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很有效率,几乎是当天就把加工好的玉石摆在木之青院子里了。
“啊,还有院门那个大工程呢!我去找符阵宗的人帮忙了!你先写着!写废也没关系,可以再换一块!这种东西我们有的是!”
云竹说完就跑了。
木之青端详玉石许久,然后展开手看向节灵,“动手吧。”
节灵一顿,“什么?”
木之青笑眯眯,“我的字写得不太好,这个院子的名字就劳节灵前辈动笔了。”
节灵看着她。
木之青顿了顿,有些失落,“不可以帮忙吗。”
节灵失笑,“不必如此,你既然都已经这么要求了,那我当然不会拒绝。”
木之青展颜。
长宽都有十米的玉石被云竹找人细心的截了一段出来,几乎没有损伤,表面光滑,清晰到能够倒映出人影。
用玉石做牌匾的人不是没有,但是用这么上好的玉石做牌匾的人很少。
云竹果然很有诚意。
节灵看了玉石许久,最后终于两指为剑,玉石上无人无物,却逐渐刻下印痕。
等待落成之时,节灵负手而立,玉石上的“归来”二字已然完成。
“归来”二字似乎也随主人一般,笔锋转折俱不锋利也不圆润,但是细看之下,可以看到“归来”二字的风骨里暗藏锋锐。
节灵所书写的字不像寻常人一样锋芒毕露,暗藏杀机,甚至有些许温和,但是细看之下却绝对不弱于前者。
这是两个谁都能看,却谁都不会觉得是泛泛之辈能够写出的字。
“好!”木之青道了一声好,丝毫不吝啬赞叹,“节灵前辈的字果然很好看!”
节灵轻笑,“你不嫌弃便好。”
“怎么会嫌弃?这分明完美至极。”
“既然如此……”节灵挥手,院中安放的玉石便飞了出去,木之青走出去一看的时候,玉石已经安放在院子的门头处,分毫不差。
“这以后就是归来院的牌匾了!”木之青一锤定音。
玉石牌匾安在门头后,就越发显得院子太过穷酸。之前木之青买下这座院子的时候少说也是六七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虽然不至于囊中羞涩,但是也买不下太贵重的院子。
是以这座院子不是什么珍贵的材料所做,而是仅仅有些灵气的灵木所做,若不是木之青这等生机旺盛之人偶尔前来居住,使得院子里外都可见木头的丰盈之处,只怕会更显得寒酸。
归来院的其他地方倒还罢了,唯独这院门,因为顶上的上好玉石所衬,不由显得实在是不够相称,看上去很有头重脚轻之感。
所幸云竹没让木之青等多久,就带着“玉石大门”归来了。
这安装也简单,是由他带回来的符阵宗道友施加一道阵法便严丝合缝的替换了木门。
这下这整个归来院可真是大焕光彩,整座院子焕然一新,和以往完全不同。
甚至玉石大门上还有些许装饰的花纹,不知道是什么雅致的花相对着,像是一条条小龙,很有草木之灵的感觉,似乎还为此专门设了阵法,导致看上去的时候,那些花朵仿若实物,还会因为风的吹动微微摇晃。
在正午最烈的阳光照射下时,玉石牌匾反射着些许光芒,微光连带着整扇玉石大门似乎也在发着光。
这么打眼一看,真是让人深感“蓬荜生辉”,眼前一亮,整座院子完全大变样了。
“不错!”木之青大赞一声,很是满意。
只是看节灵的样子,反而颇有一幅不过泛泛之辈的淡然神情。
这并不奇怪,木之青从前认识节灵的时候就知道他与凡人的皇亲贵族“讲究”程度不相上下,他在半劫界的住处一定比木之青住惯了的两座糙院子打理得要更好。
在这方面又能看得出节灵知礼之处了,那就是从来不评价木之青对居住的舒服度要求高,却完全不在乎外观的行为。
这两座低阶修为买的院子,也能让她一直住到现在。
当然,这也有节灵对这一切都没有归属感的原因,反正又不是他住。
木之青和善的转向那位来帮忙的符阵宗修士,“我曾经见过道友几面,若是没记错的话,道友的道号似乎是叫方令?”
方令道君听闻,不由倍感惶恐,“在下确实叫做方令,但是实在当不得之青道尊道友二字。”
木之青可是化神修士,两人的修为差了一大阶,怎堪以同辈之礼相待。
木之青挥了挥手,不甚在意,“在意这些虚礼作甚,你一个元婴道君,还是符阵宗如今最具天赋的弟子,不也大材小用的来帮我安一道门。”
“……”方令道君不由红了脸,一时语塞。
木之青这些话若是让性子敏感的人听了,定是会感到难堪,倍感无地自容。
其实木之青说得没有错,一般正经元婴道君都是玄灵大陆在符阵一道上的大佬,怎么可能花时间琢磨哪样小阵法会让门装饰得更好看。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人就站在木之青面前,这个门还是为木之青做的,人是一旁的云竹叫的,木之青直言说出来未免让几个人都觉得尴尬。
难道木之青就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云竹抱歉的对方令道君笑了笑,连忙接过话头,“这还是方令道君大义,知道我有难事在身,便义不容辞的大包大揽过去,说来还是我欠方令道君一个人情。”
面上说着,云竹一边传音给木之青,“别想太多,符阵宗或许想要想方设法靠近你,但我可不会为了一点好处给人开这种方便之门!人家方令道君完全是看不过去上古玉石被浪费,所以这才亲自把事接过来。”
外界很多都不知晓,符阵宗对这种上古遗留下来的东西最是感兴趣,说是这种玉石纹路之中没准能发现一些上古衍生下来的符文。只是上古玉石这种东西一般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所以方令道君有幸遇见了,自然是能多接触就多接触一会儿。
云竹对这些倒是明白得很,但是却忽略了自己到底有多么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