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宥德听着胡灵儿的话说“其实他们能活下来很不容易,生与死真是一线之间。”
胡灵儿点头表示同意,找出档案对着名单又清点了一遍,交给人事局。
人事局、执法局都忙,胡灵儿去找老王大夫。
“师父,我来了”胡灵儿喊着推门进去。
诊室里老王大夫忙得脚不沾地,见她来了说“取火罐给这几人拔上。”
胡灵儿给那几个校尉拔上火罐说“您老人家最近很忙啊!”
“他们的身体都需要调理”老王大夫说“再给他们拔一组。”
胡灵儿答应着又开始拔罐。
“大夫,大夫”外面喊着抬进来一个人说“你快来看看他的腿咋了。”
胡灵儿瞅了一眼,腿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流脓水。
“灵筠,这伤你能治吗?”老王大夫问。
胡灵儿用手去试校尉的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
“师父,他发热了”胡灵儿说“我先给他清理伤口,成不成的试试吧!”
“需要些什么药”老王大夫问。
“蒲公英、止血药粉、烈酒、小刀”胡灵儿说“煮些蒲公英水给他喝。”
说完开始捣蒲公英调糊,看着伤者喝下蒲公英水后,洗手用酒给伤口消毒,用小刀割除腿上的脓。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梁谨言在人群后面问。
有校尉回答“胡副千户给王大壮治腿。”
梁谨言挤到门口,见胡灵儿一条腿跪在地上,右手拿着小刀割肉,两个校尉按着王大壮。
“师父,有干净的纱布吗?我要包扎伤口”胡灵儿问。
老王大夫给她拿过来一卷纱布,就见她在伤口处撒上止血的药粉,又敷上厚厚的蒲公英糊,包扎起来。
“你不给他缝合”老王大夫问。
胡灵儿说“不用,师父给他开些药吧!吃饭要忌口,辛辣食物不可食用,蒲公英拿回去泡水喝。”
“开了药,卫所也无处煎药,一事不烦二主,还请胡副千户帮王大壮煎药”梁谨言在门口边说。
胡灵儿一口答应着“行,午正吃过饭过来喝药,酉初过来喝药,明早辰正。”
梁谨言没想到胡灵儿答应的这么痛快,有些无趣的离开。
老王大夫和她去饭堂,在路上讲“灵筠,晚上的药为师煎。”
师父能代劳她求之不得,高兴的答应下来。
散衙后,她去宣南铺子看她们做的内衣,针线活做的非常细腻与精致。
胡灵儿说“何欢、何盼明日把头花、内衣内裤、玩偶、包带到前朝市铺子,另外摆上罗、缎、上等棉布,后日铺子开业。”
“是,东家”俩人齐声答道。
胡灵儿提着包裹回家,见门锁开着,推门进去,见屋内透出烛光,问了一句“李翊昊是你吗?”
“是我”屋内传来李翊昊的声音。
关门进屋,见李翊昊躺在她的炕上,就说“你又受伤了。”
“没有,不拆线吗?”李翊昊问。
胡灵儿说“都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这线有没有长到肉里面。”
李翊昊问“还能看到针脚吧!”
“能,忍着有点疼”胡灵儿用酒给剪刀消毒,剪断开始抽线。
“真疼”李翊昊说“怎么比当时受伤时还疼。”
“是谁伤的你,没人保护你吗?”胡灵儿问。
李翊昊苦笑着说“你都猜不到是谁,是布日固德那个王八犊子,没想到看走了眼,差点被他送去见了如来佛祖。这瘪犊子玩意有一身好功夫,也挺聪明,比赛的熊样都是装出来的,能从蛛丝马迹中推算出我要杀伊德日,伊德日那小子要是一交手就咔嚓了,也不会有这些事了。”
李翊昊激动的大碴子味都冒出来了。
“扮猪吃老虎,在宫中长大的没有点伪装,有几个能活到成年”胡灵儿说“布日固德也被你咔嚓了。”
李翊昊撑着坐起来说“我不送他去极乐,难道还留着他过年,我走后这几天有什么事情吗?”
