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强娃子想起往事
强娃子望着羚牛消失的方向，有些贪婪而失望地问熊国兵。
“我给你说啊！”熊国兵瞧了他一眼，故弄玄虚地吹嘘：“我爹从前用一截羚牛角做了一个马鞭子,有一次他到省城去，被懂行的人瞧见了，提出要拿两匹‘伊犁马’换他手中的马鞭子，他都不干。”
“真的有那么值钱吗？一匹‘伊犁马’，至少要抵两头‘秦川牛’呢！”强娃子惊奇地反问他，又自作聪明地说：“肯定是你那个鞭子上头，还装饰得有金呀？银呀？或者玉嘛！”
“一条马鞭子装饰那些东西干啥？我爹只不过是在羚牛角做的手柄和皮子的连接处镶了一个铜箍箍而已。”熊国兵不屑一顾地说，又向他吹嘘：“去年，我把这条马鞭子送给了任旅长，他竟然回赠了我一挺轻机枪，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李爷爷！”
“你不能再喊我大爷爷叫李爷爷了！”李文壮纠正他说：“应该喊爷爷才对！”
“别打岔！”强娃子不耐烦地喝斥弟弟，又惊奇地问熊国兵： “姐夫，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熊国兵肯定地回答，又怕他不相信，就给他解释：“你不知道！羚牛角是名贵的中药材，性寒，可入药，能平肝气，清热镇惊解毒，还可治内热、头痛、眩晕、狂躁等疾病，你出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呢！除了羚牛角，还有皮子和骨头也十分值钱，如果再遇到它肚子里长得有‘牛黄’的话，就更不得了哟！”
“真没有想到，子午山上还有这么值钱的羚牛！”强娃子无不感慨地说。
“岂止是羚牛哟！”熊国兵洋洋得意指头崇山峻岭：“子午山连着秦岭，近几年天干，秦岭山上的水少了，树木和草少了，小野物也少了，山上的豹子、羚牛、金丝猴，还有最珍贵的‘大猫熊’经常跑到子午山来找吃的……”
“什么又叫叫‘大猫熊’嘛？”李文壮好奇地问。
熊国兵看了他一眼，无不得意地回答：“大猫熊’是一种长得像狗熊，但是却非常温顺，身上的皮子是黑白相间，眼睛是个黑眼圈的野兽，非常值钱！光绪末年，来了几个外国人在秦岭山上钻了大半年，都没有捉到一只。听说一只大‘猫熊’能够换几架飞机呢！”
强娃子不相信地问：“是不是真的哟？你不是说，连外国人都没有找到大‘猫熊’吗？”
“咋个不是真的？”熊国兵对他说：“当年，我和爹在子午山时，在一个财主家就看见过一张大‘猫熊’皮子，还是他爷爷手上传下来的呢！听说就是那一张皮子，可以换两百亩土地呢！”
“真的呀？如果我们今天能够打一只‘猫熊’，我们也不用到汉中去买马了！” 李文壮兴奋地说。
“咋个不买马呢？” 强娃子不满意地瞪了弟弟一眼，又安慰弟弟：“我早就盼着跟姐夫学骑马了，好不容易请大爷爷说服了妈，她才让姐夫带我们去买马。只要我们俩弟兄学会了骑马，凭着我们的枪法，还不愁打不到‘在猫熊’和‘羚牛’？”
“大哥，你不要光是想到买马！” 李文壮却不买他的账，又挖苦地嘲笑他：“妈这次同意我们跟着国兵出来，主要是叫我们买几头‘能耕牛’回去，妈和那些大婶还等着‘春耕’呢！”
“牛也要买，马也要买嘛！你急个什么？”强娃子没好气地教训弟弟。
“我晓得，你一背着妈，就要翻筋倒拐，想此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做！”文壮顶撞强娃子，又威胁他：“小心我回去了给妈告你的状！”
“你敢！”强娃子却摞着拳头威胁弟弟：“小心我凑你！”
“你敢！”李文壮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他。
“你……”
“强娃子！不要和你弟娃闹了！”
熊国兵见他兄弟俩争得面红耳赤。连忙制止强娃子继续说下去，他怕李文壮不高兴，又对他解释：“你弟娃说得对！你们这次出来主要是买几头‘能耕牛’回去！山上也确实需要牛！我和李爷爷平时守在金溪坝，也难得回去一趟。现在，李家山上，除了你们两个男人，全是老弱病残和孤儿寡母，一年到头都是靠你妈、玉儿和你们俩兄弟操持，眼下开春了，没有牛耕地，庄稼就种不下去，那么多人吃什么呀？”
“就是嘛！买牛也是回去帮我们做活路嘛！” 文壮连忙附和。
强娃子听到他们说到这里，又想起了往事，恨恨地说：“你们说起做活路，我就想起我们李家山的孤儿寡母，老子就恨不得把马家人全部杀死！要不是他们当年血洗我们李家山，我们李家山也不是现在这个冷清清的样子！”
“你才是说的是正话嘛！”文壮到底年纪小，听到哥哥说起这些，就忘记刚才和哥哥的争吵。
强娃子听到弟弟这样说，更加感慨万千，他对熊国兵说道：“姐夫，我们李家山如果再多有几个男人，我就跟着你到金坝参加自卫队，也就用不着守在山上同那些孤儿寡母混了！”
“你不混？我看你是巴不得呢！” 李文壮却不相信哥哥，又开始揭他的短：“昨天，又有几个婶子到妈那里告了你一状，我看你要小心点！”
“哼！她们告我？我不告她们才怪！” 强娃子也不以为然：“我一个大小伙子被他们几个寡妇占了便宜，她们还说是我的不对？”
熊国兵虽然不知道强娃子和贺秋菊的事，但却晓得强娃子经常跑去占那些女人便宜的事。他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