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主上。”两人急忙跪下谢恩。
站在一旁的尹嵩冷冷的瞟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就是三少主尹岸把川夫人气病的事情了,嫡长主尹嵩提议直接把三少主尹岸抓回来,不过六少主尹峥替三少主求情,念在尹峥刚立了功,老川主同意让六少主试着劝说三少主回宫。
早朝一过,尹峥拉着尹岐急冲冲的跑出宫门。
“慢点慢点老六,是你劝三哥回来,你拉着我干嘛啊。”
尹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才低声开口:“你真的是主动请缨帮助锦衣卫的?”
“不是……怎么可能,锦衣卫我躲都来不及呢,是尹月硬把我推上去的。”尹岐趴在弟弟身上咬耳朵。
“那就奇怪了,锦衣卫素来中立绝不偏袒任何一位少主,更不会参与党争,如今尹月明显卖了你一个人情这是为何,开府上朝,这个人情可是巨大。”
“我怎么知道啊,老六你聪明,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你先说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昨天没看到川夫人之后吧……”尹岐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然后他就把我踹出去了。”
“这就奇怪了,明明是他把你推上去的,为何说你主动请缨,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过能开府上朝是好事,你家郡主不是早嫌宫里太闷,想开府了嘛,你这次开府也能让她高兴高兴。”
“那姑奶奶高兴好啊,只要她别打我就行啊,你看看这给我打的,你看看这胳膊,这腿,还有后背,没事儿就打我,现在还疼呢。”两人说着离宫门越来越远。
同时,嫡长主尹嵩也跟着老川主回了内宫,刚进宫门男人就发出了他的疑问。
“主上,老五写文章都写不明白怎会?”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次救灾平乱都是丹川灾民,尹岐的夫人正是丹川的上官郡主,这次平乱赈灾都是她做的,老五不过是从旁协助走走过场罢了,至于主动请缨,也是上官郡主拉着老五去的,这些折子里写的都是清清楚楚。
是我故意把功劳都加在老五身上的,他如今年龄也够,也从学堂结业了,按理来说应该开府上朝,可他学业不精又寸功未立,一直未曾开府,如今他们夫妻一体把上官郡主的功劳给他开府是理所当然,也能保存咱们新川的面子,不然他迟迟不开府,天下人都以为我们新川的五少主是个傻子,会让天下人耻笑。
他开府之后,我并未打算给他职务,先让他沉淀沉淀,你是嫡长主,老五上朝之后还要你这个做二哥的还要多多提携教导才是。”
“我明白了,父亲。”
“你要把十五之后送去丹川的物资好好查验,仔细核对,多用用心,让户政司别在中饱私囊,缺斤少两,这次是物资尚未出库,如果物资已经出库抵达丹川就算你是嫡长主,尹月也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明不明白!”
“儿臣明白。”
“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男人躬着身子退出宫门,关节发白,拳头攥的死死的,脸上的肌肉绷不住的狰狞。
领了劝说三哥的差事,尹峥出宫后也并未直接前往,而且去了那个隐秘的阁楼,权力滔天却不涉党争的锦衣卫突然推了毫无夺嫡希望的五哥一把,让他觉得心有不安,果然少傅戴笛已经摆好棋局等候。
“先生。”
“坐不住了?”
“有点。”
“锦衣卫的折子除了主上谁也看不到,不过尹嵩和你一样好奇,为了你的千秋大业,老头子我去偷听了主上的墙根,尹月的折子里写了上官郡主的功劳,但为了保全新川的颜面,主上把功劳加给了五少主,这才让他得以开府。”
“学生,多谢老师。”尹峥站起身子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
“无妨,既然选择了你,我便会全力助你,三少主那边你准备如何。”
“已经准备妥当,这次川夫人一病,三哥回宫是必然,他是聪明人,自己也知道,如此便与这次处理暴民一样,都是白捡的功劳。”
“你既知道这是白捡的功劳,主上便也知道,五少主开府对你上朝来说是个好事,比你年龄大的都已经开府,下一个就是轮也该轮到你了,但你毕竟年龄没到,这两件小功劳,还不足以让你提前开府。”
“这我自然明白,完事开头难,如今我已经成功进入主上视线,已然算的上一种成功了,老师,请恕学生公务在身今日不能陪您下棋了,学生先行一步。”
“无妨,去吧。”
尹峥在又行了一礼之后离去,老人坐在软垫上注视着眼前的残局。
“尹大人,六少主如何?”老人缓缓开口,一位穿着红色飞鱼服的青年自屏风后走出。
“如果他今天不上这阁楼,倒是勉勉强强,如今~只能是马马虎虎吧。”
“六少主刚刚走上夺嫡之路,还不成熟沉稳,能得一句马马虎虎已经是夸奖了,不过如今尹大人来到这阁楼之上不就是代表着大人对嫡长主已经完全失望了吗。”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窗外威武煊赫的新川都城。
“如果尹大人看了六少主的书考文书,说不定评价便不是马马虎虎了。”老人站到青年身边,感受风从耳边吹过。
“取消苛捐杂税,只在夏秋两季征税,每户按可劳作人丁征收,对老弱病残,鳏寡孤独者皆免税……”青年的语气平淡到没有任何起伏却吓的身边的老人一身冷汗。
“书考试卷,我只给主上一个人看过……”教书几十年的老先生双目圆睁,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半晌才发出一声长叹:“锦衣卫,当真可怕。”
“抱负虽有但空谈误国,马马虎虎已经是赞誉了,如今天气虽说不冷但阁楼风大也容易着凉,先生下午还有书院的课程,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吧。”
戴笛低头的瞬间,青年消失在阁楼之上,穿堂的风掠过,激的老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