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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

“我说过,受不住,你别解了。”哈萨尔呼吸很急。

“你不是说我不讲道理的么受不住也得受,你便当在受刑好了。我还就不信了,这样子能比受刑还要难熬。”

李邈心脏也跳得快,声音很冷,似是有些不耐烦。哈萨尔身子僵住,不敢再乱动,只能无声喟叹。

“好罢,反正我是不敢招惹你的。”

“晓得就好。”

她哼了一声,那幽幽的声线里带了埋怨,似乎还添了一点儿莫名的娇嗔,便像往日与他闹小情绪时的样子,像在生气,其实并未生气。

哈萨尔心里一紧,像被蜜蜂蜇到嘴痛了,也甜了。

天色很暗,虽然他看不清她的脸,却可以从声音想象得出来,她说那句话时的表情,嘴角一定是轻轻上扬的,眼睛一定是浅眯的,就像那月儿一般,弯弯的,翘翘的,为她添了一丝生动,一丝妩媚。

心思活络了,他突地又有了信心。

邈儿心里是有他的。

被澎湃的心潮一卷,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邈儿,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恨。可那些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说,我老了眼看我们熬着熬着就都老了,为什么不能放下呢你看我等了你这么多年,王妃之位空悬以待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李邈没有回答,可动作也未停。

他一直在说,她一直在做。可是随着她拉扯绳子的动作,温热的呼吸和不得已沾上去的唾沫,不仅把他衣袍那一处布料弄得湿湿的,也让那一处轮廓越来越高,以至于深陷下去的绳结,更加难解。

“该死的”

她不得不暂时放开嘴,撒气般骂了一句。

“是,我该死。”哈萨尔赶紧接上。

“我不是说你。”李邈狠狠瞪他一眼,呼吸也急促得像骑着马跑了几千里路。

看着她黑幕中的样子,哈萨尔老实地“哦”一声,笑着调侃她,“那照这么说,你觉得我不该死了”

“你死不死与我何干”李邈恨声不已,“你再多嘴,我便把你推下去。”

“你手捆住了,推不了。”

“难得与你胡搅蛮缠。”

李邈斥一声,再次埋下头去。

然而,天色实在太过昏暗,她先前放弃了绳结的结头,便得再一次寻找,再一次循着先前的位置,对于受尽煎熬的哈萨尔来说,也得再一次体验痛苦的折磨。

“邈儿,邈儿”

他喊着她的名字,那呻吟的声音几近破碎。

李邈微微一愣,烧红了脸。

莫名的,她有些受不住他那样的声音

“邈儿”可他还要一次一次的喊。

如此一来,解绳的过程就变得更为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才寻到了合适的方位。就在她嘴巴酸了,牙齿钝了,人也几乎快要窒息了的时候,那扎紧的绳结终于被解开了。

“呼”

长吐一口气,想到自己受的罪,她也不知是恨着夏初七,还是憋气太久昏了头,未加思索地便把那折磨了她许久的东西当成了敌人,在刨开绳索的第一时间,便朝它重重咬了一口。

“啊”一声,悬崖上传来哈萨尔的惨叫。

那样的地方,被人咬上一口是什么感受他痛声落下,便三两下松开绳子,来不及去捂伤处,只一弯腰便把软倒地上的姑娘拉了上来,一个转身,将她抵在背后的岩石上。

“咬我,嗯咬坏了怎么办”

李邈这会子脑子嗡嗡响着,也觉得自己先前的行为有些荒唐。不过那眨眼之间发生的事,她也回忆不起那一瞬的心里动机。只觉得恨他,恨他,恨不得咬死他所以她就咬了。

如今被他追问,她有些词穷。

这样诡异的行为,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合理的借口。

想不出,她便不想。说不了,她便不说。

微仰着脑袋,她乱着一头的青丝,倔强的看着他。

“就是咬了你,你待怎的”

轻“呵”一声,哈萨尔冷肃的脸顿时软化,他抬手顺了顺她糟乱的、汗湿的头发,低下头,在她额头烙下一吻。

“不怎的,只不过我也要惩罚你,让你受一次这样的罪。”

“嗯”李邈还似未解。

哈萨尔深邃的眸,在黑暗中划过一瞬的光华,似笑非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常见的坏意与邪恶,“你怎样给我解开的绳子,我也怎样给你解。”

“你”

一个字出口,李邈臊红着脸,气得双目圆瞪。

“你不是有手吗”

“可我喜欢用嘴。”哈萨尔双手紧紧扼住她的肩膀,俯首在她耳边,轻轻呵着气,低低道:“从哪里开始好呢天太黑了,我看不见,嗯,先研究一下这绳子”

