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和张燕循声望来,不明白太史慈在听见陈宫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太史慈皱着眉头道:“若是陈宫投*了袁术,这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高顺忍不住问道:“主上,这个陈宫到底是什么人?”
太史慈看了一脸询问表情的两人,沉声道:“你们不需知道那么多,只需要知道这个人乃是徐庶徐元直级别的谋士就可以了。”
高顺和张燕两人相顾骇然,没有想到太史慈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陈宫会有这么高的评价,一时相顾无语。
太史慈回想起陈宫在历史上作为,对两人沉声道:“陈宫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并不聪明,他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儿,不过这人的大局观极为厉害,应当不在鲁肃之下,随机应变他不行,但是一旦定下全篇计策,那就极为毒辣。”
高顺和张燕的面色凝重起来,若是按照太史慈这般说了,看来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要知道张邈本身胆量极小,而青州这般强大,现在张邈居然这么快投向了袁术,若是说陈宫没有全篇的计策,打死他两人也不相信。
太史慈看着两人,微笑道:“不过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这只是最坏的一种结果,毕竟可能性不大。”
张燕不明所以的问道:“主上何出此言?”
太史慈笑道:“首先是袁术的问题,这个小子最看中的就是门第,陈宫也算是世家子弟,可惜名望不大,即便是陈宫想要投*袁术,袁术会不会重用他还是一回事情,其次就是陈宫,陈宫看人不准,但是袁术的为人陈宫应该是知道的,所以陈宫主动投向袁术的希望不大。”
两人齐齐点头。
太史慈露出自信的微笑道:“这个陈宫玩不出什么花样了,我看兖州的世家大族现在对张燕的支援就是这个人鼓动的结果。”
张燕眼中寒芒一闪,咬牙道:“等到异日抓住此人,我定要好好感谢此人。”
太史慈微笑道:“如此说来,我也应该感谢他才是。”
高顺看向太史慈,后者解释道:“我们知道陈宫的大局观极强,这一点相信他自己一定很清楚,并且会引以为傲,一个自信的人稍不小心就会变成自大。现在陈宫鼓动兖州的世家大族全力支援张燕,这意味什么?”
高顺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个陈宫已经认定青州将乱了,所以才会行事如此全不留手。”
张燕在一旁也恍然道:“定是如此,这个陈宫若是如此厉害的人物,我在兖州应该早就知道他的名字才对,哪里需要主上的点醒?”
太史慈点了点头,笑道:“事情若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这个陈宫看来是认定我这个太史慈回不去青州了。”
高顺笑道:“我看这个陈宫也已经认定郭嘉先生和鲁肃先生已经对主上有了异心,所以才会行事如此全无忌惮。”
太史慈点了点头,收起笑容,沉声道:“所以我说陈宫一定是做好了在陈留一带的全局工作,若是有此人在,我看陈留这里我们不能轻易地动他,哼,看来,这里需要我亲自出手才行。”
张燕和高顺一起点头,当然是对太史慈充满信心。
太史慈想起一事,失笑道:“我怎么忘了?刚才我们还说到了徐庶徐元直呢,怎可以把他忘记了?高顺你待会以我的名义给青州去一封信,叫管宁给我把徐庶弄来。对付陈宫的事情交给徐元直好了。”
高顺点了点头,对太史慈道:“可是主上,徐元直不是在青州跟随王豹学习我青州军队的种种制度和军队构成吗?现在就把他叫来,这好吗?”
太史慈微笑道:“我之所以要培养徐元直,乃是因为看重他是和鲁肃一般乃是文武全才的人物,徐元直并非仅仅是简单的谋士,徐元直本身对于治兵带军有很高的天赋,我要他到青州去学习并非是从头学起,而是了解我青州军制与其它军队种种不同的地方,现在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以徐元直的聪明早就应该已经掌握其中的精髓了,高顺大哥不用担心,更何况我这一次叫徐元直来是为让他和陈宫斗智。又费时单独在外领军作战。”
高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太史慈又看向沙盘,玩味道:“至于说到袁术的第二支军队,我看应该在芒砀山南面的细阳、东南面的相县和九里山南面的萧县一线布防才对,毕竟我屯军在徐州的臧霸大军随时可以渡河而来沛国,要知道任城郡在我们的手里,沛国就是一块‘争地’,袁术没有那个胆量把一只军队放在这里,唯有退而求其次,进行这种有着进攻以为的积极防守。”
高顺冷笑道:“主上说的没有错误,不但沛国,现在连山阳和丰县都是争地。”
张燕冷哼道:“山阳和丰又不相同,毕竟这两座城市背*九里山,可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所以说,”太史慈右手一指沙盘,对两人道:“袁术军的第三只军队一定会固守山阳和丰县,这两个地方一旦被袁术占据,这两地的袁术军队不但可以和萧县的袁术军队遥相呼应,把沛国完全变成一个陷阱,而且还可以沿河监视对岸我青州军的的动向。”
高顺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在徐州的我青州军队若是想要回过头来参与兖州战场的话,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直接在滕县渡河,直接攻击袁术,要嘛就是采取迂回的战术,跑到北面的鲁国,渡过泗水和汶水,和我这只大军去夹攻张燕兄弟这只假意反叛的军队,若是袁术可以在山阳和丰县立足的话,则可起到一石二鸟的作用,若是臧霸大军直接渡河的话,只要一到沛国,袁术在丰县的军队和在萧县的军队马上就会把沛国包围起来,令臧霸大军动弹不得。若是臧霸大军北上攻击张燕的军队,那么山阳的袁术军队就会通知其它军队迅速向前,在东平支援张燕兄弟的假叛军。”
太史慈点头笑道:“正是如此。”
张燕冷哼道:“若是袁术打的是这种算盘,我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里面有大把的文章可以做,不过这要看情形而定,毕竟对方有陈宫这等谋士,我们并不知道陈宫对袁术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
两人点头。
太史慈看着沙盘,笑道:“不过若是想要山阳的军队起到迅速通报的作用,那么袁术的另外两支大军应该一个在东郡、济阴、定陶一线,而另外一个应该在巨野、祁乡、留县一线。”
高顺点头道:“袁术定会如此布置,如此一来,这两地的敌军不仅可以和山阳的敌军遥相呼应,另外一方面,济阴可以监视大河对岸的白马和濮阳,如此一来,袁术军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万无一失。”
太史慈漫不经心道:“万无一失?这世界上哪里有万无一失的计策,我们现在看到的乃是袁术军静止的行军打仗图。可是即便是这种策略是那个陈宫制定的又如何?难道袁术军就保持这种姿态既不进攻也不后退?静止的时候没有破绽,可是行动的时候呢?”
