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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外科手术需要的设备和条件,夏初七只能凭借着经验来了。先对他用银针施以了“针麻”和“止血”的针灸之术,再对伤口进行了消毒和缝合。在围观人群的嗡嗡声里,她完成着高精准的外科手术,额头上也是布满了冷汗,可一张脸儿紧绷着,从头至尾都极为冷静。那一条刀口不短,看上去足有十几厘米,好在并伤及要害。

她在缝合之时,那袁形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小先生,你真是神医啊不痛”

“别说话。”

夏初七瞪了他一眼,继续手里头的活计,待伤口缝合完毕,又在他伤口上洒了一层她自制的三七止血粉。这个时候,袁形那手下兄弟在药堂里拿的敷料也送来了。她小心翼翼地裹上敷料,再在袁形的小腹上缠绕一圈儿消毒过的麻布,等伤口包扎好了,这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好了,如今可以抬去药堂了。”

袁形嘴皮抖动了几下,看看她,又冲李邈露出一个笑容来。

“邈儿,你这表弟,神,神医,真是神医。”

他一脸都是络腮胡子,人生得也黑,完全长成了一副绿林强盗的样子,只是两排牙齿却是洁白。那因疼痛而扭曲的笑,让李邈皱了皱眉头。

“我表弟是有名的神医,医术自然是了得的。只是袁大哥,谁能在应天府的地盘上,把你当街砍成这样”

袁形考虑了一下,狐疑地摇了摇头。

“我也是不知,那些人功夫实在是好”

李邈皱着眉头,有好些话想问,可是这会儿在大街上,有无数人围观着“神医救人”,她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扶住袁形的肩膀,低低说,“袁大哥,此处不太方便,让他们先送你去药堂,等回头再仔细说。”

“好。”袁形面色苍白的说完,几个手下兄弟便手忙脚乱地将他抬了起来,往那马车上送,很快,那一辆马车便在“驾”声里,离开了现场。

救死扶伤的事儿做完了,一直蹲着身子的夏初七,做为医生的成就感也有了,只是两条腿却酸麻得不行。

这医疗条件太操蛋。

她心里头曝着粗,随意地拍打着酸涩发颤的膝盖和大腿,拍着拍着,突见地面上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皂靴,一动不动,接着,头顶便适时地传来了一声不太友好的声音。

“这位小先生,我家主子爷有请。”

主子爷

呵,天子脚下的主子爷太多了

她不紧不慢地直起身来,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角,侧眸望了过去。

就在街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四马并辔的黑漆马车,马车的青缎帘子里,有一双最是温柔夺目的眸子。那人也偏着头看她,眉目雅俊,黑发高束于头顶,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得如同谪仙,却有又着骨子里透出来的皇家之气。

一时间,仿若隔着万水千山的思绪,滚滚而来

、第067章仇人见面分外快活

夏初七有些哭笑不得。

她没有想到,“神医”的传言引出来的人,竟然会是赵绵泽。

这个男人不一般,分量太重了。

重得他妈的怎么拎都拎不起来了。

于夏楚来说,这个男人是她生命的全部。

于这个男人来说,夏楚只是他不屑的记忆。

于她夏初七来说,这个男人狗屁都他妈不是。

可即便他不算个狗屁,她也得慢慢地陪着他玩儿。

心里绕了九道弯儿,仇人见了面本应该分外眼红,可她的脸上却格外的平静,只习惯性的翘了翘唇角,挑高了眉头,一副风流小骚年的样儿,冲那马车里头俊气的男子抱拳施了一个礼。

“不知这位小哥儿有何见教”

“你走上前来。”

赵绵泽的目光总有那么一股子暖意,就像映在冰雪里的太阳似的,虽然很暖,但在夏初七看来,却比会刺入心脏的冰雪棱子还要尖利得多。

走过去凭什么

她笑逐颜开地望了过去,带着点儿调戏的意味。

“小哥儿找区区在下不才我有事儿生疮了害病了还有家里要死人了”

语气客套,面上恭谦,骨子里的傲慢,一字字带着刺儿飙出来,却没有一点儿想要走过去的意思。她那言下之意,实在太过呛人,骇得对面的人和围观的人“哗啦”一下,有的笑,有的憋,却没有一个人不诧异。

“大胆”

一声儿娇喝随即而出。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儿,“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赵绵泽那张清和温润的面孔只微微一怔,那侍立在黑漆马车边上的小丫头便忍不住了,气得一张小脸儿通红。

“你这个人好生无礼,我们家皇我们家主子爷好端端与你讲话,你懂不懂得何谓礼节”

“怪了,我怎么讲话了难不成区区在下不才我说的人话,你们都听不懂么我是个医官,我也是在好生问你们的话呀我错了么我”

