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却恬然自如道:“蔡琰见过何夫人。”
尹氏却十分亲热地拉住蔡文姬的手,娇笑道:“妹妹何须如此客气?我家小姑能够有今天,还要多谢妹妹的活命之恩。”蔡文姬若无其事道:“既如此,小女子便轻狂了,叫夫人一声姐姐。”
何琳在一旁娇痴道:“说来也怪,我们原本都住在洛阳城里,原来却未见过面,若是可早日见面,我们定是人世间最亲近的姐妹。”
太史慈在一旁听在耳中,心中暗叹:何琳你还真是小孩子,若是换作以往的你,又怎可能放下心高气傲地态度和蔡文姬这等奇女子交往呢?你那个嫂嫂就更不会了。尹氏却接着何琳的话头道:“人世间有很多人之间都是相见恨晚呢!”
言罢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妩媚一笑道:“是吗,司空大人?”
太史慈哪里知道尹氏在转什么念头,大感头痛道:“夫人说得对所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又有‘萍水相逢犹狠迟’之说——”两句名句一经出口,蔡文姬的双眼立刻闪亮,看向太史慈。
若是在往日,太史慈肯定会不好意思,可是现在那里还故登上“盗版”的问题?
尹氏的眼睛耶亮了起来,不过最终却不放松,轻叹到:“司空大人说的好,人生在世,最无奈的就是时间和空间为我们造成的不幸,虽然这两者也给了我们施展才华的舞台,但是却更多的剥夺了我们的快乐。”众人闻言,齐齐一怔,首次对这个尹氏发出刮目相看的目光,没有想到这个尹氏还有这等见识。
太史慈却在想自有这等素质的妈妈才会教育出像何晏那般出色的儿子。
虽然心知眼前这妇人乃是自己的敌人,但也因此而生出一丝敬佩之情。岂料尹氏话头一转,对太史慈责备道:若是命运给我们的这种选择。那倒也罢了,可是若是被认人为阻挡,那就太遗憾了。当日在洛阳时,我和琰儿妹妹见不到,也就算了,现在我来到长安这么长时间,更被司空大人认定是一家人,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当日就琳儿的是琰而妹妹,知道的人只会说司空大人贵人多忘事,不知道的反倒是好像我们娘们不知道知恩图报似的。
太史慈和管宁等人闻言,无不在心中暗呼厉害。这尹氏端的有些手段。
表面上看,似乎是在责备太史慈,但是尹氏的语气却显得十分亲密,更在话中说什么太史慈任他是一家人,让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呢。
尤其是尹氏所站的说话角度,那似乎是以太史慈地夫人在责备太史慈一般,正像一位殷勤好客地主妇自己的丈夫招待朋友不周。但问题是。太史慈当初为了稳住伊氏,的确说过什么一家人这类的话,可惜自己却不能解释,因为那样只能越描越黑。
太史慈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伊氏会来这么一手。
伊氏此言一出。蔡文姬微微一愣,美目看向太史慈,看着阴沉着脸的太史慈,露出若有所思地表情。尹氏看在眼里,连忙发出娇笑道:“琰儿妹妹可别误会,司空大人的意思是说,我是琳儿的嫂子,而他有是琳儿认地哥哥,虽然不是一家人,但是感情却是一样地。说起来。琰儿妹子乃是司空大人的未婚妻,当然也是一家人了。”
此语一出,太史慈等人更是无话可说。
这个尹氏表面是为自己的话做解释,可是这话说出口只会更糟。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哥哥,又什么‘虽然不是一家人,但是感情却是一样的’,这种话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两人关系不正常。
最令人感到可气的事情是,这个尹氏不停在强调蔡文姬乃是未婚妻地身份。似乎是在说蔡文姬来到太史慈的府中是名不正言不顺似的。
可是尹氏的话偏偏没有任何破绽,让人发火不得。
听了尹氏的话,真不知道蔡文姬会怎么想。想到这里,太史慈便偷眼看向蔡文姬,岂料蔡文姬正在看着他,吓得太史慈马上低下头去。
旋即太史慈心中大骂自己笨蛋,不走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自己有没有真的做什么事情,为何要虚心的低下头去?那岂非是令蔡文姬越发认定自己和这尹氏之间有所瓜葛?