“王八蛋”

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在耳边流连,李邈心悸不已,身子不停地挣扎着,可手脚都被捆住,哪里挣扎得开那样子,反倒为他添了几分兴趣,搔摆她更为厉害。

或者说,哈萨尔是豁出去了。

他不理会她的挣扎与怒骂,一个人犹自发笑道,“说不定绳结也会在那消魂之处,若真如此,我真得多谢表妹了”

“我警告你”李邈感觉到他的身子往下躬,他的嘴唇也顺着她的耳廓在往锁骨滑行,浑身的血液乱窜着,几近崩溃,“你不许乱来,若不然,我杀了你。”

“杀了我,便杀吧。”

哈萨尔的嘴顺着她身上的绳子在滑,声音便显得有些含糊。

李邈死死咬着牙,威胁他,“你别以为我不敢。”

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恼意,哈萨尔突地抬头看她,目光烁烁,也坚定,“我知道你敢,可你不会。我与你之间,若是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又如何能等待这么些年邈儿,我等着你,一直在等。可是我把能做的事都做了,你却始终不肯回头。”

缓一下,他叹:“我先前想过,若是你找了旁的男人,能成个家,能得个舒心日子,那我便只是看着你,不会来招惹你。可你看看你如今,男装加身便是几年,分明是一个娇俏女儿,非得扮成无欲无求的男子。你说说你这般,是不是让我更觉罪孽深重”

“你如何,与我无关。”

不理她的生气,哈萨尔仍是紧紧压着她的身子。

他想好了,横竖都是惹她生气,不如一次弄个明白。

“我先前想过,再多给你一些时间,也给自己一些时间。北狄不比南晏,哈拉和林政局不稳,百废待兴,而我与巴根的内斗也一直未停。我不能在这样的景况下找你,给你添麻烦,还不如等战事结束,等我掌控了大局,再以皇后之礼迎娶于你,可是邈儿”

微微一顿,他的声音更为嘶哑。

“是你要来招惹我的,是你让我提头来见。我如今提头来见了,你怎能不收下我的头”

“谁要你的头了”想到楚七,李邈还有怒火。

“不,我今儿便要在这悬崖上,把我的头给你。”

“你,无理取闹”李邈呼吸急促,声音带着一股子羞涩的恼意,“我拿你的头来做什么你赶紧解开我,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从此不要纠缠”

“不行”不管她说得有多狠,扼住她的那人,丝毫不肯放软,双臂像螃蟹的钳子手,把她勒得死紧,那寻找绳索的嘴巴,似乎比起她先前更为火烫几分。

“邈儿,我不仅要把头给你,连带身子都得给你。”

他低低的,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意有所指的调戏。

李邈只愣了一瞬,便听懂了他话里暗藏的玄机。

脸蛋唰的一红,她再次难奈的挣扎起来。

“你赶紧解开我,再这般,我生气了”

“不气,乖,我不是在解吗”哈萨尔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哄着她,却不听她,“邈儿,你都不知我这些年是怎样过来的,你也不知能这样与你亲热我想了有多久我得感谢表妹,给了我机会。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沙漠你放手”

折磨一样的解绳,让李邈呼吸不匀,说话都有些费力,可她挣扎不了,只能紧紧地咬着唇,由他为所欲为,一颗心也似乎被放入了一池湿热的水潭里,荡漾着,温暖着,熨帖着,整个人神思不属,脑子几乎晕厥。

“你放了我沙漠”

“你终于肯这么叫我了。”哈萨尔心里狂喜,手臂稍一用力便裹紧了她的身子,纳入怀里,紧紧抱住,嗓子哑哑的,“邈儿,这些年你吃苦了,往后我会补偿你的。”

李邈狂吼,“谁要你的补偿放手”

“呵”一声,哈萨尔像被人夺去了神智,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也尤其固执。他深深拥住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出口。

“是这个悬崖让我们结束,我们再从这个悬崖开始吧。”

噼啪一声,李邈脑子像被雷劈。

悬崖上的往日,噩梦般在她脑子里回荡。

她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飘远,他的嘴巴却在这时找到了绳结,也咬上了绳结而她万万没有想到,楚七那个杀千刀的货,竟然真的把绳子结头系在那里,与哈萨尔的位置一模一样,也是一模一样的死结。

“是死结。难解的死结。”哈萨尔一叹,意味深长的道:“可即便是死结,我们也得结开。若不然,如今开始新的生活”

温热的气息从那一处传来,李邈听不太清他的话,脑子仿佛缺了氧一般,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她重重地呼吸着,大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

