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范请兵作战,想立生擒刘备的头功,却见刘琦眉目松动,像是不太同意,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投向刘琦。
“你们是哪来的消息,盟主何时宣布刘玄德罪行了?”刘琦诡异地看着众人,脸上似笑非笑,让人感到难以捉摸,如果说盟主不是急着要刘备,刘琦此来又是为何?
赵范滑溜着小眼睛,接合刘琦的语气与表情,脑子飞速运转,片刻之后似乎猜到些什么。
“盟主的意思,是让我等自行生擒刘备举城投降,而非奉他军令?”赵范抢先大悟,其他三位震惊无比,袁尚这是想让四郡太守来背这个锅,他得利,这未免也太阴狠了些。
“不用,这锅我来背,你们就说是我刘琦怀狠在心,想报昔日夺权之仇!”刘琦仰天长叹一声,他不想按袁尚的意思办,委屈了四郡太守,对将来的统冶不利,他想独自承担扣押刘备的责任,就算是替袁尚挡下这一刀,报往日恩情。
“刘荆州,怎可让您...”四人话到嘴边,又就此打住,袁尚身居高位,与刘备同待天子,又与之有兄弟之情,自然不肯就此事翻脸,若刘琦不担责,这罪名又要散落下来,最终还是他们遭殃,只怕此时,这是最好的结果。
“其它暂且不论,生擒刘备,你们可有把握?”刘琦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再说是刘备先踏破红线,怪不得他无情,最为担心的是,张飞关羽虽然不在,光一个赵子龙便不好对付,凭借荆南这郡草包将领,能不能捉住刘玄德,还是个未知数。
来时袁尚让他带上史阿,但是想想又觉不妥,谁不知道史阿是盟主身边人,那岂不是露了馅。
“我有猛将陈应与鲍隆,他俩精通各般兵器,武艺超群,应该能够胜任!”此刻如临战场,赵范老想着立头功,自然挺身而出,担下擒拿刘备的任务。
韩玄失了魏延、黄忠,刘度没了刑道荣,金旋向来不重视栽培武将,现在也只有赵范手下还有几个莽夫,只能任由其唱重头戏。
“赵子龙英勇无敌,又非无智之人,光凭他们俩只怕难以对付,我有一策,必能助你一臂之力!”刘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来,众人看时,竟然是叠道符,那些符纹形色各异,外人根本看不懂。
“你命人将这些道符贴于府内各处要紧通道,先将刘备引入府中,然后聚众生擒之,他若逃跑,凡是符道之处必有高人暗中守卫,纵使刘备赵云有天大本事,也逃不出道符罗网!”
赵范接过这沓薄纸,有些不大相信,世间还有这等怪事。
其实就连刘琦自己都不相信,这是右军师庞统亲自嘱咐过的事情,应该不会是儿戏。
“好,我速速命人去办,三郡的兵马己经布署在桂阳城外围,虽然为数不多,亦可构成圈禁之势,以防有人进城接应,如此事情便相当稳妥!”赵范见刘琦不是空手而来,心里又放心不少。
“嗯!”刘琦冷吭一声,便不再多说废话。
刘备骑着战马刚刚出现在桂阳城的大道上,便有一群卫兵将下榻处紧密包围,这事他万万不会想到,只是想给东道主一个面子,顺便探探荆州各处最新情报,他现在是孤家寡人消息不通,只能有求于人。
“主公,太守府有些异常!”赵云己经是第二次踏入这里,他明显感到此番非同寻常,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整个荆南就剩下一帮老弱残兵,桂阳乃空城一座,子龙无须担心,我亲自坐镇,四郡太守岂敢再生反心,除非他们不要命了!”有糜氏兄弟守窝,加上赵子龙的护卫,刘备轻松无比,成大事者岂能畏畏缩缩举步不前,不就是个接风宴么,赵范敢怎么样。
子龙暗自吩咐随行十来名卫骑,让他们入院后分成三组,四人留在院内看住马匹,其余两组分别布防前后门,自己不离玄德寸步,一但有变化,便可内外接应。
“哎呀呀,皇叔驾临,蓬荜生辉,三生有幸!”不知是真笑还是肥堆,赵范满脸恭维迎将出来,向玄德行大礼。
“说来我现在也不过是个江夏郡守,和兄弟同级,不用那么客套!”刘备是那种随机应变的人,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跟真的毫无差别,此时两人称兄道弟,不亚于桃园之义。
厅内较之上次更加奢华,酒肉满盂,瓜果平篮,女待左右而立者十数人,可称之为盛宴。
“听闻皇叔莅临荆南,我等特意来见!”韩玄、刘度、金旋纷纷迎至厅口,大家拥簇着刘备入内,弄得赵云不知所措,只能持剑紧跟其后。
“没想到诸位都在,哈哈,也罢,今日真是故人重逢热闹非凡,我刘备何德何能,让大家如此看重!”好久没有过拥簇而行的生活,被失败阴霾许久的玄德振作不少,看来只要德威尚在,民意不减,大事不可弃也。
众人将刘备按到上位,各自退回案上,赵范举起第一杯酒,吆喝声此起彼伏,玄德不得不喝,今日难得有人捧场,必须要给足他们面子,如若荆南各郡鼎力相助,招它几千兵不在话下。
“襄阳一别,甚是想念,皇叔为国操劳,征战东西,为国辛苦,我赵范独敬一杯!”
“赵太守,莫急,今日无事,酒我们可以慢慢喝,你们久居荆南,耳目清淅,有些事我先问问!”刘备常行于酒宴之中,分得清主次,趁着头脑清醒,先将该办的事办完,该打听的消息问完,之后再酩酊大醉无妨。
赵范坠下眉头,没想到刘玄德处事不惊,并没有被他们哥几个捧得不食五味,沉稳得很,于是放下举至胸前的酒杯,沉默不语。
“呵呵,皇叔仅管问,我等知无不言!”生怕冷场会引起客人的警觉,长沙太守韩玄趁机接过话茬,长沙离公安最近,有什么消息自然是他第一个得知,能告知的也没必要死瞒着,反正迟早刘备会听到。
“多谢,我自江夏而来,奉盟主之令安稳荆南局势,以免曹贼势力伸手此地,是故不能及时获取前方军情,荆南可有长江军情,不妨说与我知晓!”刘备把脸偏向韩玄,希望能从他的嘴里探得战局进展,最为关心的是,袁尚此时如何,是死了,还是被曹操生擒。
韩玄张嘴之时,其它三位太守紧张起来,他们深知,该说的可以说,但不该说的千万不要胡乱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