想到这里,太史慈把心一横,再一次抬起头来看向蔡文姬。只见蔡文姬此时已经把自己的脸转向别处,表面上不露丝毫内心想法。弄得太史慈越发地心里不安。
尹氏却恍若不知一般,对蔡文姬娇笑道:“妹妹和司空大人之间的事情可要抓紧啊,美好姻缘是不能推太外的。”
蔡文姬看了已经恢复正常的太史慈,若无其事道:“多谢姐姐关心,司空大人自有分寸,我又何以操心呢?”太史慈听得心惊肉跳,弄不明白蔡文姬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唯有把蔡文姬地话当成是反语了,说自己有分寸其实是在讽刺自己没有分寸。
尹氏发出娇笑道:“金屋藏娇,千古美事,所谓英雄难过每人关,再有分寸的人见了妹妹只怕也忘记了分寸,孔子讲求中庸,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妻子抛弃,可见情之一物,是绝对不可以按照常理来揣度的。妹妹不会愿意嫁给一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把?”言罢花枝乱颤地娇笑起来。
太史慈和管宁对望一眼,同时看出对方心中的骇然。
这个尹氏的口才实在是太好了,不管说什么都会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刚才那番话又是如此。
表面上是再说太史慈不动情趣,要蔡文姬主动一些,但其实却语带威胁,意在说自己这深知男女征战快乐滋味的成熟妇人若是想要勾引太史慈实在是易如反掌。这实际上是在心理上打击蔡文姬。
太史慈当然不会蠢到真地以为尹氏是看上了自己,尹氏地目的就是让自己后院起火。而从现在看来,这个尹氏做得相当成功。
蔡文姬却依然不动声色,不置可否道:“姐姐说的有理。
太史慈此时已经心恨尹氏到了极点,可惜自己却不能带出分毫,唯有岔开话题,连忙笑道:”夫人何必说我们的事情,眼下有一件大事要和夫人商量尹氏截断道:“司空大人说的是何琳妹子和徐蔗先生之间的事情吧?妾身一介女流,又孤身一人漂流在外,多亏司空大人收容。才有安身之地,我一个妇道人家无识无见的,这等大事当然全凭司空大人做主,妾身无不应允服从。”言罢驯若羔羊地向羔羊地向太史慈低下头去,那模样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尹氏这么一说,反应最大地就是何琳,虽然内心之中一直渴望嫁给徐蔗,自己更是在梦里千万遍地梦见了徐蔗和自己大婚那一天的动人场景。但是今天被当面谈论,自然娇羞不已。扯着尹氏不依不饶起来。太史慈暗叹一声,算是服了这个尹氏,再也找不到半点话语来对付这尹氏。
徐庶一见眼前这种局面。便知道今天己方全都败在了这个小女子的手里,心中更痛恨这尹氏对事情真相一无所知的何琳的利用,便在心中谋划着如何对付这个尹氏。表面上却连忙笑道:“人家姐妹见面自然有话要说,我们这些男人就不要在这里胡乱搅和了,还是带主上房中说话来得方便。嘿,看我们家琳儿脸都被你们说红了。”
何琳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向徐庶啐了一口,低声娇羞道:“胡说什么,谁是……你的人?”那摸样要多么动人有多么动人。
太史慈等人这才如梦初醒,心中暗赞徐庶聪明机智。现在别让这尹氏在蔡文姬面前制造更多的误会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在也顾不得私底下尹氏对蔡文姬说什么了。
尹氏却站起身来娇笑道:“我们姐妹怎敢劳众位大人地大驾,还是我们姐妹退避三舍的好。”那说话的神情惹人怜爱,让人不忍伤害。
说笑中,三女便离开了客厅。
太史慈这才如释重负地坐在了椅子里面,众人均默不作声。唯有徐威却还在向三女消失的方向张望,嘴中发出“啧啧”之声。
太史慈看他的样子,没好气道:“文响你在干嘛?”
