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什么，孔励同志，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不然的话，你怎么会未经传唤就自己来了呢？”
面对着我的疑问，李少杰宛如一只成了精的狐狸一样，眼睛一眯道。
不愧是体制内专门负责监管人员的人，李少杰说话绝对属于滴水不漏的那种。
他这番话虽然明白挑明，可面对着我的问题，他非但没有回答，还顺带着反将了我一军，看来，这个李少杰也不简单啊？
想到这，我心里不由地加了一丝小心，“李处，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啊，我是担心会牵扯到我，所以才主动上门的。”
“呵呵，孔励啊，这里就咱们三个，没有第四个人，既然你人都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见到我继续选择跟自己打太极，李少杰也不生气，只是沉声道：“既然你不想主动交代，那我也只有按照程序来了。”
说到这，李少杰稍微梳理了下思绪，然后又把打开的录音笔放在了办公桌上，这才开口道：“昨天晚上，你在金鑫有没有见到田洪？”
“只能说见到了一个长相略像的人”，我眉头微皱，想了想道：“其实无论外貌还是穿衣打扮，那人根本就不像是田队长，不过，后来我听说，田队长是乔装打扮了。”
“主要我跟田队长也算不上太熟，也就没有太关注这件事情，昨天毕竟是金鑫第一天开业的日子，客人太多了。”
“略像？呵呵”，听到我的口述，李少杰不由地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了一声，“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个人就是田洪！”
“孔励，你现在最好把你昨晚看到的事情全部告诉我，而且绝对不能有任何撒谎的地方，否则，等到一切调查清楚，可就全都晚了！”
给了我一记口头警告，李少杰想了想，继续道：“说说吧，昨晚田洪到了金鑫以后，全都干什么了？”
“好像也没干什么吧？”
我皱着眉头，故意作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口中喃喃道：“我记得他进去以后，就直接坐下来玩牌了，是这样吧？”
“嗯”，见到我望向了自己，猴子用力点了点头，补充道：“好像是九点左右到的，一直玩到关门。”
李少杰闻言，紧跟着问了句，“你们几点关门？”
“差不多12点左右吧，不过昨晚丧彪特意通知我提前关门了一会，说是有事情要办。”
“有事要办？什么事儿？”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摇了摇头，眼珠子滴溜一转，突然道：“不过我记得好像在客人走的差不多以后，丧彪便把田队长请到了VIp室对吧？”
“嗯，我记得那时候场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猴子点了点头，装腔作势道：“不过他俩进去以后，丧彪就把门给关上了，里边的事情，我就看不见了。”
“那按照你俩的意思，等于说是丧彪和田洪单独在VIp室里呆了一段时间对吧，大概多久？”
一听这话，李少杰的眼前瞬间一亮，似乎是捕捉到了关键点。
“大概……差不多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吧”，我不确定的说了句，说话间，又朝着猴子道：“确切的时间你知道不？”
“我哪知道啊？昨晚那么忙，我哪有功夫答理这些事情……”
猴子摇了摇头，跟我配合的堪称天衣无缝。
见到我俩所表达的意思大致相符，李少杰也没多想，只是继续问道：“那田洪出来的时候，你俩都看见了么？”
“我没有，你呢？”我摇了摇头，继续示意猴子开口。
“我倒是看见了”，猴子想了想，下意识道：“当时田队长看起来好像挺匆忙的，对了！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箱子。”
“箱子，什么箱子？”
李少杰这话明摆着就是明知故问，这一点，我知道，猴子同样也知道。
“就是一个这么大的小箱子啊……”猴子一边说着，还专门用手比划了一下，“不过当时田队长挺着急的，拎着那个箱子就走了，我也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这个披着人皮的混账！”
一听这话，李少杰气的脸色铁青，猛地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办公桌上。
接着，见到我和猴子都被他的这一举动“吓得变了脸色”，李少杰这才连忙改口道：“你俩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俩，我说的是田洪！”
稍微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李少杰继续道：“对了，你俩刚才说田洪到了金鑫以后，就开始玩牌了，那他是赢了还是输了？”
“赢了啊”，这一次，几乎是李少杰话音落下的同时，我便斩钉截铁道：“而且还赢了不少呢！”
有时候，装糊涂也要像个样子。
昨天田洪在金鑫无疑是最大的赢家，如果这事儿我都装聋作哑的说不知道，难免李少杰会对我之前的话产生怀疑！
“大概赢了多少？”
“呃……”我故作深沉的思考了一阵，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沉声道：“大概得有几十万的样子，只多不少，这事儿当时场子里的人们都看见了，田队长昨天的手气是真的好，几乎每把都……”
话没说完，我就主动闭上了嘴，因为我看得出来，李少杰此时的脸色，已经是越来越差了。
“这个混账！”接连喘了几口粗气以后，李少杰皱着眉头扫了我一眼，再次开口道：“关于张耀祖和田洪的关系，你俩知道多少？”
“丧彪和田队长的关系？”
下意识的挠了挠后脑勺，我琢磨了半天，这才摇了摇头，“李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跟丧彪也是刚刚合作，他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清楚啊……”
“希望你是真的不知情吧”，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李少杰这才叹了口气，“孔励同志，你应该可以对你今天的言行负责吧？”
“可以！”用力点了点头，我言之凿凿道：“只是希望李处还能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我可以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这里边的事儿啊……”
“好了，既然你能够主动坦白，就应该相信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处理结果！”
撂下这句话以后，李少杰也不啰嗦，直接下达了逐客令，“孔励同志，我手头还有一些工作，要不你看？”
“那我就不打扰李处了！”一听这话，我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接着，在李少杰的亲自陪同下，我和猴子缓步走出了办公大楼。
“励哥，看这样子，田洪这次是悬乎了。”
跟李少杰道别后，望着李少杰离去的背影，猴子忍不住惆怅道。
“是啊”，我点了点头，目光也随之望向了办公大楼的某一个房间，喃喃道：“只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