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兄弟两个下馆子
李文壮向许副军长敬了一个军礼，一溜烟地冲向主峰冲去。
“好小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许副军长冲着强娃子的背影大叫一声，却眼看着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红军打下剑门关以后，一路势如破竹。在短短的二十四天中，先后攻占了阆中、南部、剑阁、昭化、梓潼、青川、平武、彰明、北川九座县城和江油县的中坝镇。
控制了东起嘉陵江，西迄北川，南达梓潼，北抵川甘边界，纵横三百里的广大地区，共歼敌十二个团、一万余人，红军发展到五个军、十一个师、三十三个团，连同地方武装一共拥有九万多人。
蒋介石南昌行营驻川参谋团主任贺国光急忙给蒋介石发电报，惊呼：“红军”企图以江油、中坝为新的根据地，此两地给养充足，交通便利，既可进川西，又可退据陕甘和川北，再向东窜，亦属自如。”
蒋介石据此判断红军有北出陕、甘，南攻四川省城之势，急令胡宗南的中央军撤回陕、甘，又令刘甫调动十三个旅回防省城。
秦巴红军这一役。不仅打退了敌人对自己的威胁，还总共牵制了国民党军一百八十三个团的兵力，有效地减轻了中央红军的压力，使其有了短暂的喘息机会。为中央红军转战川黔边和云南，再顺利渡过金沙江，挺进川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秦巴红军利用敌人慌忙调兵遣将，四面设防的空隙，趁机将大本营移到川北重镇中坝。
地处四川盆地西北角的中坝镇，上通甘陕，下达成渝，水陆交通方便，是川、陕、甘三省的物资集散地，是秦巴大道的咽喉，是川西平原的北方门户，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曹魏的邓艾就是偷袭阴平，取下中坝，进而攻下江油，直逼绵州和蓉城，灭了蜀汉。
涪江自北向南从中坝穿流而下，两岸形成的冲积平原，土地肥美，中坝又有“川北粮仓”之美誉。秦巴红军突破乌龙江防线之后，以中坝作为新的根据地，一时间，红军和从秦巴根据地撤退来的部队、机关、后勤人员共计十多万人云集到小小的中坝镇。
李文壮、李文烈兄弟俩也跟随所在的部队转移到了中坝。这天是个休息日，他兄弟俩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他们相约上街去玩耍。
李文烈和二哥文壮走在中坝镇的花园路上，他皱着鹰勾鼻子，嗅着从道路两旁饭馆里飘出来的扑鼻肉香，禁不住“啧啧”地咂着嘴巴，禁不住地摸摸衣兜里“咣咣”作响的十个大洋。
李文烈忍不住地对李文壮说道：“二哥，出来这么久了，还没有尝过一滴油水，早就‘涝肠刮肚’（很饿的意思）了，我们进去吃一顿嘛！”
李文壮也有好久没有尝过肉的滋味了，点头说：“好！我们俩兄弟今天就下馆子吃一顿。”
李文壮带着弟弟进了饭馆，掏出一个大洋交给老板，给弟弟和自己各要了一碗“红烧肥肠”、一碗“城边肉圆子”和一大碗“冒二头”白米干饭。
“中坝镇的“红烧肥肠”是闻名全川的名菜。做这道菜的工序十分复杂。先要挑选上等的猪大肠头子，分别用面粉和菜油进行反复搓洗干净，放进滚烫的开水锅中氽一下，捞起来倒在预先铺在地面的刨花上，滴几滴醋，搅拌均匀，迅速用瓦盆扣住，使肥肠“扯点地气”，去掉的腥臭味。
然后把肥肠切碎，放入锅中，用菜油干煸一下，加上“郫县豆瓣”、生姜、花椒和“中坝口蘑酱油”爆炒出香味，添上高汤用大火煮开，撇去浮沫，再放上“三奈”、“八角”、“茴香”、“肉桂”“白叩”等十几种名贵香料，用慢火炖熟，起锅时，加点“冰糖”和“醪糟”。
这样烹制出来的“红烧肥肠”，看上去鲜红油亮，闻起来香味扑鼻，吃在口中香糯、粑和，十分“挡潮”（解馋的意思）。
“城边圆子”更是中坝镇的一绝。
是把猪后腿的精瘦肉放在青石上，用铁棒反复锤打成肉泥，再用“豌豆淀粉”和鸡蛋清加秘制调料拌匀，挤成圆子，放在鸡汤里煮熟，吃在口里细嫩化渣，又有嚼劲。
李文壮和李文烈兄弟俩，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油腥了，吃着香辣解馋的肥肠、细嫩又有嚼头的肉圆子，有说不出的高兴。
李文壮吃得津津有味满头大汗，猛然觉得后背被人打了一巴掌，他筷子上夹着的一颗肉圆子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他恼怒地扭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兴奋地大叫了一声：“秦红兵！”
“原来是你们两个‘饿怂鬼’（嘴馋的意思），在这里偷嘴哟！”红兵满脸笑容地盯着他们。
“你咋个来了？”李文烈听到哥哥的喊叫声，抬起头来，看见是红兵，也大吃一惊，他嘴巴里正含着半截猪大肠，又舍不得吐，就口齿不清的问起秦红兵。
“我咋个就不能来？”红兵白了他一眼，又揶揄地说：“张主任听说你们玉儿姐有喜了，让我买一碗肉圆子送过去。”
“什么？玉儿姐有喜了？”李文烈意外惊喜地问。
李文壮噘着嘴巴，埋怨地问：“买一碗咋个够？”
“能够买一碗就不错了！”红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伤感地说：“我晓得她是你姐姐，你心疼她。可是，你晓得不知道，为买这碗肉圆子，张主任把她一个月的薪水都贴进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文壮连忙解释，又补充地说道：“我晓得红军讲究官兵平等，他们当首长的薪水不高，现在市场上的物价又贵，我花了一个大洋才够我们俩兄弟吃一顿呢！”
“哥哥，我们出钱买给玉儿姐吃！”李文烈慷慨大方地说。
“说得对！”李文壮满意地看着弟弟，他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走到饭馆柜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