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孙康问起阳仪,韩忠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一山不容二虎,无论是天下哪方诸候,一旦不幸重病或逝去,若是没有处理好权力过渡的问题,整个宗氏将面临血光之灾。
“公孙将军,我有一计,不知可否听之?”一声音从侧面传来,二人吃惊地回头,见是孔明打马过来,公孙度不以为然,在他眼里,孔明不过桃花寨一教书先生,只是袁尚比较看重他而已。
“先生说说看!”毕竟是盟主身前的红人,公孙康只能装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可派信使先行入城通报你弟,他如有让位之心,必会出城夹道欢迎,若有防备,城门必会增加兵士,以防不测!”孔明放下手中的书本,认真的看着公孙康。
“公子,此法甚妙,可以一试,如有防备,千万不要轻意入城,有我两千重骑兵在,可保你安全!”韩忠觉得孔明说的很有道理,若不通报,突然出现在襄平城外,反倒让公孙恭生疑。
“嗯,我遣副将前去通报!”公孙康不得不高看孔明一眼,这书生鬼点子不少。
四五骑兵在副将的带领下脱离队伍,快马加鞭赶赴襄平,叩开城门,直奔太守府。
太守府内张灯结彩,瓜果酒肉堆积如山,太守本人并没有邀请任何贵宾,而是有四五名高句丽女子围绕在他的周围载歌载舞。
公孙恭肥胖的身躯行动迟缓,布满横肉的脸被酒色所误,显得更加臃肿不堪,小眼睛永远都睁不开,一副天然色相暴露于野。
高句丽的女子跳舞通常露出肚脐,而公孙恭最喜欢欣赏女人的这个部位,于是他蹲在地上,目视前方,瞧准往来穿梭的舞女,对着她们的肚脐儿色笑不已。
“二公子,大公子回来了!”掌门卫官急匆匆地冲入厅内,他非常清楚,这件事对公孙恭非常重要。
公孙恭正盯紧一位姿色迷人的舞女,那里圆润光滑,随着舞曲节奏上下晃动,从不同角度看上去,这个肚脐眼非常完美,他忍不住伸出手。
“二公子,大公子回来了!”掌门卫官上前止住乐师,喉胧里带着哭腔。
“什么?”公孙恭一愣,他回来了,这么说逍遥快活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快去把柳都尉找来,就说有要事相商!”他从地上爬起,最终还是摸了一把,然后方将众美女驱回后堂,又叫仆从打扫一番厅内,泡上好茶,等待客人。
柳毅身披坚甲,持剑而入,他见大厅失去往日弥乐之声,显得有些好奇,莫非真有什么大事惊扰到这位花花公子?
“柳都尉,快快请坐!”公孙恭露出少有的谦卑,指着身侧的位子。
“二公子,有事直接吩咐,别再开卑职的玩笑!”柳毅不敢和他平起平坐,只能是站着说话。
“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回来了!”
“大公子?不是说他被夏候渊围困在易京了么,他突围成功了?”柳毅也有些惊慌,要知道,公孙康向来亲近韩忠,若他回来主政,这个都尉之职估计要让贤了。
“是啊,来通信的是他的副将,这消息定然可靠,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公孙恭一时拿不出办法,才叫来柳毅,一是他和自己有利益同盟,二是他手里有兵。
“公子,阳仪那老家伙没死,公孙模和张敞的部队现在都驻扎在城内,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觉得,你还是让出权位比较好!”
公孙恭以为柳毅来能给他撑腰,没想到竟是怂包一个,心中不犹燃起怒火。
“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做辽东的主人?”公孙恭怀疑柳毅是不是暗地里早与他大哥勾结一处。
“你误会我了公子,我的意思是,大公子历来有病在身,他的两个儿子尚幼,用不了几年,大权迟早会落到您身上,何必此时与他鱼死网破,你再逍遥快活几年,等着继承辽东大权便是,多好的事!”
柳毅是个识实务的人,在他看来,公孙恭有着天然的缺陷,就算他能当上辽东太守,没有后辈继承,这个位子迟早还是要回到公孙康的两个儿子身上。
唯一能依靠的人都这么说,公孙恭又能怎样,只怪平时沉迷于美色之中,没有空闲拉拢其它将领,关健时刻没有形成一股势力,他只能认输投降。
“来啊,快些把这几名美女,后屋的几箱财宝全部搬回我的老宅,太守府打扫干净,准备迎接大哥入城!”公孙恭数数自己寥寥无几的筹码,只能乖乖地退出府门。
公孙康一行还没到襄平城下,便有一支队伍出城五里相迎,一坨肉球滚下马鞍,拜倒在公孙康的马下。
“小弟恭迎大哥搬师回辽!”肉肉的笑容显得非常喜庆,看似傻傻的表情隐藏着无奈与叹息。
“好久不见,又廋了不少,来,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河北袁盟主,这位是军师诸葛亮!”见果然有人出城相迎,公孙康这才把孔明列入重点介绍之列。
“久仰久仰,城中已备酒宴,为大家接风洗尘!”胖子朝袁尚等人一拱手,拉着公孙康换乘一辆备好的马车,队伍继续向襄平城进发。
袁尚将孔明拉上车,瞧见他手里竟然拿着一本破旧的周易,忍不住笑道:“你不是号称卧龙么,原来也是借花献佛!”
“所谓本事,都是通过积累得来的,个人如此,文明亦如此,承前启后,方有世间的升华嘛,这本周易可不容小觑!”孔明生怕被他抢去,竟将书塞到屁股下面。
“这种书我不感兴趣,我现在感兴趣的是,进城以后,公孙康会如何处置我们?”袁尚刚才在想,万一老天又想坑他一次怎么办,吃一堑长一智的古训可不能忘。
“进城之后,我想我们应该先去拜见一个人!”孔明觉得袁尚有些神经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或许是他没有亲身经历过被人背后捅刀的痛苦,理解不了。
“你说的是阳仪吧,他应该算得上是公孙度的托孤之臣了!”袁尚也只是随便猜猜。
“自从中原河北大战之后,不少贤达逃难到辽东隐居起来,这个阳仪能出山辅佐公孙度,也是命运使然,他助其远征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越海攻占东莱,立下一番功业,只惜公孙度目光短浅,守业有余,终非霸业雄主!”
“现在公孙度一死,公孙康地位不稳,我想这阳仪必然不会不闻不问,只是他的计划里,未必会欢迎我们的到来!”袁尚叹了口气,败军之将如丧家之犬,到哪都不受待见,想要反客为主,没有手段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