胡灵儿说“飞贼案抓了一批、抄了一批,锦衣卫换防。这圣武帝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想出来让部队换防的事。”
“这不是他想出来的,只能算是借鉴”李翊昊从炕下来说“晚饭吃什么。”
胡灵儿说“家里没什么可吃的,一早起来就上衙,都是将就着吃两口。”
“你先买个厨娘也行啊,最起码回来有口热乎饭吃,再换个大些的院子,院子小人多不方便,青霉素做出来了吗?”李翊昊问。
“我去看看”说着去西间揭开布,看着瓶子里没什么变化,就说“这情况好像是失败了。”
李翊昊跟进来说“再重新做就是,多做几次说不定可以成功。”
传来敲门声,胡灵儿去开门,见是马武提着食盒。
“姑娘,这是郎君定的饭菜,请您提进去”说着把食盒交给胡灵儿,他转身去了隔壁。
俩人吃着饭,胡灵儿说“我记得你说过,朝廷有医学研究院,我把这步骤都写下来了,让他们试着做吧!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我忙不过来。”
李翊昊说“你舍得把这功劳让出来”
“还没做出来算什么功劳”胡灵儿说“但是我也没高尚到不求名不求利,我还是想名利双收。”
李翊昊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和利。”
胡灵儿笑着说“比如给个什么郡主、县主的头衔,再给些银子珠宝这些实用的封赏。”
李翊昊说“依我看你的要求太低了,你咋不上天呢?还郡主、县主,净想些不实用的。”
“为什么说郡主、县主不实用”胡灵儿不明白的问。
李翊昊端起茶喝了口说“这朝廷封赏的郡主、县主都是虚职,没有实权,真论起来远不如你这从五品的副千户权利大。若能做出来,你可以要座御赐宅院,把名字收录在燕朝名人录里,这才是名利双收。”
“你的这个提议也蛮好的,可是做不出来都是枉然”胡灵儿说“医用酒精、生理盐水、碘伏,这些都是伤口能用到的,可我不会做呀!”
“你写下了来给我,我把方子一起交给他们,做出来后功劳有我一半怎样”李翊昊说“同样我会提供实验所需要的各种材料,这算是咱俩的合作如何。”
胡灵儿怀疑的看着他说“你做这些图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不图你肯定不相信,要非说图什么,我想要你以身相许,这理由如何”李翊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嗨,你这算什么理由”胡灵儿说“你不回府吗?”
“你还没写方子呢?”李翊昊提醒她。
胡灵儿拿着笔写着方子,把该注意的地方都标出来。
李翊昊看着纸沉吟片刻说“这对比之下,还是先做青霉素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胡灵儿说“你该走了。”
李翊昊干脆的说“我今晚住这儿,还有些事没说呢?对了咱俩也签一份合作协议,以免你不承认。”
“咱俩之间耍赖的一直是你吧!”胡灵儿指责他“有话快说,说完了请你立马回府。”
李翊昊说着打算“我有一间琉璃作坊,可他们画的图案我一直不满意,你能不能帮着画图样。我不白让你画,若是图案采用,价格咱们可以商量。”
胡灵儿听着没说话,在心里盘算这事的可行性。
李翊昊在她考虑的时候,拿着笔开始写合同。
“图样采用后,你准备出多少钱买”胡灵儿问。
“灵筠,我是这么想的,你可以以图样入股,你二我八如何,这样我不会担心你再把图样卖给别家,你除了有份固定收入外,年底也有分红可拿,这比你天天写书稿到半夜强多了,你觉得怎样”李翊昊问。
胡灵儿提醒道“二八分成,你吃亏了。”
“无所谓吃亏赚便宜,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李翊昊说“你看合同上的入股内容,是不是按照我刚才讲的分配写的。”
胡灵儿总觉得李翊昊有些怪,可是细瞅之下又没发现哪里不对,拿起合同看着上面确实按照他讲的二八分成。
拿起笔签名、按上手印,自己从此也是股东了。
李翊昊是撵不走了,胡灵儿洗漱后躺在榻上说“天气越来越冷,锦衣卫的福利什么时候发呀!”
