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洁白,干净,喜欢美丽,讨厌肮脏。
她曾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此时亦是。
夕魄小心的避免自己的鲜血弄脏木之青的衣衫,一边蹒跚的站了起来。
她感觉到手掌心微微汗湿,碧绿的灵气冒着灵光,顺着掌心进入乱七八糟的经脉中缓缓修复,带给她一些力量。
至少夕魄能够站起来了。
灵声鸟仍然飞在木之青身边,仿佛有极为珍贵的东西在诱惑着它。
让众人垂涎不已的灵声鸟,木之青就那样可恶的一眼不看,使得他们好像大街上的乞丐一样,看到一只普通的鸟儿便当成宝物。
可是灵声鸟明明就是宝物啊。
木之青为何一点都不动心?
众人不解,夕魄也不解。
“前辈,你为何不收了灵声鸟?”人群中,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出声道。
木之青的目光掠过苍原,苍原明显认出了她,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置信,因为他听到了别人喊她的名字。
木之青。
他怎么会不知道木之青是什么人?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见过,可是……可是这个……这个人就是木之青吗?这个只有几面之缘,让人生厌的人就是木之青吗?
苍原向来死板的脸上泛起不一样的神情便很好懂,木之青的目光落在望樱身上。
她笑吟吟,“这灵声鸟可不是我带出来的。”
木之青伸手,灵声鸟来到她的手上,木之青好整以暇的看着,灵声鸟似乎觉得欢喜,她却一笑,“众目睽睽之下跑来找我,还真想把你拔了毛炖汤喝啊。”
“……吱。”
灵声鸟受到了惊吓。
接下去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如灵声鸟去找木之青,暴露她的踪迹一样,木之青按头将灵声鸟的头凑到夕魄身上。
一瞬间,光芒乍现。
众人大惊。
灵声鸟和夕魄之间包围了一层光芒,灵声鸟飞快振动翅膀,却无法脱离木之青的桎梏。
等光芒退去,尘埃已落定。
“什么!灵声鸟和那散修立成契约了!”
一时间,原本有贼心没贼胆的众人全忿忿不平起来,死死看着夕魄。
在这目光之下,夕魄愣愣伸手,灵声鸟来到她的掌心上,身上每一根毛都在诉说着挣扎。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事情,原本各自愣神的望樱和苍原全都猛的看过来。
她们费尽心思,甚至差点被留在万兽秘境中,若是灵声鸟看中木之青,她们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因为那是他们无缘,也是他们打不过。
可是……可是夕魄又凭什么!
东皇胜握紧雷箭扇,拦住自顾自想要离开的木之青二人,凤眸一眯,“你就这样离开吗?”
木之青道,“不然呢?”
东皇胜不在意什么灵声鸟,但是他说,“灵声鸟不是你的东西,你凭什么处理它的归属权!”他冷笑,“一大把年纪了,还抢小孩子的东西?你也真是够不要脸的。”
“……”木之青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木棍,“我抢他们东西?”
两人剑拔弩张,不知道从方才哪个字眼开始的。
她们好像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万剑宗掌门叹了口气说道,“东皇道君,你别忘了灵声鸟的高洁品性,若是它不喜之人,即使契约成功,它也会郁郁而死。”
而灵声鸟除了有点恹恹的,其他什么问题都没有,乖乖的待在夕魄手掌上。
宿天依走了过来,“灵声鸟能从秘境中出来,一定是三人中有它看中的人,它一开始看上你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你既然不要它,就不要下场管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年轻一辈的事情,就应该让年轻一辈的人自己解决,不过两百年过去,你什么时候喜欢亲自下场搅浑水了。”
宿天依相比起东皇胜的态度要好一些,但是对木之青的行为却一样不赞同。
这三个后辈出来得这么晚,一定是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惊险,她不打一声招呼就让夕魄和灵声鸟定下契约,那是对其他两人的不公平。
望樱站直了身体,紧绷着脸,定定的看着木之青缓缓说道,“灵声鸟可以看重她,未必不会看上我,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宿天依微微皱眉,淡淡看一眼望樱。
这东皇家的后辈却没什么礼貌,对面站着的是化神道尊,哪怕损坏了她的利益,有些事情由望樱自己提起来就是不对。
这就是以实力为尊的世界。
若不是望樱和苍原有强劲的后台,木之青就算夺走灵声鸟,又将他们杀人灭口又能如何?
没人会为他们喊冤。
木之青啧了一声,看看望樱又看看宿天依。
她强行按耐住不耐烦,可是显然是按耐不住,带着不耐偏偏还笑着问,“你猜它为何喜欢夕魄?不排斥和她的契约?”
宿天依微微皱眉。
她似乎在思考。
木之青笑了。
这时万剑宗掌门缓缓说道,“灵声鸟喜欢最纯粹的灵力,喜欢任何纯净的东西。也许三个后辈它都不讨厌,但是如果非从三个后辈之间选择的话,从他之前选择了木之青,就能得知答案了。”
“显然,”掌门道,“这位小姑娘的身上有木之青留下的气息,所以它才接受了她。也只能是因为这个小姑娘,灵声鸟才决定跟出万兽秘境,所以从万兽秘境出来后,一感应到木之青的气息,它就会毫不犹豫的飞向她。”
这就是原因。
现场一片寂静。
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嫉妒,他们无言。
万剑宗掌门拍了拍苍原的肩膀以示安抚,轻叹一口气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们应该学会看开。”
苍原放松下来。
他向来听宗门的话,更何况他原先只是想要个说话的对象才会选择争夺灵声鸟。
事实上剑修除了剑不需要任何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并不强求。
可是望樱却不这样想,死死的看着夕魄。
夕魄抱住灵声鸟。
木之青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耐烦消退一些,似笑非笑道,“掌门说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