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我本来打算回家去看看我爸妈,可一通电话来电,却让我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田洪点名要见我!
重新回到Jw大院的时候,李少杰和鲁岳已经站在大院的一个篮球架子旁边,抽着烟等着我了。
“孔励同志,真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跑一趟了”,见到我从车上走下来,李少杰率先甩飞了烟头,然后快步迎了上来,朝着我客气道:“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田洪说了,不见你就什么都不招。”
“没关系的李处,配合机关单位办事,是我作为一名公民的义务”,跟李少杰客气了句,我还不忘继续道:“那就麻烦李处带路了。”
“这个好说!”
李少杰连连点头,刚要领着我走进办公大楼。
“李处稍等一会,我跟我兄弟交代点事儿哈”,不成想,这时候鲁岳却是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然后就把我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兄弟,看这架势,田洪估计是要狗急跳墙拉你下水,你说咱们用不用先跟萧广义那头打个招呼?”
“不用,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现在这形势,估计田洪也翻不起太大的浪来”,我稍微斟酌了下,还是摇了摇头,“而且,我也不认为田洪是那种无中生有的人。”
“那成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劝了,不过你放心,刚才李少杰已经跟我说了,他会将你俩安排在一个私密的会客厅里,那里边的窃听设备全都关闭了,你也不用担心待会的谈话被其他人听见。”
鲁岳点了点头,说话间就要往办公大楼的方向走去。
“不是鲁哥,你确定李少杰是这么说的?”
鲁岳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我心底打起了拨浪鼓:
按照上午跟李少杰接触的感觉,这李少杰貌似跟我,或者说跟萧广义并不算过于熟络,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少杰此举,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只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既然同舟不同路,那李少杰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谁知道呢,反正他刚才是这么跟我说的。”
鲁岳本身就没什么心眼,属于一根筋的那种,这种事情,我都犯嘀咕,更别提他了。
“孔励啊,你可现在可以进去了么?”
见到我站在原地踌躇不前,李少杰忍不住开始催促了一句。
“哦,可以了,麻烦李处带路!”
既来之则安之,想不通的事情,也只能暂时不去想了。
朝着李少杰点了点头,我快步走上去,一行人直接走进了办公大楼。
跟鲁岳跟我形容的差不多,李少杰给我和田洪安排的房间,好像是他们内部开会用的会议室,这种地方是肯定不会有摄像头或者窃听器的。
见到这一幕,我心中对于李少杰不由得变得更加好奇起来。
“孔励,你稍等一会,我已经让人去带田洪了。”
递给我了一瓶矿泉水,李少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领着鲁岳和猴子离开了。
咔嚓~
时间不长,会议室的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接着,一个穿着制式西装、胸前还挂着国徽徽章的年轻人率先走了进来。
见到我坐在沙发上,年轻人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朝着门外道:“进来吧。”
啪嗒~
几乎是年轻人话音落下的同时,双手戴着手铐的田洪,已然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一日不见,原本心高气傲、高高在上的田洪,已经落魄的不成样子了。
他的头发虽然还算整齐,但一看就没有经过梳理;脸庞虽然略有血色,却掩盖不住蜡黄的事实;甚至,就连他的眼神,也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光泽,有的,只是无尽的幽怨与空洞。
至于他手腕上铐着的那副手铐,则是闲的更为滑稽:
这么多年,被田洪戴上手铐的人早已不计其数,可这副冰冷的手铐靠在田洪手腕上的一幕,貌似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田队!”
见到田洪进屋了,我连忙站起身,朝着他喊了句。
“呵呵……”
面对着我的招呼,田洪置若罔闻,根本没有回应,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在那名年轻人的命令下,缓缓地坐到了我的对面。
这一声冷笑,给我的感觉很奇妙:
有不甘、有惆怅,但更多的,还是绝望!
“时间为三十分钟,田洪,你最好不要搞花样!”
聊下了这句话,年轻人转身直接关门走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我和田洪两人对坐着面面相觑。
“田队,抽根?”
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我摸出一根香烟,朝着田洪比划了一下。
田洪见状,也不啰嗦,双手向前,直接从我手中接过了那根香烟,然后在我的帮衬下,点燃了香烟。
啪嗒~
同样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后,我先是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烟雾,这才沉声道:“一听Jw这边的同志说你想见我,我马上就过来了。”
“那是一定的,这一幕,你不应该做梦都想看到么?”
田洪嗤笑一声,总算是说出了走进会议室后的第一句话,“孔励,说真的,我想过会败给你,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快。”
“如果你不是警察的话,我应该不是你的对手”,我摇了摇头,并不同意田洪的话。
我说的的确是实话,田洪是个极富心计和头脑的人,之所以败得这么快,主要还是萧广义给他的压力太大,他急于找出可以扳倒我的证据,反倒是被我抓住了机会,露出了马脚。
“不用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来安慰我,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我认”,没有跟我在这件事上掰扯,田洪叹了口气,忽然无比郑重道:“可以跟我说说么?”
“说什么?”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说到这里,田洪自嘲般的笑了笑,又补上了一句,“或者说,我输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