“应该跟月俸一起发,灵筠,你腌些酸菜吧!我想吃了”李翊昊看着屋顶说“早前,家里的酸菜都是我妈腌,后来我妈走了,家里的饭桌上再也没出现过酸菜。以前在外面吃什么都行,不知怎地今年突然想吃酸菜馅饺子。”
胡灵儿答应下来,本来自己就打算腌些酸菜。
李翊昊见她爽快答应下来,就说“做为对你爽快同意的奖励,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当做给你的谢礼。”
“要求啊!”胡灵儿想着自己目前还缺少一个管事娘子,就试着提出来自己想要一个铺子女管事。
李翊昊问她“你铺子什么时候开业。”
“后日休沐”胡灵儿说“没有合适的人选等一阵子也行。”
“我知道了,睡吧!”李翊昊不再说话。
早上洗漱后,李翊昊跟她一起出门。
胡同口站着马武跟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妇人给李翊昊行礼说“奴婢见过郎君。”
“灵筠,这是给你找的朱娘子”李翊昊说“过后,她的卖身契给你送过来,我先走了。”
胡灵儿看着李翊昊扬长而去,收回眼神打量了朱娘子一眼,说“咱们边走边说,我在前朝市的铺面需要一位管事娘子,这间铺面专门接待女客”接着讲了一遍铺面所卖的物品。
到了宣南铺子,接上何欢、何盼去前朝市的女人坊。
何盛开门后,把车上的包裹放在柜台上。
胡灵儿说“何盛,你待会去找田经济,告诉他铺子明天开业,让田二丫今天先来铺子看看卖什么货。”
“小人这就去”何盛答应着赶着驴车走了。
“姑娘,这些可曾定价”朱娘子问。
胡灵儿说“这是我写价格表,巴掌玩偶十五文一只,小型的四十五文一只,中型的六十五文一只,大型的八十五文。内衣内裤都有做好的样品,你们可以挂起来,价格都在纸上写着,你们把价格记住。”
“东家,这些木头是做什么的”何盼问。
朱娘子对胡灵儿说“姑娘,这称呼不对,他们以后要称呼您为姑娘才行。”
胡灵儿看看天色说“我先上衙,这里交给朱娘子了。”
签上名,就见老王大夫急匆匆的过来说“灵筠,跟我去诊室帮忙。”
胡灵儿答应着,跟在后面问“师父,出什么事了,您急成这样。”
老王大夫说“托你的福,今早为师一来,诊室围着一群伤员,都是看外伤的。为师对这些不精,只能来找你。”
到了诊室,胡灵儿点着炭盆,说“各位都是看外伤的吧?伤口有脓疮的先看。”
“灵筠,可还用蒲公英敷伤口”老王大夫问“还要煮蒲公英水给他们喝吗?”
“都要,师父,你还要给他们开药呢?”胡灵儿洗着手说“这么多人煎药怎么办。”
“胡副千户只管给他们治,煎药由本官找人”梁谨言从人群里出来说“烈酒、纱布、蒲公英、止血药粉,已经从千户所装了一车过来,不够再让人送。”
“师父,你可知哪里有卖桑皮线和针的”胡灵儿问。
老王大夫说“去医院问问有没有。”
“这些本官差人去买,你只管割肉”梁谨言说完,派人去医院买。
胡灵儿开始给他们清洗伤口,割取脓疮,上药包扎。
当她拿着针线开始缝合伤口时,众人就看着针线在皮肉上不断的穿梭,最后见她在皮肉上打了结剪断。胡灵儿独自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虽然有些丑,但是针脚密实,敷上药,包扎起来完成。
“灵筠,你这缝合是跟谁学的”老王大夫忍不住问出来。
胡灵儿洗着手说“这个教我的人让我喊他刘叔,别的不知道。”
老王大夫有些落寞的说“难怪你不学切脉,原来是学着治疗外伤。”
“师父,我不学切脉是我分不出脉像深浅、虚实,并不是我学外伤的原因”胡灵儿说“就是外伤我也只学了一点皮毛,刘叔就不教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