言生,又看看南桑,最终做出了决定。“南桑,你说。”
他坐到书案旁边,等着南桑回话。
“回公子,属下按照你的吩咐出去给言生买栗子糕,结果回来就寻不见言生的人影了。”
他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并且向苏誉说明了自己为何生气的缘由。
苏誉叹了一口气,让南桑下去并招手示意言生过来。
言生不情不愿的过去,躲开了苏誉想要牵住他的手。
苏誉也不恼,复又牵住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就那么在乎那位公子?”
言生知道他没有站在自己这边,所以就不想看见他。但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他那边靠近。
苏誉搂住他,“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着帮那位公子,但是你也不知道他过得到底好不好是不是?”
见言生也回抱他,他欣慰的笑了笑。继续道:“你看,这些都是你以为,况且南桑担心的没有错,你与那公子只有一面之缘并没有太多交集,如何断定他是一个好人呢?”
苏誉感受到背后的手紧了紧。
“你心思单纯善良是好事,但是不能不会自保,知道吗?”
言生的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嗯了一声。
苏誉拍拍怀中人的头,告诉他:“你可以出去,这是你的自由,没有人会干涉你,这点你可以放心。”
言生复嗯一声,但是苏誉感觉得出来他不是很开心。
他没想到那位公子能引起他这么大的情绪,这般想着心里的醋意又油然升起。
可是他却无处发作。
言生心里难受,他看着也不好受。但是言生心里的苦楚却是被另一个男人引起来的,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
可是若是现在带言生回去,只怕这事要成为言生的一个心结。
罢了,自己这般敏感作什么,言生只不过是联想到自己之前的遭遇才会如此这般的,又不是……又不是那般心思。
他倒也不必吃醋的那么厉害。
可是任他心中如何自我开解,他也没法真的释然。他忍住心中的烦躁,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言生的背。
正询问着言生要吃些什么时,结果怀中人没有反应。他探头去看,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舒出一口气,你啊,心中一难受就想睡觉。
他把言生放到床上,给他掖好被角。看着心上人的睡颜,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再有两年就要举行加冠之礼。父皇和母后已经开始着手给他物色太子妃的人选。
这件事,言生一直不知道。
听到风声的时候他真恨自己的这个储君身份。若是一个闲王,到时与父皇据理抗争一番,再前往封地就藩,他与言生总会做一对快活神仙。
可他偏偏是储君。
身为储君,不能任性,不能不顾大局,不能没有子嗣。
至于言生……
他眼含愧疚的看着正在安睡的人,不禁懊悔为什么要急着在除夕夜向他表明心意。
为什么在去年就开始……
就一年之差,甚至是三月之差,他前两天才知晓父皇母后的举动。可说到底是他先撩拨的言生,若是他克制住,也许言生还是之前的那个言生。
是他不好,给了言生希望,到时候又要给他绝望。
苏誉落下一滴泪来,俯下身去亲吻了一下言生的额头。
你放心,我苏誉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