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没死!?”袁尚听到这个消息,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结果出乎意料,喜的是,这么重要的情报,竟然是从郭东手上得到的,要知道,郭东这个人压根就算不上斥候,他是被曹军给逼的。
“他还说只要公子能保我性命,若能活着到许昌,愿为公子网罗情报,做为内应!”林氏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娓娓道来。
“林嫂,您放心,只要有我袁尚在,必保你性命无忧,这样,我派你到军厨去帮忙,领双倍薪水,平时有啥困难,直接来大帐找我!”袁尚心里暗暗叫好,曹操啊曹操,你也有今日,曹操不在邺城,正是起兵之时。
“谢公子关照!”林氏跟着郭东,这些天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现在有人说要罩着她,一阵激动,眼泪直流。
“没事的,林嫂,郭兄弟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你就放心在营中呆着吧,军厨里还有个烙饼的胖子,人很好,你可以和他多来往,相互有个照应!”袁尚给林氏倒满水杯,起身踱步,想着攻打邺城的全盘计划。
三日之后,并州、乌桓、辽东的军队联系完毕,袁尚一大早便端坐在辕门外,等待各路兵马的汇合,他这位幽州牧可谓盛极一时,手下统御之兵马近三十万,是曹军的二倍,邺城像一只被群猫围堵在墙角的老鼠,此时正瑟瑟发抖。
并州的大队兵马穿过壶关,卷尘而来,奔驰队前的,是高干的大白马,他径直来到营门前,下马向袁尚拱手。
“哈哈哈哈,表弟,好久不见!”高干很键忘,当初为了巴结曹操,将袁尚一干人等押解至许都,只是他和曹操的交易一直没谈拢,才导致今天必须要放下脸面和袁尚抱团。
“表兄,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威武!”袁尚比起当初入并之时成熟多了,该放下的自然要放下,当下以大局为重,至于过去的恩恩怨怨,来日再报不迟,现在让他再威风一时。
“我的一万大戟士,三万并州铁骑,谨遵大盟主军令!”高干此次来,也是听说袁尚纠集了辽东、乌桓两处兵马,河北联军声势浩大,并州趁机加入,分一杯羹,是理所当然的事。
“呜————”长号嘶鸣,只闻东方蹄声大作,乌桓王蹋顿率着八万精骑兵踏得地面震动不已。
“州牧大人,乌桓骑兵开到,等候将令!”踢顿此次前来,还带来一位乌桓猛将助战。
“你身后何人,如此雄壮!”袁尚也发现他身后之人不仅身形高大,全身肌肉突起,像个大力士。
“此乃我部猛将轲比能,箭可射雕,赤手搏虎,曾以一人之力屠尽漠北群狼!”蹋顿似乎对此人非常赞赏,袁尚点点头,轲比能他略知一二,只是不知道真实的轲比能能有多厉害,目前也只有战场上走着瞧。
蹋顿领着轲比能刚退下去,又见东方烟尘滚滚,显然是辽东飞骑开到,袁尚站起身来,远眺东方。
“辽东太守公孙度拜见幽州牧!”百余骑白马停蹄于袁尚五十米开外,公孙度领着儿子公孙康下马而来,两人朝袁尚拱手行礼。
“公孙大人太客气了,既然各位统帅都已到齐,不如大帐内说话,请!”袁尚朝众人寒暄一番,全部带进中军大帐内。
主帅帐内座无虚席,高干身后侧立参军董昭,大将眭固,乌桓王与轲比能交头接耳,他在教轲比能汉人的各类规矩,必竟此将是头一次深入河北,对汉人的习惯有些生疏,公孙父子并列而坐,没有和任何人交谈,他们与乌桓交战多年,没多少题外话可言。
“诸位,我得到可靠消息,曹操遭人行刺,头部重伤,已送往许昌,现在邺城一片混乱,此番聚集河北军马,意欲一举拿下邺城,将这帮中原狼逐出河北!我袁氏向来待各位不薄,希望此次能同心同德,合兵作战!”
说到帮忙,此时袁绍已死,面子不在,各路统帅没必要听一个二十来岁的娃娃指手划脚,众人心里清楚,中原入侵河北,冀州与并州、幽州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此时不抱团,只等着逐个被击破。
“盟主放心,我河北各部生死相依,今日聚兵于此,决意与曹军一战!”高干一直把自己当成袁氏一族,凭着和袁尚的关系,怎能不出头。
“谨遵盟主号令!”众人纷纷拱手,再次表明联合作战的决心。
“好,今日难得相聚,大家好吃好喝,痛饮一番,择日举兵讨贼!”袁尚举杯劝酒,扫视众人,他想通过察言观色,看透这群人,到底有哪些是真心联盟的。
蹋顿捋着大胡子,倒满一杯酒走向公孙度,两人也算得上是多年老友,一个擅长游击作战,另一个喜好千里追逐,最近的那次,两人不过相隔一个马头,对方的喘气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升济老弟,老久没见,听说上个月你屯兵柳城,想揣我老巢,我怕得要命呐!”踢顿哈哈大笑,朝公孙度举杯。
“这几年我总算是明白,长城以北,到处是你们的老巢,我只要守住柳城以东便可!”公孙度也不示弱,满上酒,与对方碰杯畅炊,一旁的公孙康和袁尚年纪相仿,此时怒视蹋顿,忍住内心憎恨,两军交战多年,不知有多少朋友、知已甚至亲人受到伤害,有仇恨再正常不过。
“这位公子,年纪轻轻,甚是威武,莫非是升济兄的虎子?”蹋顿早便感到一股杀气,初生牛犊不畏虎,那青年彼具穿透力的目光让人胆寒。
“噢,正是,我若死在乌桓大王的箭下,还有犬子可驻守辽东,你放心,公孙氏将廷锦万年!”公孙度谈笑自如,他只是不想在昔日的对手面前示弱而已。
“升济老弟自便,我去给盟主敬酒!”见父子俩一阴一阳,都不给好脸色,蹋顿自觉没趣,只好悻悻离开。
“康儿,你要学会隐藏愤怒,知道嘛!”见蹋顿走远,公孙度回头对儿子教诲道。
“孩儿明白!”
“公孙大人,久违!”高干抱着酒坛子横步过来,他与公孙家族也算是老相识,早年跟着袁绍与公孙瓒交战数年,多次跨海赠送钱粮,结好公孙度,望其前后夹击白马义从,虽然没有多大效果,但终日令公孙瓒不安,在北平屯兵不减。
“想当年高将军只是袁公手下一员卑将,现在是堂堂并州州牧,鲤鱼跃龙门啊,哈哈哈,恭喜!”公孙度早就想结交高干,辽东北边受到乌桓的骚扰,西面是实力雄厚的幽州,在夹缝中生存,没有外援,日夜难眠,若与并州达成同盟,不仅保平安,一有机会,可以瓜分幽州,甚至平分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