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滑头,我约他今日决一死战,他却推脱到明日,哼哼,不会是怕了吧!”马超带着一旅骑兵驰骋到谷口,望着寂静的山谷嘲笑道。
“曹操向来狡诈,我们还是提防着点,各个方向多派哨探,摸清敌军部队分布情况!”马岱早年随马腾到过虎牢关,当时十八路诸候许多进兵良策都是由曹操提出,后来逼得董卓迁都长安,曹阿瞒立下不少功劳,所以他记忆犹新。
“嗯,贤弟说的不无道理!”马超拨了拨马头,于是引着众人打道回营。
“盟主,曹操如此变故,必是想趁今夜耍些手段,晚上可多加斥候,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也好将计就计!”李儒听闻曹操擅自拖延决战时间,立马赶至马超营中。
“军师放心,我在各处增加了双倍斥候和岗哨,只要对方出谷,必然知晓!”马超偏不信邪,曹军难道会飞不成,骑兵对骑兵,数量上西凉有压倒性优势,谁怕谁。
于是命令各营士兵白天在帐内休息,又在伙食中加了份量,让大家吃饱睡饱,待明日与之决战。
韩遂和士兵们一起用过晚膳,抱着自己的头盔钻进军帐,帐内待卫帮其点着油灯,铺好棉被,这才缓缓退出身去。
卸去厚厚的凯甲,伸手打了个哈欠,白天往各营转了圈,叮嘱那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后撤时动作要快点,免得又成了马超的垫脚石,此番入关,他的七万精骑死伤惨重,现在只剩下不到五万人,而马超麾下几乎是零伤亡。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的女婿份上,以他往日守家如命的性格,定然不会答应,现在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能自耗实力了。
于是掀开被子,将全身包裹起来,想睡个好觉。
“甚么人!”没多久,便听见帐外卫士厉声喝问,像是有什么人想往帐内闯。
“我要见韩将军,有要事相禀!”那人不敢大声,却又坚决不肯退下。
“谁让你来的,有什么要事,说不得么?”门口卫兵自然不敢轻易放人进去,惹是没有主将的允许,随意打扰他睡觉或是放外人进去,那岂不是找死。
韩遂其实早就被他们的对话声惊醒,于是翻身坐起,放下双脚插到鞋里,信步走至帐口。
他用右手食指撩开缝隙放眼望去,见是一名瘦矮的小兵,腰间什么兵器都没挂,想来不知是哪个营的机灵鬼,倒想看看他想说道些什么。
“让他进来吧!”韩遂转身披上外衣,将火盆拖到榻边,漫不经心伸手烤着火。
“是!”卫兵嘴里答应着,同时两人走上去将对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见确实没带违禁物品,这才做出抬腿要踢他屁股的动作,显然是准允了对方的请求。
“小人见过韩将军!”那人转身将帐帘子捂严实,像作贼一般,然后扑伏跪在火盆子底下。
“你是何人,见本将军有何事情?”韩遂刚才想过,也猜不出来人有什么企图,只能不耻下问。
“我从东边来,受韩将军一位故人所托,特送来这个!”那小兵伸手寒入领口,右手在左臂腋下挠了半天,最后掏出一张皱皱疤疤地黄纸来。
韩遂有些惊奇,接过来亮在火光边查看。
竟然是杖大汉丞相御制印章,他瞬间明白了来人的意思。
“那叫你带的话呢,细说于我听来!”韩遂警惕地望了望帐门口,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擅自来见,于是舒了口气。
“他老人家说,若将军肯暗中助其一臂之力,西北平日,便以将军为州牧,愿以虎子配佳人,两家世代永结同心,成秦晋之好!”小兵字字句句照实说来,不敢有丝毫纰漏。
“呵呵!”韩遂将烤火的腿插入靴内,不知是高兴过头还是犹豫不决,坐在原处半天没动静。
他突然想起当年曹操拢络马腾的手段,许其高官厚禄骗入许昌,结果呢,父子诛尽,一个不留,幸好马超本人留守安定,这可是血的教训。
“不会的,不会的,他永远不会善待西凉诸公!”韩遂喃喃自语。
“将军,您说什么?”传话士兵像是有些听不懂,这般回答,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你是通过什么渠道得来的消息?”韩遂突然紧盯着那名小兵,脸上充满疑虑。
“将军这是不信任小人,实话实说,我一直潜伏在西凉军中,在两军交战之时,以特定的方式交接情报!”至于什么方式,他打死都不会说,这是每个情报网终端该有的决心。
“是么,来人!”韩遂从榻上站起来,自顾着穿戴衣裳。
不等小兵反应,外面的卫士己经拥了进来。
“把他押上,跟我一起去见盟主!”韩遂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瘦弱的身躯,对方显然无力反抗,只能举手投降。
马超的大帐内依然灯火通明,他和李儒相对而座,以军师的估计,不出子时,前方必然会传来曹军的消息,虽然只是猜测,有时候时机巧合,便能形成必然。
有快马驰风而来,斥候双脚刚落地,便以最快速度撞入帐内。
“动了,曹军分出两队骑兵,绕到我军左右两侧,转眼便不见踪影!”斥候趁势揉了揉眼睛,这样一直盯到半夜,都顾不上眨动,那个累啊。
“曹阿瞒果然奸诈,他是想埋下伏兵,等明日两军对垒之时,突然出击搞偷袭,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李儒呵呵笑起来,自己的猜测很准,对方拖延时间,果然深藏不轨之心。
“那我们便可将计就计,也在两侧埋下伏兵,让他们往包围圈里钻,哈哈!”马超朝对方伸出大拇指,有高明之士常伴左右,才能够立于常胜不败之地。
两人提起的心随着消息的确认这才回复原处,于是准备散去好生休息,却见又有马蹄声传来。
“盟主,韩将军来了!”门卫刚报过名号,韩遂便搂帐而入,脸上春风得意之色隐藏不住。
“盟主,我捉到细作一名,这家伙是受曹贼之命特来暗中收买末将的!”韩遂迫不及待表功,以此显示自己是多么忠诚于联盟,舍弃高官后禄也不背叛盟军,乃高仁高义也。
李儒和马超互望一眼,一时有些看不懂。
于是韩遂便将入夜之后,这名暗探从求见到入帐之后两人的对白都复述一遍,又拿出曹操的丞相大印。
“真乃天助我也!”李儒看了看印迹,确定是曹操的不假,于是围着被押进来的那名小兵转了几圈。
“军师的意思?”韩遂见对方比自己还兴奋,亦觉得奇怪,莫非军师又有什么妙计克制曹贼。
“呵呵,韩将军大仁大义,不为权谋所笼络,真乃英雄也!”李儒并没有明说,而是转身替马超夸赞起这位岳父来。
“不敢当,当年马腾兄的前车之鉴我不得不三思,曹操对我西凉之众恨之入骨,不会轻意放过我等,此贼善于搞分裂瓦解,我们可不能上他的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