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浔觉得火苗从心口一路燎烧到喉咙,窜上了脑海。
他手背经络因为怒气变得异常鲜明,指骨凸起,攥着食盒的提手,片刻后难以自制地恶狠狠将食盒砸在一边!
“砰”一声巨响。
食盒被砸在地上,弹起滚了两圈,盖子裂开。
里面的食物洒落一地,香气弥漫,吸引到了附近游走的流浪狗。
流浪狗瞧着不远处站着的男人,短暂犹豫几秒,饥饿战胜惧怕,一哄而上争抢食物。
傅浔盯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转身,大步离开,回到公司。
从秘书处经过的时候,秘书处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傅浔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森冷气。
而后瞧着跟着出去一趟,回来后收敛神色的谢怡,用眼神询问。
谢怡叹口气,轻轻摇头。
今天狗老板狂犬病又发作了,准备好被他压榨吧。
秘书处的几人面如死灰。
她们都没来得及叹气。
进了办公室的傅浔,忽然开门走出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傅浔一眼瞧见了南初挽的工位。
她座位上的文件夹叠放得十分整齐。
他盯着空无一人的工位瞧了片刻,脸色阴沉地一把将上面的文件扫落在地。
又恶狠狠一脚踹开办公椅,男人才面色难看的重新回到办公室。
秘书处鸦雀无声。
一群人大气不敢出。
直到好一会儿过去,屋里的人才缓缓松了口气,扭头去瞧谢怡。
谢怡也面色很不好,只轻轻摇了摇头。
秘书处的一群同事在内心哀嚎,埋头看着手里的工作,纷纷祈祷,南姐什么时候能回来?
希望一定要早点,救救他们!
但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不仅他们,傅浔也是。
傅浔原本等着第二天,南初挽来公司的时候找她问个清楚。
却在第二天一早来到公司的时候,发现南初挽的人根本不在。
工位依旧是空荡荡的。
上面的文件还是谢怡恢复的原样。
傅浔脸色阴沉,第一时间问谢怡:“她人呢?还不来上班!?”
谢怡提着气:“傅总,南姐请假了。南姐伤还需要恢复,直接用了年假,她腿受伤了,现在不方便行动,所以假已经批准了。”
谢怡一边说着,一边调出请假的审批流程。
就见里面写了理由,还附带了伤口照片。
是真的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傅浔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变好,反而在看见审批流程后,脸色更黑。
请了年假?
那好几天之内,他是没办法见到南初挽了。
她还拒接他的电话。
是一心想着辞职,所以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了吗?
这个念头从傅浔脑海中滑过。
下一刻,傅浔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画面。
昨天,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霍时衍出现在了里面。
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就是腿受了伤。
他额角抽痛。
不是吧?
应该不会这么巧合。
……但霍时衍到底为什么那时候正巧在那家医院?
刚好他前脚抱着那个女人离开,后脚他上楼,护士就告诉他,南初挽被她的“男朋友”接走了?
过于的巧合。
傅浔又去想,那次他问南初挽认不认识霍时衍。
南初挽的表情坦坦荡荡,不像是作假。
她哪里来的机会认识霍时衍呢?
连自己都跟霍时衍那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交集不多。
那个伪君子应当也不会与南初挽产生关联。
话虽如此,傅浔脑海中却仍旧是电梯里那个女人被抱着时,露出的纤细小腿,与那双伶仃细瘦的脚踝。
傅浔这一天在公司都心不在焉。
他生了疑心,就没办法再轻易打消。
既然南初挽请假,在家待着,那他就上门去,看南初挽怎么躲着。
打定主意,傅浔心情才愉悦了些许。
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傅浔便早早离开公司,开车去南初挽住的老小区。
傅浔半道还停车买了东西。
在家里休养生息的南初挽,靠着客厅里的沙发,盘腿坐着,与外婆一起看电视。
南老太太刚进厨房去给南初挽切水果。
门口响起“笃笃”敲门声。
“宝宝你坐着,我马上去开门。”
南老太太在厨房担心南初挽的脚。
南初挽已经踩着拖鞋,翘着脚蹭到了门口:“没事呢外婆,就两步,我能开。”
南初挽的话音刚落下,她看见了门外站着的人。
男人脸上甚至挂着笑容,看起来温顺有礼,一副收到了极好教养的矜贵模样。
傅浔两手提着礼品,温和的眼神在看见南初挽的瞬间,沉了下去,透出一种含着怒意的阴冷与偏执。
南初挽险些反手将门关上,但傅浔显然对她很有点了解。
他一脚卡住了门框,要往里走。
南初挽脚不能用力,费劲地抵着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为什么到这来!?”
他为什么到这来,南初挽难道不清楚吗?
傅浔没做声,他脸上笑容礼貌得要命,对着南初挽身后道:“外婆,挽挽病了,我来看看她,一道给您带了点补品。”
南初挽脸色僵住,不得不放下抵着傅浔的手,让他进来。
想到傅浔不知道还要在这呆多久,南初挽干脆回了自己房间。
傅浔盯着她的背影,在沙发上坐下。
南老太太笑眯眯的,很是惊喜到:“是傅浔呀?快进来!挽挽这孩子不小心把脚弄伤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不能下地多走动,你快坐下,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呢,这孩子。”
傅浔在长辈跟前,全无对着南初挽时的偏执样,要多礼貌有多礼貌。
他将东西放下,属于老人的补品给了老太太,还有水果跟带给南初挽的东西。
礼数周全,温柔又体贴,还记挂自家外孙女。
南老太太对傅浔其实满意得不得了,瞧见他就忍不住笑意往外冒。
可惜了,他的妈妈,傅夫人不喜欢挽挽。
南老太太多精明一个人,活了这么多年,谁喜欢自家孩子,谁不待见自家孩子,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傅夫人平时倒是也装得很温和,可她不喜南初挽,南老太太是早就知道的。
要是真嫁给傅浔,有了这么个不喜欢自己的婆婆,她家挽挽过去不知道要在那种豪门里受多少苦。
南老太太可舍不得。
傅浔坐下后,南老太太给他倒了茶,笑容慈祥地询问:“傅浔啊,听说你办了订婚宴,跟哪家的小姐订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