夏初七敛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又抱拳作揖,丝毫不以那小丫头的怒气为意。她心里了然,既然赵绵泽没有挑明自个儿皇长孙的身份,她现在的回答再不妥,也算是滴水不漏,自然不会输什么理。

扮猪吃老虎,她是祖师爷。

“你,你气死我也。你知道这是谁么你竟敢这样大胆”

那小丫头被噎得满脸儿通红,一直为主子抱着屈,就连保着马车的一众侍卫也纷纷都变了脸色,打主子的脸,便是打奴才的脸,谁心理能舒坦得了

只可惜,夏初七愣是没有半丝儿紧张。

她不理那个丫头蛮横的质问,只唇角噙笑,望向赵绵泽。

“这位小哥儿,在下身为良医官,路遇有人受伤就施以援助,大家伙儿可都见着了,那是为仁。在下与你等素不相识,听闻你们询问,也以礼相待态度恭谦地询问是否有疾,那是为义。试问一下,区区在下不才我仁义皆有,如今却被您家这位大嘴蝈蝈恶心恶气的训示,是为何故”

在程朱理学被定义为正统的时代,她这话很是犀利。

当然,她为什么敢说得如此坦然,也是吃准了赵绵泽的心思。

这厮想在他家皇爷爷那里捞了一张“好人卡”,处处表现得温驯良善,对上恭谦,对下宽厚,人人都说此子仁孝端方,将来可堪大用。所以说,这样的一个人渣,又怎么会为了她这个连底细都还没有弄清楚的人,破坏了他的优质形象

果然。

赵绵泽眼皮微微一跳,不动声色地笑了。

“抱琴,退下。”

淡淡地喝斥了丫头,他望向夏初七时,微微一笑,话锋突转。

“你不识得我”

“我们有见过吗”夏初七挑着眉头,满脸是笑的反问。

“自然是见过的,还不止一次。”

赵绵泽的声音始终是温和的,如果不是太过了解这个人的“狠”都刻在了骨头里,夏初七真能把他当年一个阳光的漂亮男人,因为他实在长了一张温润得如同白玉一般讨喜的脸。

可惜了啊

淡淡地眯了下眼睛,她假装好奇地将赵绵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心里头那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的嘲讽情绪,漫不经心地掸了一下带着鲜血的衣裳,冲他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来。

“小哥儿生得如此好看,谦谦君子,温润而泽,神仙儿一般雍容的人物,区区在下不才我实在是识不得。呵呵,但凡要见过小哥儿一面,一定会记忆犹新的。所以呢,抱歉了,小哥儿若是有什么事儿找我,麻烦你直说。瞧我这一身的邋遢,正寻思着回去洗洗呢。”

“可否就近找个茶舍一谈”赵绵泽看着她。

“茶舍”夏初七挑高了眉头,唇角仍旧带着笑,“只怕是不太妥当啊不瞒小哥儿你说,区区在下不才我呢,正急着去市场上买萝卜呢。你们都晓得的,这入冬了菜蔬紧俏,去晚了,好萝卜都让人挑走了,剩下一堆黑心的,可怎么吃得下嘴”

赵绵泽面色微微一变。

“小先生这是要拂了我的意”

夏初七看着他漂亮的眉眼,脑子里有一些模糊的画面在闪动,可很快又被她强大的抵制力给摁压了下去。只静静地盯视着这个夏楚临死之前还想着要再看一眼的男人,轻轻勾着唇,摆出一副从前的夏楚绝对不会有的嘲讽脸,一瞬不瞬,浅浅带笑。

“小哥儿要如此说,那便当是吧拜拜”

古今结合的摆了一个“再见”的动作,她随手便拉了一直抿着嘴巴没有说话的李邈。与她的手相触时,夏初七这才发现李邈的掌心里,不晓得啥时候已经湿透了。

很显然,她这位表姐比她还要紧张。

不过幸好,李邈不足十四岁便被送往了庙庵带发修行,再加之,先前在韩国公府邸,她性子清冷,深居简出,见过她的人原本就不多。更何况,一个小姑娘,四年多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即便见过她的人,也根本都认不出来。

“都站住”

一声吼叫从她们背后传来。

不是赵绵泽的人,而是从应天府衙门方向过来的。

原来就在夏初七与赵绵泽两个墨迹的当儿,应天府衙门的捕快就听说这里发生了砍人案子。天子脚下,这种事儿官府还是要管的。这里离应天府衙门不远,这些尽职尽责的捕快,速度还算是相当的快了。

“地上的血怎么回事人呢”

