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为了找龙气来的,他原先还以为木之青说龙气被隐藏或者消失了还没当回事,以为她只是托辞。但是都走到这个地步了,还没看见龙气,也没见木之青意外。
她就不是为了龙气来的。
云竹追上去。
走进冰道入口,狭窄的通道只够一个人前行,以云竹的个子还得弯腰才行,他走得辛苦,跟在木之青身后。
“你不是说你是为了机缘不是为了魔物,为什么还是朝冰山来了?”
眼前亮出一根木棍,木之青头也没回,“云竹道友,希望你知道在玄灵大陆中,话多的人是活不久的。”
“……好的,我闭嘴。”
这一路静默,走的都是上坡路,因为通道狭窄,寒冰几乎紧贴身上,就算云竹有灵气屏障,也还是不由哆嗦了一下。
他还有心思观察木之青。
她在这里倒是很自在,虽然通道开始狭窄到连她都要弯腰了,但是她动作自然得很,没有半点不适。
要换做以前,云竹巴不得躲着她走,但是认识的时间长了,特别是在玄冰城她为一个魔人据理力争的样子,倒是让他改变了些对她的看法,
其实木之青虽然看着难相处了些,但是他跟上来了,她也没有驱逐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她是心里盘算着什么,还是单纯不管了。
其实在这种环境下,动手是很容易的,特别适合偷袭。
云竹脑海里突然掠过这个想法,随即他摇摇头。
开什么玩笑,她要是动手了,他大半辈子赚的储物袋估计就易主了。
话说回来,龙气到底去哪儿了,不见识一下总是不甘心。
就在云竹东想西想时,他看到了出口的光线。
走出冰道,狭窄桎梏的感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荡,和眼前的白茫。
云竹很快挥去这些负面影响,往后一看,看到了屹立不倒的大冰山,冰山脚下,就是出口。
他沉默一会儿,“这要是冰山倒了,我们就得被埋在里面。”
这么大座冰山,瞧着就够呛。
这里动用不了神识,有些不舒服,云竹看了一圈才看到木之青站在另一处冰山前。
此处冰透琉璃,到处都是雪茫茫的一片,冰山不止一座,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两人面向的方向正好是蛮国,透过冰山缝隙,以两人的眼力正好能看到蛮国到处的残骸。
皇宫之中,似乎还有三两修士绕着裂缝行走,似乎也有围着裂缝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人。因为距离过远,人落在云竹眼中就剩下几个黑点。
木之青道,“这里太干净了。”
云竹又往四周看了一眼,冰寒总是见缝插针往骨子里钻,“是太干净了,魔物都跑到哪儿去了?”
木之青看一眼仔细思索的云竹。
云竹怀疑她是为了冰山而来,但是他一个为了龙气而来的人,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实。
云竹突然提了一句,“听说连化神修士都进来金山了。”他看向木之青,“但是至今为止,可是什么好东西都没见过,我原本很相信里面有宝物的。”
他嘿嘿笑了笑,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憨厚,“能吸引化神修士的,总不会是那些人口中的神是真的吧?”
看到这分憨厚,木之青果断转身。
“哎!”
试探被无视,云竹赶紧追了上去,“我只是猜着玩的,还是之青道君有什么其他高见?”
自从来到地面,木之青手中的光团就收了起来,她脚步不停,手里还拿着木棍,手指就压得嘎吱作响,她笑意盈盈的转过头来对云竹道,“事不过三,你再开口,我保管将你揍得林广归都不认识。”
“……”
云竹幽怨的撇过头去。
可恶,一点都不配合。
木之青知道很多的样子,可惜什么都试探不出来。
不过她也没有在意云竹的存在,大有路虽然不宽,但是不是她家的,她也不管上面走着谁的意思。
但是云竹心里明白木之青想的什么。
他就是提出想离开,木之青也不会让他离开。
就如他了解自己也同样去衡量怀疑旁人一样,若是他自行离开,木之青会怀疑他会不会暗中跟上来——他也确实会由明转暗。
这倒不如保持现状,两人都放在明面上,谁也不怕谁耍阴招。
事实上,木之青却是真的无所谓。
不管云竹是明里跟随还是暗中跟随,隐蔽身法怎么都瞒不过她去,对她来说结果都一样,她也就无所谓过程,省得还要费心去料理麻烦。
木之青的心思已经不放在云竹身上了,因为冰山中有些静得出奇。
里面仿佛什么生物都没有。
这是不正常的。
她亲眼看着魔物飞往冰山。
但是两人已经走了许久,冰山还是望不到头,也没见魔物的影子。
明明在蛮国看的时候,冰山还只有三两座的样子,此时全然颠覆了认知。
倒真有点像万里冰山了。
除了这里没有随处可见的妖魔。
然而事出有异必有因,越是安静,暗地里越是藏着不同寻常。
木之青有句话从头到尾都没说谎,那就是——她进金山是为了机缘的,不是为了麻烦的。
先前遇到那么多不知底细的“人”也就罢了,魔物显出原型还要不见踪影,这实在是在考验木之青的耐心。
她相信其他人陆陆续续都会进冰山来的。
因为这个世界放眼望去,只有皇宫和裂缝特殊了点,如果这两样都不见机缘的影子,那一定是在冰山之中。
屏蔽神识的冰山啊。
木之青忽然停下脚步,她察觉到云竹用余光看过来,她不在意。
木之青手中的木棍骤然变成半人高,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简单的往地上一插。
看上去并不锋利的木棍一下子便穿透了地下好几寸。
木系灵气的气息和些许水灵气以木棍为中心点,从地底下蔓延到四周。
寒冰覆盖的地底透明至极,隐隐能见到一些绿意掺杂冰蓝之色。
以木之青为圆心,这股颜色从地底一瞬间蔓延到很远,
一阵微风吹过,像是在应和。
云竹猛的一抖,把这股微风都屏蔽在外。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