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一行人打道回府。带着秦艽和小徐一块。
苏誉本不想带着秦艽一块回去,他们本就非亲非故,他出手帮秦艽全是因为言生的缘故。如今既然成功解救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带他回去呢。
更何况秦艽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身,他的心中是否愿意也未可知。
言生起初也觉得此举不妥,所以他前去问过秦艽的意见。
秦艽惊奇的问他为何,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结果面前这人不仅不图回报,还想要帮人帮到底,将自己日后求生的忙也一并帮了。
言生与他诉说原委,告诉他与其日后在外吃苦,不如日后让自己过得痛快一些。
秦艽噗嗤的一声笑出来。这小家伙,还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那位褚员外宠他宠的厉害,可自己与他素不相识,凭什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呢?
言生见他不肯,反倒使出了耍赖大法,见着秦艽伤好了大半也不用如从前一般顾忌。
他一把夺过盖在秦艽身上的被子,给自己裹成一个球。大有一副秦艽不答应就把自己给闷死的架势。
秦艽笑着哄他出来,只见那肉球拱了几下,怎么也不肯理他。
他实在无法,只好答应同他一起走。
左不过自己现在无事,一年前他逃走被抓回来之后章贤再也没让他的身上拥有钱财。
如今章府被查抄,他的确没了去处。
可苏誉这边却是拧了眉头。
这个气人的小崽子,非得给自己找点事情。自己忙前忙后的处理掉所有事情,原以为他了了一桩心事,总也该乖乖随自己回去了。
可谁知道他竟然要带那个秦公子回去,这……这将他置于何地!
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不出来自己在吃那个秦艽的醋吗!
“不行,他同意了也不行,我不同意。”
言生从他的怀里出来,不解的看向苏誉。“为什么?秦哥哥现在没有去处,跟我们一起回去不好吗?”
“你这声秦哥哥倒是叫的顺口。”
苏誉本想继续回一句不好,但是话到嘴边又被堵了回去。秦哥哥?叫的可真亲热。自己与他相识了几年了,不还是整日的殿下殿下的叫,他们二人才相识多长时间,一个月?就开始哥哥哥哥的叫个没完。
言生不知道苏誉又开始哪根筋搭错了,直接挪到了床的另一头,离苏誉远远的。
“殿下这般冷言冷语的做什么,秦哥哥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吗?”
苏誉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言生继续道“既然没有,殿下为何要为难秦哥哥?”
“我为难他?”我为难他!
苏誉怒上心头,探过身子将言生一把拉到自己身前,看他那不服气的模样气得不打一处来,照着他的屁股就打了一下,不重。
重复一遍“你说谁为难他?”
感受到身后酥麻的痛感,迅速的将手挪到身后揉着,委屈的看着苏誉。
这还是殿下第一次动手打他。
见他不答,苏誉心中的怒火不减反增。“说话!你说谁为难他?”
一连三遍同样的问句,言生就是再不想回答此刻也得回复。
“方才是奴才说话没有分寸,殿下勿怪。”
回答的模棱两可、没头没尾的。
苏誉压制住怒火,见到言生那小可怜的模样也生不起气来了。
捞过小可怜给他轻轻揉着。其实他下手根本就不重,无非是言生的表现让他觉得心慌。
苏誉暗自后悔,不禁心中泛起嘀咕,他记得方才没下重手,不会是自己怒气上头失了水准吧?
下次绝对不能贸然动手,万一真伤了他就不好了。
这边心中一直懊悔,那边却在没心没肺。
其实早就不疼了,嗯……最多的是麻,并不怎么疼。可是殿下打他了,殿下竟然打他!
殿下从前从未对他动过手的。
苏誉自然不知道言生心中的小九九,只以为是自己委屈了他。
可是自己不愿意松口,谁愿意整日里看着自己的情敌呢。
“是我不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应该对你动手。”
言生没说话。
“但是,我同意秦艽跟我们一起回去。”
言生这才坐不住。“殿下,秦哥哥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求殿下将他一同带回去吧。”
“况且,奴才很喜欢秦哥哥的。”
那就更不能带回去了!
那天晚上言生闹了一宿,说什么也不肯与他多说一句话。
留下一句“殿下既不肯,那奴才就去和秦哥哥睡。殿下是千金之体,岂是奴才可以染指的。”
……这个小混账,如今竟然学会拿捏自己了。
他一把拦住要往外走的言生,轻声哄他:“好了好了,大不了就带着他一起走。”
言生展颜,苏誉伸出一根手指戳向他的额头,恶狠狠的说道:“看来是本宫惯得你太过,惯得你如今无法无天。”
言生将头埋进他怀里,小声嘟囔:“殿下,奴才的屁股现在还疼。”
疼个屁!小混账,就会拿捏我。
繁华热闹的大街,言生掀开窗帘看着街上众景。至于秦艽,被苏誉赶去坐另一辆马车了。
看在他帮了自己这么大忙的份上,秦艽大度的表示,本公子不与你这醋坛子计较。
伝城就在盛京的旁边,所以路程所耗费时间并不多,但是在这期间秦艽与苏誉言生二人打过一声招呼就去大牢了。
说是要见章贤一面。
言生不欲他去见那个坏人,想要阻拦,但是苏誉抢在他前面拦住了他。
跟他说“这是他们二人的恩怨,合该他们自己解决,让秦艽自己好好的给自己一个交代。”
言生看着秦艽离去的背影,仿佛那副阴郁之气又笼罩在了秦哥哥身上,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章贤,有人要见你。”
章贤一身囚衣,畏畏缩缩的躲在牢房角落,他本是被人宠爱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牢狱之灾。
少不经事,突逢巨变的他本觉得人生无望,但是骤然听见有人要见他,眼中有了些许光亮。
他站起身,铁链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拖着沉重的锁枷走到牢门前。
满怀期待的看向门外,是谁要见他?是他爹娘吗?是爹娘来救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