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京城楚遇的府上,十七才有了时间好好的整理下脑中的思绪,今晚见到的那个有几分相熟的男子,地宫里那些未炼制成功的活死人,重现江湖的《驭鬼摄魂术》……这一幕幕都让她头痛万分。
“说起来,你大半夜的去日月宫要偷什么书?”楚遇一边倒了杯热茶递给她,一边好奇的问道。
十七本不想他搀和进来,但转念又一想,楚遇到底是新楚人,或许对这了解也说不定,遂说道:“《驭鬼摄魂术》,可知道?”
楚遇端着描金茶盏的手登时一顿,十七没错过他这一小小的反应,看着样子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似是忖度了下,楚遇才道:“我倒是知有这本书的存在,据说是以蛊术来炼制活死人的,进来江湖不大太平,也是与这相关,无数门派和侠客对此趋之若鹜。”
说到这儿,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十七,“不过你要这本书作甚,也对活死人感兴趣?”
十七翻了个白眼,她才对这种诡异非常的邪术没半分兴趣,避之都不及呢。
“这本是我回春谷的书,几十年前丢了,我身为回春谷子弟,自然是要帮忙找回来的。”
楚遇听她提起回春谷,这才想起来她还是鬼医无涯子的徒弟,他忖度良久,方才叹了口气,道:“你若真是想要那本书还需从长计议,据我的探子回报,日月宫和太子党有着理不清的关系,既然牵扯到朝廷政党,做什么都要谨慎再三才是。
“那你麻烦大了,要是让太子知道你把人带走了。“十七有些懊恼,方才不该跟着他回来的,不仅给他惹了麻烦,而且还牵扯进了新楚内政问题。
楚遇倒是毫不在乎的样子,慢悠悠的饮了口热茶,道:”反正一直势同水火,就算他知道了,还能来我府上要人不成?“
话虽然是这样说,十七还是有些纠结,这可是他国内政啊,她一个永夜城的小殿下牵扯进来绝对没半分好处。
“不过这日月宫行事如此嚣张,你们皇族为何不出兵平息了它?“
楚遇的眼色一深,修长的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沉声道:“倒是上奏几次,不知是楚涉收了它什么好处还是存心和我对着干,奏折都被压了下来。”
听闻这话,十七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这太子……果然是很可疑啊。
“对了,你可知日月宫宫主的身份?”十七忽然想起了那双熟悉的眼,开口问道。
楚遇摇摇头:“武林中的探子都不知,我怎么得知?”
“我……”十七顿了一下,看着他道,“我觉得他有几分眼熟。”
“嗯?”楚遇霎时间愣住了。
她会觉得眼熟?若是在大周,这还说得过去,但这是新楚,她一共没来过几次,也未曾见过江湖上多少人,莫非是大周人士?
“而且我在地宫里见到了一些东西。”十七忖度着用词。
“东西?什么东西?”楚遇听她这语气,顿觉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活死人。”
楚遇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居然有人在炼制活死人,怪不得问安城最近有这么多的失踪人口上报,况且炼制活死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这种可怕的怪物一旦大范围流传起来,怕是出动军队都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日月宫和太子还牵扯颇深。
“这样吧,明天一早,你随我进宫一趟。”楚遇沉吟良久,说道。
“啊?开什么玩笑?”十七乍听这话,手中的茶盏差点没端住,微烫的茶水撒了她一手。
楚遇连忙把她手上的茶盏接过来放下,拉过她的手腕细细一看,白皙细腻的手背上红通通的一片,看起来烫的有些严重的模样。
“我没事。”楚遇凑的有些近了,十七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轻咳了一声道。
楚遇却不管她的话,径直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药膏来,不顾她的反对,替她上了药。
十七拒绝不过,又觉如此有些尴尬,遂是偏过头,没话找话的道:“你去皇宫,我跟着作甚?”
她一个永夜城的少主人,跟着他这个新楚的四皇子,去新楚的皇宫,这是什么操作?
楚遇替她上好了药,方才慢慢的说道:“又不是让你去玩的,日月宫既是和楚涉有牵扯,今你又闹了这般大动静,不如随我去探探口风,或许会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十七收回了手,在心里细细的想了想,他说的话也是,遂点头答应了。
楚遇第二日的一大早便差人送来了件淡粉色绣花百蝶轻纱裙,十七拧着眉头瞪着这件看起来就极其少女心的长裙,这这这……这是什么鬼?她从小到大就没穿过这种衣服好吗?
楚遇一进门就看到十七瞪着那件粉色纱裙,脸上颇有些苦大仇深的意味。
“你……让我穿这个进宫?”十七听到了他的动静,转过身指着那件衣服有些无语。
“你这丫头好不识好歹。”楚遇的纤长的睫羽一翘,一双微翘的桃花眼横横斜了她一眼,“这是帝京内姑娘家最喜欢的颜色和样式,昨日连夜给你找来的。”
十七头痛的看了看那件看起来确实挺漂亮,但着实不符合她的审美的纱裙,让她穿这么少女心的衣服,她着实是很有心理压力哇。
“既然是去试探下楚涉,就不要再穿成昨日那样了,如今已经打草惊蛇,你以往的装扮太显眼了。“楚遇看着她无奈的样子,忍俊不禁的道。
“那好吧。“十七想想他说的也是有道理,无奈之下只得妥协了。
既是进了宫,免不得要去拜会一下皇帝,但十七终觉得自己的身份是个大问题,楚遇一番思量之下,只得顺着她的意思,把她暂时的放在了自己母妃的宫中。
昭凝皇贵妃倒是对她喜欢的紧,她的这个儿子长这么大,还从未带过女人来皇宫,更别说是带女子来她这凝芳宫了,如今自家儿子肯将这小姑娘放在她这里,必然在心里是极为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