而为她解绳那人,却含糊说了一句。

“既然是解死结,迎新生,便由我来服侍你”

天幕高远,夜风徐徐,巨石的阴影里,两个身影偎靠在一起,时轻时重的发出一丝比山风的呜咽更为怪异的声音,惊得夜晚出巡的鸟儿嘶声高叫着,扑腾几下翅膀飞远,不敢靠近打破这一方羞涩

悬崖上的夜风在呼啸。

居庸关的战役也已打响。

夏初七计设哈萨尔的时候,便是为了这一战的顺利。

只不过,她事先没有告诉赵樽。

她太清楚,赵十九那人,肯定不屑于她的“下三滥”手段,但是她对此不以为然,在后世时,有一个伟人曾说过,“管它黑猫白猫,逮得出耗子就是好猫。”

对此,她深以为然。

一切也都在按她的预想进行。

北狄原本要助傅宗源守住关门,可战前主帅哈萨尔却不见了。营中又飞来了一只与先前同样的风筝,风筝上面写着:“你们的太子殿下在我手上,不过我不是坏人,只要你军不掺和别人的家事,他自会安然无恙,等居庸关城破,自会送他返归。若是你方贸然行动,那么嘿嘿嘿,你懂的。”

突如其来的乱子,把北狄营地搅得像一锅滚水。

到底是谁弄走了哈萨尔没有人知道。

不仅哈萨尔未归,与他同去三里坡的胡鲁和等几个侍卫也没有回来。他们连半丝准备都没有,就被人家把主帅给拿下了。于是,十五万大军便动弹不得。

若哈萨尔是普通的主帅,也就罢了。

可他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谁能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将校们商榷一番,一边派兵前往哈拉和林请皇帝的旨意,一边安抚军中将士原地待命,不敢再出兵前往居庸关助阵。

与此同时,赵樽的主力大军已至居庸关城下。

战事发展至此,无人能退缩,只能硬碰硬地干上一仗了。铁骑声声,旌旗飘荡,这一战至关重要。人人都知,只要居庸关破,元佑守卫的山海关便不成问题。也便是说,整个北平府都落入了晋军手上。届时赵樽再南下,有了后方保障和北平根据地,便无后顾之忧。

兵临城下,整装待发。

可号角刚一吹响,一人便急疾而来。

“报”

赵樽回头,“讲”

那传令兵道:“殿下,兰子安率部正往北平府推进”

、第310章烽火与峰回

兰子安先下邀战帖,彬彬有礼的样子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儿。如今却趁着赵樽攻打居庸关的时候进攻北平城,想要一口气端掉赵樽的老底,这兵法用得极好。

即可围,又可打。

“围”是围魏救赵,即便他打不下北平城,也可借此缓解居庸关之危。“打”是釜底抽薪,若是拿下北平城,就是断掉了赵樽的退路,哪怕居庸关丢了,赵樽也只能偏居一隅,想要南下扩张,更为艰难。

迟疑一瞬,他冷冷道,“传令陈将军,死守北平。”

传令兵拱手低头,“属下遵命”

说罢他打马离去。

夏初七看着那夜幕之下飞奔而去的马屁股,眸色微微一沉,回头睨向赵樽,“兰子安打北平了”传令兵的话,她先前看得不是很清楚,需要向他确认。

“是。”赵樽淡淡回答。

夏初七呵一声,笑了。

“你说对了,兰子安还真是个牛人。”

“嗯。”打从北平祭旗起兵以来,晋军一路过关斩将,似乎战无不胜,但赵樽从未小看过一直蜗居霸县的兰子安。

“那如今怎办,可要回援北平”夏初七想到还在晋王府的小宝音,心里有些突突,落不到实处,“若不然,我先回去”

“不必”赵樽黑眸微眯,看着她,突地掀唇,“亏得阿七机灵,设计弄走了哈萨尔。若不然,我们要拿下居庸关,还得费些功夫如今没有了他,居庸关很快得破。”

哈萨尔在赵樽心里,是个厉害的对手。

在战前,他有预计过,若是北狄参战,要想拿下居庸关恐会费些工夫。如今没有了哈萨尔,这战自然好打了许多至于北平城那边,他相信陈景的实力,即便兰子安在人数上远胜于北平守卫,但他想在短时间内拿下北平城也是不易。至少,等他夺下居庸关再回援北平是可行的。

“原来你都知道了。”夏初七眸子生辉,朝他一笑,“我说过,我会帮你大忙的。赵十九,你莫要嫌我手段低劣”

“不嫌。”

“真的”夏初七微惊。

赵樽冷眸微眯,“能执天下之牛耳者,必不择手段。”