徐威被吓得一缩头,连忙调转回目光,对太史慈陪笑道:“主上。我是在想曹操那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太史慈哼了一声道:“若是你喜欢,尽管对人家发动攻势,我绝对支持你,可算是给我减少麻烦了。”许威眼睛亮了起来,才要说话,听见一人笑道:“主上的主意未尝不可。”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桓范从门外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当然是陈群。
太史慈见到桓范回来心情大佳,当下点头含笑示意。桓范向太史慈行礼之后。便向徐庶恭恭敬敬地问好。
对于桓范来说,徐庶这大不了多少的同龄人绝对是他效仿和追赶的目标。
徐庶虽然还是第一次见到桓范,但是看到太史慈喜上眉梢的样子,便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又或者可以说在谋略上是和自己同级别的人物,绝对不可小觑。当下亲热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楦范坐下后,才对太史慈笑道:“陈群这小子就会制造紧张空气,匆匆忙忙跑去找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就是一个尹氏在这里兴风作浪吗?有徐庶先生在此,这尹氏还能跳出天去?”
太史慈和管宁一愣,马上暗赞楦范的聪明。
不管怎么说,桓范在青州乃是籍籍无名小辈,如果有徐庶在太史慈善事业这里,很多事情还轮不到他说话,现在除群把他找来,若是他贸贸然地发言,只怕会令徐庶不高兴。
这当然不是桓范惧怕徐庶,而是万事以和为贵,齐心协力才能共创大业。徐庶当然也明白桓范的意思,心中忍不住高兴,但是更多的却是欣赏起了桓范,当下笑道:“桓范你太客气了,长安地形势和我当年在此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了解。若是说到对付伊氏这女人,我还是洗耳恭听的好。”
徐庶这话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已经承认了桓范的能力。
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郭嘉远在并州、鲁肃鞭长莫及、田丰忙于缗军、沮授飘忽不定、虞翻开辟徐州,诸葛征战辽东、自己屯兵兖州,可以说青州的七大军师都不在太史慈身边。管宁虽然惊才绝艳,但是出谋划策不是他的长项,面对长安激烈地斗争,真正能够帮助太史慈的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狡猾多智的桓范。
所以徐庶的这番话说的绝对真心。桓范谦逊了几句,才问尹氏的事情,管宁叹息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得桓范眉头大皱,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尹氏这般难缠。
徐庶在一旁苦笑道:“这回你可知道我不是在谦虚了吧?这么厉害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刚一接触,根本无法对付嘛。”
太史慈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蔡文姬到底会怎么想自己,若是真的被尹氏所离间,那就真的麻烦了。
看着太史慈心事重重的样子,徐庶和桓范同时脱口而出道:“主上勿忧,蔡琰小姐”直到此时,两人才发现自己和对方心思相通。
众人闻言,也不由得相顾骇然,大起“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太史慈却毫不奇怪,若是这两人猜不中自己的心思,那还发什么谋士啊?
桓范向徐庶道:“先生请讲。”徐庶也不客气,对太史慈笑道:“主上不是在担心蔡琰小姐的反应吗?我看蔡琰小姐此时一定已经发现这个尹氏不对劲的地方了。”
太史慈苦笑道:“是吗?我却觉得琰儿小姐的意思了,我却以为琰儿小姐是在暗示主上不必担心,不管主上做什么事情她都会信任主上的。太史慈摆摆手道:“徐庶你不要安慰我,炎儿的脾气的是知道的,他做事情总是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与主张,没理由伊式语带双关他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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