一个从衣着上看像是应天府衙里刑房典吏的人,按着腰刀走过来,刚刚问了一嘴,那一双小眼睛便巴巴地落在了赵绵泽的马车上,再然后,才慢慢地转悠到了赵绵泽的脸上。

天下脚下的官吏,就有这样的便利。

只微微一愣,他面色突发,“扑嗵”一声便当街跪了下来。

“卑下不知皇长孙殿下在此,还请殿下恕罪。”

哗啦一声,老百姓们傻了眼儿,很快,纷纷学着应天府捕快们的样子跪在地上请起安来。没有法子,夏初七当下与李邈也是一跪,只心里头的恨意,却是飙升了起来。

“都起吧。”

赵绵泽不像赵樽的冷酷外露,他向来是一个温和的人,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招呼完了那些老百姓和捕快,又不深不浅的说了几句案子的事儿,那目光便又望向了夏初七。

“不知如今可否去茶舍一叙了”

如今他是皇长孙,她还能说不吗

当然,夏初七本来原本就没有想过“不”字儿。

她抛了一堆鱼饵出去,正等着鱼儿上钩呢。虽然钩到的鱼儿太肥了一点,好歹也得到了垂钓的乐趣。

至于她先前之所以拒绝,不过只应了四个字欲擒故纵。

男人天生犯贱,尤其是赵绵泽,那更是贱中之贱。普通的医官哪能吊着他

而且,对于他这样的渣渣来说,就不能像夏楚那样儿待他太好。

她甚至于都可以想象得出来,像他这种贱人,女人要是喜欢得上去给他舔脚,他只会踹她一脚;女人要是踹了他一脚,说不定他才会反过来想要给她舔脚。

这样的渣渣,就是欠虐。

当然,在她看来,对付贱男人最残忍的办法,不仅要虐他身,还要虐他心。

总有一天,她得让他尝尝当初夏楚尝过的锉心滋味儿

眉眼弯弯的笑着,她一双眸子狡黠如狐。

“与长孙殿下一叙,是区区在下的荣光。”

一个翠阁朱阑的茶舍,就建在秦淮河边儿上。造了弯弯的小桥引了流水,入耳全是彩箫吹吹的悠扬声,地方很好,心情也很是闲适。赵绵泽屏退了随行的下人们,吩咐他们守在了楼道口上,便领了夏初七与李邈往茶舍二楼走去。

木梯步不长,大约仅二十来级。

赵绵泽在前面,夏初七与李邈在后面。

看着那个飘然若仙的背影,她的心里很是淡定。

很奇怪的,一直淡定着。

就像是期待已久的帷幕被拉开了,又或者,就像磨了许久的锋利刀子,终于能找到地方开砍了,她在淡定的等着赵绵泽为了他那个太子爹,请她前往东宫诊治,而她必然会尽心尽力,摸清两年多前那桩震惊京师的血案始末。

赵绵泽走得极缓,夏初七的脚步也很慢。

一阵凉风吹来,她抚了抚不知什么时候冷冰的脸,心道:“夏楚,你别急。”

“秋儿,你看看,我给你领谁来了”三个人还没有进入茶舍的雅室,赵绵泽便轻暖地唤了一声儿。

夏初七微微一愣,只见雅室里头,静静地坐了一个女子。

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光景儿,薄薄的妆容,满头的钗玉,身姿娉婷,一袭华贵的紫色团领小葵花衣裳,衬得肌肤雪一样白皙。

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儿。

她正是夏楚的堂姐,也是皇长孙赵绵泽的侧夫人夏问秋。

这美人儿一露面,一股子淡淡的香风便扫了过来。

她看着夏初七缓缓走近,神色微惊。

“七妹”

前魏国公夏廷赣只得夏廷德一个胞弟,夏氏子女的长幼排序都是一起排的。所以说,夏楚虽说是夏家的七小姐,人人都叫她七小姐。实际上,她爹夏廷赣除了儿子,就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到是夏廷德比他老哥更会生养,院子里侍妾多,通房多,就跟下小猪崽子似的,一窝接一窝的生,足足生了六个女儿,五个儿子。

昔日故人在前,夏初七心里波浪翻腾。

前尘往事像一幕幕黑白电影儿,断着片儿的在她的脑海里上演。

自从上次在巴县李邈与她对镜讲述之后,关于夏楚的记忆,她脑子里便有了模糊的一部分。可她知道,那只是冰山一角。她的面前就像蒙了一块鲜红色的帷幕,有一些通透,有一些迷糊,还有一些谜团,如同尘封在记忆里的古墓,等待她去挖掘,找出真相来。

