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为欲望而活的动物,小到贪财图利,大到帝王之志,符合当世游戏规则的则称之为忠君爱国,想要推倒重来的或不符合规则的那是谋逆,被罩上所有罪恶之词,有些人野心并不大,只想做个辅佐明君的臣子,不至因为位卑而受人踩踏,更不会因为位高权重受人嫉妒与暗害,可惜命运不是供人选择的,失败若被注定,再挣扎也变得毫无意义,唯一的出路,只有从头再来。
如若一个人时时具备从头再来勇气和耐心,割舍之前拥有的一切,那么,他便永远不会失败!
徐庶便是这样的人,出山之时,他曾为自己择到明主兴奋到寝食难安,刘备一跃而上直入云宵之时,为了稳操胜券他可以数日不食不寝,专心研究作战地图,酝酿细仔到人头的布局。
可是还是败了,有人在玩弄他于股掌之间,让他一败涂地。
他便是那个只做军师不做左将军军师的人,从头再来又如何?
“军师,一路保重,我只能送到这里了!”陆口港边,一位头扎钢盔的将军向徐庶道别,他年迈的老母受不了寒风,早早藏身于窄少的船舱之内,没有这位将军的暗中护送,只怕很难掩人耳目。
“谢了,将军的大恩,徐某来日必报!”徐庶朝对方深深一躬,说不尽的感激之情只能暗藏心中。
小船迅速离岸,船夫应客人的要求,沿着长江水直奔江津,那里驻屯着曹操的虎豹骑。
“儿啊,你真是做了件大蠢事,弃了明主,投奔逆贼,会得报应的,枉我白教你一世圣贤书!”腿脚不好的徐母只能任由儿子摆弄,她想起自己这辈家徒四壁,为了供儿子上学,耕坛一生,徐庶少年任性,不懂得好学之道,反喜刀剑之术,青年时果然犯下大事,后携母逃亡江湖。
自从遇到刘备之后,日子总算安稳起来,儿子出入于要津,与大人物商谈军政,做为母亲的欣慰不已,刘备宅心仁厚,时常挂念徐母,私下嘘寒问暖,不免让她对刘备心存感激之心,此人应该是命卦中所说的贵人。
“娘,天下哪有什么真正的仁义,不是为名就是图利,一切都是政冶,此番不能成事,是我的原因,和玄德的品行无关,此间种不出黄金豆,我们换作它地,相信我,一定能闻达于诸候!”徐庶深知母亲对自己的期望之情,天下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然而十人之中,甚至千百人中,能出几个人中龙凤,除了学识,更多的是需要机遇,与其坐等,不如主动去寻。
“你所谓的成功就是打下一片土地占据几座城池么,儿啊,圣贤是怎么在书上说的,积德行善,匡扶正义,曹操乃天下逆贼,董卓王允之流,你要是投奔了他,为娘无脸见你父亲的在天之灵!”见儿子顽固不化,徐母放声大哭,呼得同行的船窗里都探出脑袋来,还以为路上横生出江贼之类的,不少的船只迅速逃离而去。
“娘,那你是在敌对的阵营呆久了,受到感染,天下几千万的百姓,曹操坐拥近一半,等到了朝廷的地盘,你所闻所见又不一样了,您先莫慌,到了地儿再说!”徐庶也生怕弄出事来,草草安慰几句,放下舱门,便返身和船夫解释。
他刚跟船夫聊上几句,却听“扑通”一声,初以为是遇见江中大鱼甩尾,紧接着感觉船身一晃,像是落下什么大物件,还是船夫有经验,大声喊道:“不好,快去看看你老娘!”
徐庶急忙转身掀开舱门,里面已经不见人影,舱后门打开在那里,还在风中摇曳。
“娘————”两岸青山收不住如此凄惨的叫声,长江之水滚滚向东,没人敢往下跳,这会功夫,徐母显然已经飘出老远,这么大把年轻,,连一场风寒都经不起,更别提落水湿身。
火光将夜幕中的汉津港照成白昼,二十多名彩服女子系着腰鼓纷拥上台,她们的身姿不会因为棉衣的包裹失去妖娆,一阵阵齐声吆喝中带着某种韵律,惹得满坐的文武高声叫好。
吕翔捧着酒碗凑近号鸟先生,身为水军军官,和远道而来的客人寒喧几句因该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怀疑。
“号鸟先生,水军右营都将吕翔这厢有礼!”
“噢,原来是吕将军,你和你大哥可是曾经威镇黄河的水军大都督,怎么样,招安之后还行么?”庞德眼毒,只要是曹操宴上坐着的人,他的脑海里都有详尽的信息记录在案,随时可查。
见对方果然非凡夫俗子,吕翔自知是找对人了,他放下碗,端起洒坛子给对方倒酒,趁机伏耳说道:“自从蔡瑁、张允等人降曹之后,我们兄弟二人便变得微不足道,还望先生教我,若能拨乱反正,金银珠宝可凭斤而论!”
吕翔自然也摸清了眼前人的习性,此人没有固定的主雇,认钱不认人,谁开的价高便为谁服务,这次蒋干能将他弄来,估计也花了不少银子,只要能赶走蔡瑁、张允,就是倾家荡产他也在所不惜。
“呵呵,你好像挺懂我,要除掉两人也并难事,只要将军出得起价钱!”
“好,那等散席之后,我们从长计议!”见主座上的曹操将目光扫向这边,此时一碗酒倒满,张允不敢再呆下去,于是扔下这句话,匆匆退回座位。
“来来,号鸟先生,不用太客气,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曹操举起自己的专用酒碗伸向客人,又横向扫了众人一下,众文武皆端碗而起。
见主人如此盛情,号鸟先生怎敢推却,只能端起张允满上的那碗酒站起身来,一声喊,众人一饮而尽。
“来人,取槊来!”曹操几碗酒下肚,得意之色满怀,不免兴致大发,他想起那杆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长槊,不兔有意在好鸟先生面前炫耀,我曹孟德能文亦能武。
两名卫兵闻声往台后急步而去,片刻,他们抬着一杆九尺长的乌黑铁槊送至曹孟德跟前。
曹操放下空碗,抚了抚须,猛地站将起来,虽然有点摇晃,但并不阻碍拾起长槊。
“世人皆知我曹家父子词藻华丽行文流水,却不曾知晓我曹家世代习武,吾儿刘彰便是拨尖之辈,我如今坐拥八州,军马百万,上将千员,何须亲自披挂上阵,俗话说,技艺不可废,今日号鸟先生亲临指教,雅兴所向,不免献丑了!”如果客座上坐的是吕布或着关羽,曹操自不敢如此说,号鸟先生乃一文士,故曹操想摆摆武威,以此显示自己雄厚的实力,若是他的情报网能为朝廷服务,何愁天下不能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