夏初七喔了一声,心里话:这厮该不会一直在默默看着她对哈萨尔使坏,然后一个人偷偷乐呵着去了一个对手吧

瞄着他漫不经心的眼神,她突觉这种可能性极大。

苦巴巴撇下嘴,她有一种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的沮丧感。

“赵十九,你太无耻了”

赵樽面色表情,“不无耻,我还是赵樽”

“好吧,你赢了。”夏初七挑高眉头,“我帮了你,还不快夸夸我”

看着面前执意跟他上战场的女人,赵樽心窝子里热了热,当着万千将士的面,伸臂过去握住她的手,与她并排坐在马上,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没有说感谢,却尽在不言中。

恋人之间,有时无需言语。只要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就可以传递给彼此的力量,也将“此战必胜”的信念点燃。

夏初七笑,“都看着你呢,开打吧。”

温暖的力量从她的手上传递过来,在赵樽的手心化开,就像寒冷的冬季在火炉上烤火,手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他道:“好。”

夏初七抽回手,静静看着他。

他身上黑金的战甲闪着肃杀的光芒,高扬的大氅在风中扑扑作响,仿若一只桀骜的鹰隼,冷漠、杀气凛然。而他身后潮水一般看不到尽头的晋军将士,则是他进攻城池的尖利钢刀。

这是他的天下。

也是一个风云际会的饕餮盛宴。

他面前的居庸关,是横在他面前的一个跨栏。跨过去将会是荣光万丈,跨不过去,便有可能尸骨成堆。不论如何,这一役,终将用鲜血来堆积。

“我会陪着你。”

赵樽点头,目光凉凉地看向面前陈旧斑驳城墙,还有城墙上如同鬼火一般的火把和火把底下完全看不见面孔的南军,慢慢拔出佩剑,抬高手,冷冷一喝。

“进攻”

一声令下,三军沸腾。

这一刻他们等待了许久,从起兵到蚕食掉北平府大大小小的城镇,再加上备战居庸关,已过去了一个多月。生死面前,胜负未定,多余的言语已无作用,有的只有从晋军兵阵中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传来的嘶声呐喊。

“冲啊”

“杀杀杀”

冲与杀都是一种力量。

步军、骑兵、弓兵、炮兵各司其职,在马嘶声和喊杀声里,往前冲去。震天的号角“呜呜”作响,低沉的、肃杀的、带着硝烟味儿的声音,振奋着人心。这一刻,所有人的力量拧成了一股绳,他们要的是撞开那扇门,爬上那堵墙,占领那座城。

“预备”

神机大营的指挥高高扬着手上的小旗,炮兵填炮,对准了前方的城墙,那火炮黑乎乎的洞口,像野兽一样张开了血盆大口。

“放”

指挥旗一落下,火炮瞬时击出。

“砰砰”的爆炸声,炸向了城墙。

天地仿佛也被震动,浓烟滚滚,袭上了半空。

居庸关城墙上,惨叫声入耳,鲜血顺着古旧的墙体落下,染红了灰败斑驳的石料,渗入、再渗入,成为了一种痕迹,将永恒地诉说着这一战的沧桑。

“杀啊”

“杀杀杀”

炮击声里,步兵、骑兵协同往前推进。磨亮的刀枪、疯狂的战马、猎猎的纛旗,居庸关风起云涌,嘶吼震天,“晋”字旗在排列整齐的晋军大部队中间,带着烁人的力量,引领着晋军山呼海啸的往前冲击,如同一**奔腾的潮水,黑压压涌向居庸关。

这是一场预料中的死战。

而进攻之战,破门时死亡率最高。可是,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传入城墙上守军的耳朵里,不是勇气和力量,而是惊惧与恐怖。

晋军神勇,他们早有耳闻。但他们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威力的火器。每一次炮响,整个城墙都在震动。如同地震一般,墙体剧烈的摇晃着,似乎下一瞬就会倒塌。

终于,他们明白了,那些南军的城池为什么会在晋军的火炮和铁蹄之下,以飞一般的速度投降归顺那分明就不是火器,而是神器。

“报告大将军,快要守不住了。”

火器的光线,映红了城墙。

也映红了居庸关守将傅宗源的脸。

看着跑步前来报信的参将,他铁青着一张老脸,死死瞪着他,两只眼睛在火炮爆炸时激起的强烈光线中,仿佛也在燃烧。

“饭桶,一群饭桶”

几名将校纷纷低下头,答不上话来。

“伍通,快,向盟友救援。”

傅宗源在呐喊,声音却被淹没在炮声里。

“是大将军”顶着震天的炮响,那叫伍通的参将“噔噔”往台阶下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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