而此时,面前就有一个疑似真相。

王公皇族里的妇人一般不允许轻易抛头露脸,很显然,赵绵泽早就安排好了夏问秋先候在了这儿,不用去街上让人给围观了去。可是,这样子的一个“巧合”,却让她有些怀疑,丹凤街上袁形被人砍杀一事,根本就不是什么仇家寻事儿,而是这位皇长孙殿下的有意安排。至于原因么,很有可能是对她这位晋王府良医官的考查,想看看她有没有资格去东宫替太子爷诊治

“七妹是你吗”

那夏问秋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夏初七却只佯做不知。

“这位是长孙殿下的夫人”

像是完全陷入了极大的激动和喜悦之中,夏问秋将她由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一双漂亮的眼圈儿很快就红了,纤细的手腕伸过来就要拉她的手。

“你果然是我七妹,你变了,变得三姐都快认不得了。”

“夫人请自重。”夏初七故作尴尬的缩回手,又解释,“夫人您怕是认错人了。我与您家七妹长得很像吗呵呵,区区在下不才我走南闯北,有说我长得俊的,有说我长得俏的,也有说我长得玉树临风貌赛藩安的,当然,也有说我天生长了一张欠揍脸,见到就想扁的。但是,愣是没有人说过,我长得像一个女人”

她似笑非笑这么一说,夏问秋便愣住了。

“七妹你”

夏初七的脸儿原本就刻意装扮过,如今与那夏楚不过就几分相似。而一个人的样貌在很多时候,取决于精气神儿和眼睛。这会子,在她一副表面恭维,实在不屑的语气之下,那眉间眸底狐狸一般的狡黠,那眼波潋滟之间的情态,沉稳却不失俏皮,含笑却又略带嘲讽,一字一字并不尖锐,却愣是多了一股子难得的凛冽之气。

而这些,是先前性子软弱的夏楚身上,绝对不会看见的。

夏问秋看得愣了愣,语气几度哽咽。

“七妹,你可是怪上三姐了自从两年前,你大晚上走失了,家里头找你都快要找疯了,如今我姐妹好不容易得见,你又何苦不认三姐”

家里三姐

一双眼儿浅浅眯着,夏初七嗤的一笑。

“夫人您真会开玩笑,这谈吐,可真是笑死人了。”

“七妹你为何”夏问秋像是受不了打击,柳条似的身姿晃了一下,那赵绵泽伸手担心地扶了她一把,低声说,“秋儿,先进屋再说。你身子原就不好,还站在风口上,小心受了风寒。”

夏问秋温婉地点了点头,又望了过来,“七妹,我们屋里再说。”

好一个可人心疼的三姐啊

输在这样儿的女人手上,夏楚也你真够可怜的。

为早已魂飞魄散的夏楚默哀了片刻,夏初七才勾起唇角,目光淡然地迈入布置精细的雅室,缓缓的笑开。

“承受皇长孙殿下款待,那什么,那个武夷山上岩缝洞洞里头的大红袍给来一壶。对了,表哥,你喝什么茶殿下款待不要客气。你不知道啊那行,跟我一样好了。”

拽了一下李邈,她自说自话地入了雅室。

四个人盘膝对坐,两两相望,各有各的想法,只有夏初七一个人笑得开怀。

“好了,如今长孙殿下该说说,请在下来所为何事了吧”

雅室里的炭火,烧得很是温暖。可是,却不及赵绵泽那眉宇间温和的笑意。

“七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与秋儿找了你来,确实是有事儿。你两年前那么撒手一走,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如今你既然回来了,我们的事情也该有一个了结了,你又何苦装着不认故人”

好淡定啊

给人额头上黥了个“贱”字,还想毁婚纳了人家的堂姐,现在说得那“了结”两个字儿,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现在还不到暴露身份的时候,她真的很想掐着脖子问问这厮,他当年面对一心爱他的夏楚,怎么就能狠得下心肠。

想到那些事儿,夏初七条件反射地握紧了双拳。

“皇长孙殿下,在下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赵绵泽还是淡淡而温和的语气。

说着,茶便上来了,升腾的热气里满是茶香味儿。赵绵泽亲手为夏问秋倒了一杯,优异地低头吹了吹水,等它凉却些了,才塞在她的手里,那目光里的关切是真真儿的,感情也是真真儿的,可瞧在夏初七的眼睛里,怎么瞧便怎么隔应。

不是为她,而是为那夏楚不值当。

可心里养了一万头草他马,她还是带着笑。

“我懂啥哦,明白了,我忘说了,皇长孙殿下与夫人可真是般配,天生的一对”狗男女。

活生生咽下那三个字,她笑眯了眼儿,却听得赵绵泽又说,“七小姐,今日我与秋儿找你来,不是想要为难于你。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恨也好,怨也罢,你我都有过失,怪不得谁。只如今,我与秋儿已结成了夫妻,事已至此,七小姐也应当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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