高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张燕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因为张燕本身就是运动战的高手,在投降给青州军前,张燕的黑山军一直转战南北,出奇制胜的法宝就是运动战,太史慈刚才的那番话可算是说到张燕的心里去了。”
太史慈看着眼睛发亮的张燕,微笑道:“运动战的精髓在于有效的调动敌人,揣摩敌人的心理,然后再迷惑敌人。”
张燕兴奋道:“主上所言极是,兵法中也说过,什么想要让敌人进攻,敌人不绝对不会去防守,想让敌人去防守,敌人就不敢进攻,诱骗敌人进攻时,即便是面前有千军万马,敌人也会心甘情愿地去送死,想要敌人去防守,即便只有三五个士兵在外逡巡,敌人也不敢出城。”
高顺听得摇头失笑,太史慈也是忍俊不禁的对张燕道:“你这混蛋,读书的时候认真点好不好?这乃是《孙子兵法》中《势篇》中的核心思想,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得这般鄙俗不通?这是否可算得上是不学有术?”在一旁憋了半天的高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燕很不好意思道:“总而言之,就是这个意思了。”
太史慈看着张燕沉声道:“孙老夫子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两军交战胜负与否并不仅仅在于正面交战那么简单,我们并不想要多杀伤,因为在杀伤别人的时候,我们的消耗也是巨大的,与其如此,倒不如令对方的部队失去战斗能力来得方便,一旦对方失去战斗能力,不但降卒可以归我们使用,而且我们的消耗也少,同时可令敌人疲于奔命顾此失彼,何乐而不为呢?”
张燕听得心中佩服,太史慈这番话可算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不过这番话要是换作张燕来说,打死也说不出来。故此张燕现在对太史慈佩服得五体投地,张燕却不知道太史慈说的这些都是后世现在军事史上被无数的军事家总结出来的,这种千锤百炼的理论当然经得起推敲了。
“不过,”太史慈对张燕道:“没有根据地的运动战却是失败的,因为没有办法解决军队的给养问题。”张燕浑身一震,沉思起来。
太史慈抬起头来,负手看向大帐的上顶,侃侃而谈道:“所以,我们这一次对上袁术和陈宫应该充满信心才对,袁术好大喜功,行动鲁莽,举止荒唐的,这种人最好骗,至于陈宫,则又不同,这个人虽然是计谋之士,但是因为是慢热类型,所以只要我们策略得当,这个陈宫照样可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两人点头,毕竟反应力慢的人在复杂的战局中是处于劣势的。
太史慈看向高顺,沉声道:“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想办法令袁术的军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我们想要让他到达的位置。”
高顺点了点头,对太史慈说道:“如此说来,我和张燕明天就开始演戏给袁术看,就不相信他不上当。”
太史慈想起一事,对高顺道:“看来我要给于禁写一封信,于禁延缓对荆州军的攻击,至少要等到我们这一面与袁术军开战之后才行。对方有陈宫,若是我们无缘无故地去攻击荆州军,我看陈宫会起疑心,这人的大局观实在是厉害,让他上一回当实在是不容易,若是我们的意图太明显,只怕陈宫会看出来我们青州似乱实稳的真相,弄到最后,袁术的军队因此而撤军,那我们岂非是把煮熟的鸭子给放飞了?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你们说呢?”高顺和张燕却齐声道:“煮熟的鸭子飞了?主上说得真逗。”
太史慈知道自己这个“胡言乱语”的毛病,对两人道:“我看反正田丰和沮授远道而去,不妨让他们多休息几日。”
高顺想了一会道:“主上,我看这事情这么做也不妥,因为只要于禁大军向张允下手,那个陈宫就一定会怀疑,所以延缓向荆州动手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太史慈皱着眉头,和张燕一起点头,高顺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那到底要如何才可令陈宫不再怀疑呢?一时间大帐之中寂静无语三个人皱眉苦想,想要找到对策。
“我知道了!”太史慈最后终于叫了出来,另外两人精神大振,看向太史慈,太史慈信心十足道:“我们可以令于禁在田丰和沮授到达河东之后立刻领军攻击荆州军,理由就是已经得到了消息:太史慈在荆州被荆州军方面的人追杀,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我们青州军的耳朵里,所以于禁大军的进攻就是为了向荆州军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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