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当年为了救我，他死在了这里。曾经我和他为了躲避追逐，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他说他很喜欢这里，他死后我答应他，每年会有四个月的时间来这里陪他。”
秦雪岚说得很轻，仿佛是回到了那段美好的岁月，脸上始终都挂着淡淡笑意。
玄曦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两人经历过的苦难、美好。
她的鼻尖一阵发酸，她跟师父，终归只是陌生人吗？
女人的元魂消散了，师父唯一留恋在她的身上的记忆没有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师父就没有因为一点点，喜欢自己吗？
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她，师父就要赶自己离开师门吗？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得与不得，或许在记忆中，已然存在了。有这些美好的记忆陪伴着我，也就够了。”
秦雪岚的口气很平淡，从她的眼神中来看，玄曦看见了看淡世事的情态。
“婆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玄曦咬了咬牙齿，她现在真的好痛苦。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师父。
师父给了她希望，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可是……
“姑娘，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是感情遇到了问题？”秦雪岚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玄曦的症结所在。
玄曦轻轻点头，道：“若是喜欢一个人，但是他却不喜欢你。对你好，只是因为你身上有他喜欢的人的影子。并且那个人为了他，舍弃了一切，连生命都不要了。我该怎么办？”
玄曦很痛苦，她一想到睁开眼睛就看见师父那样痛苦而绝望的眼神，她就心疼。
秦雪岚看了她一眼，道：“求而不得，思而不得，单相思最是苦。姑娘，你很喜欢那个年轻人？”
玄曦点点头，脸上始终都是淡淡的忧伤，仿佛成了失去生机的瓷娃娃。
“若是以往，我会鼓励你去追，大胆去追。但是你刚刚说过了，他有心爱之人，对你好，也只是因为你身上有他心爱之人的影子。可见他爱得有多深，你走不进去。”
秦雪岚一语中的，她也年轻过，儿女情长，任何人都说不清楚。
“我知道。”玄曦失落地点头，连一个陌生人都这样说了，自己难道真的还要坚持吗？
“姑娘，你有伤在身，先休息一下。”看出了玄曦的失落与痛苦，秦雪岚轻轻摇头叹息。
在玄曦的身上，她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她知道自己当时孤注一掷的时候，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所以她并不鼓里玄曦这么做。能够让她尽早地放开，这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玄曦点头，她的确需要好好休息，能量消耗太多了，她感觉自己都没有力气再去想这些糟心的事情了。
秦雪岚看着玄曦这副样子，真叫人心疼，带着她到另一边的房间睡下。
玄曦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总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像是要炸开了似的，后半夜就痛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玄曦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双目充满了惊骇。
只见她体内的金丹圣器，竟然出现了裂痕！
她不是说，自己只是能量消耗会大一点而已吗？金丹圣器怎么会裂开呢？
“啊……”
玄曦一阵惨叫，面色煞白，她的根基也一同出现了裂痕！
“婆婆，救我！”
玄曦惊呼，秦雪岚听见声音就走了过来，急忙将照明的材料拿了出来。
看着玄曦煞白的脸，秦雪岚蹙眉，上前查看玄曦的身体情况。
“你体内蕴含有金丹圣器？”秦雪岚震惊了，这样的圣器，一万个人之中，有一个人能拥有就不错了。
“是……我好疼，婆婆。”
玄曦大叫，死死地咬紧牙关，脸色煞白得就像是白漆刷上去的一样。
“竟然出现了裂痕？！根基也有损毁？！你这是怎么回事？搞不好你会丧命的！”秦雪岚大惊失色，从未见过这样的严重的根基撕裂过。
玄曦一愣，随后苦笑，她总算明白过来了。
为何她要自己保护好金丹圣器，圣器不保，她的根基必然受到影响。
圣器是她的精血酝结出来的，与她的根基是一体，圣器有损，她必然会受到影响。
玄曦忽然明白过来，那个女人，不是她大方，而是她早就已经料到了一切。
果真是自己的心思太单纯了，太容易相信任何人了。
以为她是真心地祝福自己和师父在一起的，不过都是欺骗她的话。
她争夺不过自己的元魂，除非是自己的主动让位。
“玄曦，我不欠你了。”玄曦低低地说了一句，眼神中是那么的讽刺，那么的落寞。
眼角滑落过一抹晶莹的泪珠，她不欠了，她可以好好做回自己了。
“婆婆，帮我一个忙。”玄曦收回泪水，她不能死。
“你先别说话，我可以用秘法助你，但是顶多只能支撑你三年的时间。”秦雪岚看着玄曦。
玄曦咬牙，泪珠又滚了出来，哽咽道：“谢谢婆婆，救命之恩，玄曦没齿难忘。”
随后秦雪岚动用秘法，稳住了她撕裂的根基。
“金丹圣器，老身也无能为力了，看你的造化了。”
秦雪岚有些虚弱，秘法消耗要比普通消耗厉害，她也只能帮助玄曦到这里了。
玄曦同样虚弱，差一点就死了，她又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
“谢谢你婆婆，金丹圣器，不过如此罢了。”玄曦自讽，明白了很多东西。
刚才婆婆就说过，万人之中，未必有一个人能够孕育出来的东西，但是她却那样轻易就孕育出来了。
而那个女人有那样的通天手段，助自己孕育出来又会是什么难事呢？
这些东西，都是属于那个女人的，她要不要又有何妨呢？
玄曦心中不是没有恨和怒，就在刚才，她真的很愤怒。
那个女人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但是却并不告诉她，若不是遇到婆婆，自己现在恐怕会因为根基撕裂直接死去了。
那女人的心思，好生歹毒！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些什么，但是目前来看，你的金丹圣器是被人利用过的。用来蕴养神物的，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的修为是否有一下子退回到觉醒境初期过？”
秦雪岚神色古怪地看着玄曦，感觉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