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0八章 这样你也不吃亏
总指挥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吹了几口，“咕噜，咕噜”地喝了一气。
他放下茶缸，掏出一用羊腿骨做的旱烟杆，慢条斯理地裹上一卷烟，吞云吐雾般地咂起来。
几位高级将领陆续进来了，他们瞧见总指挥和参谋长，连忙上前敬礼。
红军指挥员们进了祠堂后，有的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考虑着今天咋个发言，有的则嘻嘻哈哈地说着笑。
他们都在等着决定秦巴红军命运的鄂豫皖中央局书记兼军事委员会主席秦巴红军首长的到来。
强娃子坐在祠堂的角落边，不安分地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怀好奇地盯着进进出出的人。
一个身材结实，长得一对浓眉大眼的指挥员走到他面前，打量着强娃子腰上插的驳壳枪，对他说道；“小鬼，你的枪不错呀！”
强娃子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这人年纪不过就是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也大不了自己多少，却老气横秋地把他叫“小鬼”，心里就有些不安逸。
他明明晓得，今天来开会的这些人的官职，最小也是个团长，同他大爷爷在“一斗米军”中的官职不差上下。
但他天生是个“二杆子”，根本不管眼前这人的官大官小，有意做出惹他生气的样子，洋洋得意地掏出枪来，拿在手中，炫耀着说：“咋样，德国造！驳壳枪！”
“枪好，不一定就枪法好哟！”浓眉大眼的指挥员戏谑地嘲笑起来，拍着自己身上背的盒子枪，问他：“敢不敢比比枪法！”
“咋个不敢？”强娃子从长这么大，还没有怕过谁，他脱口而出地问：“你说咋个比？”
指挥员望着门口，指着天上飞的老鹰说道：“我们打它！怎么样？”
强娃子抬起头来，从门口朝天上望了望，一只老鹰高高地在蓝天白云下迎风翱翔。
强娃子难免有些心虚，他开始盘算起来：“如果说打枪，我是没有怕过谁。可是我身上的驳壳枪是前天救马兰香时才捡来的，我还没有来得及使用过，能不能打得准，心中还没底。而眼前这个趾高气扬的家伙，是个军官，他腰杆上的盒子枪，肯定用顺手了，我万一比不赢他，脸就丢大了。”
强娃子把大眼珠子一转，瞧见了旁边站着的警卫员们身上背的快枪，就计上心来。
开口说道：“打老鹰也没有什么！只是我的枪好，我怕占了你的便宜，我们不如把那些当兵的快枪借来比，这样你也不吃亏。”
“好啊！有种！” 浓眉大眼的指挥员高兴地说。
站在旁边的那些无所事事地等着开会的红军指挥们，听说有人要比枪法，纷纷跑过来凑热闹。
浓眉大眼指挥员的搭档，团政委闻盛世闻讯跑过来，对他叫道：“老许，就按这小伙子的办法比，我去给你们借枪！”
闻政委跑过去，找警卫连长借了两支步枪，他拿过来，分别在枪里装上一颗子弹，又把子弹推上膛，对他们说：“你们两个自己挑！”
那个叫许团长的指挥员大咧咧地指着强娃子说道：“让小鬼先挑。”
强娃子晓得他是托大，不好拂他的面子，就伸出双手，随便从闻政委手中拿过一支枪来，说道：“惭愧，我占便宜了。”
强娃子看见许团长也把枪拿在手上了，就学着马兰香称呼张玉笛的口吻，客气地向许团长问道：“首长，你说咋个打？”
“由你说！”徐团长若无其事地回答。
强娃子盯着他，笑了笑，说道：“好嘛！你是首长，你打老鹰头，我是无名小辈，就打老鹰的左爪子。”
在场的红军指挥员个个不算神枪手，人人也是打枪百发百中。
哪个不知道，老鹰在飞翔时，头是伸直了的，比较好打，爪子却是缩在肚子下面，打了鹰爪，必然伤到老鹰的身子，更不说是还要指着专打左爪子。
如果是平时打猎倒无所谓，按照比枪法的规矩，伤了老鹰的身子就是算输了。
他们却不知道，强娃子耍了一个小聪明，他自小跟着熊国兵学打猎，早就晓得其中的奥妙。只见他，等到许团长一枪打出去，击中了老鹰的头的刹那间，趁着老鹰本能地把爪子往后一伸，扣动扳机，射出的子弹，恰到好处地击中了老鹰的左爪子。
在场看热闹的红军指挥员齐声喝彩起来。
闻政委连忙叫警卫战士去把打死的老鹰捡回来，大家凑上前一看，许团长的子弹刚刚打在老鹰的头上，强娃子的子弹也射中了老鹰的左爪子。
大家正在兴高采烈地夸奖俩人枪法好的时候，突然听到从门外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地声音。
“是什么事呀？这么热闹？”
红军指挥员们不用回头看，就晓得是秦巴红军首长到了。
大家纷纷走上前去向他敬礼的敬礼，问好的问好。
秦巴红军首长在今天黎明散会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仔细地阅读了王为艇的来信，又反复地翻看了敌伪报纸上登载的有关川北的各种消息。
他还特地把张玉笛叫去，让她把她昨天晚上在会上介绍的川军和北川的情况，重新讲了一遍。
秦巴红军何去何从，他不敢马虎。
直到他听到祠堂方面传来了枪声，又听到政委同志的反复催促，才信步来到会场。
他客气地朝着向他敬礼、问好的红军指挥员们挥挥手，径直走到许团长面前，问道：“许和尚，又在搞什么名堂呀？”
秦巴红军首长喜欢许团长的豪爽，一直把他作为心腹爱将。
许团长在他面前也要比其他指挥员随便的多，他高兴地回答说：“我在和这个小鬼比枪法，没有想到，还比输了呢？”
“什么？大名鼎鼎的许和尚都比输了，不可能哟！”秦巴红军首长吃惊地说。
强娃子抬头一看，人们尊敬的秦巴红军首长个子魁伟，对人严肃，就连开起玩笑来，也是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突然觉得身上不自在了起来，感到虱子在全身爬。
“首长，是许团长太客气了，明明是他先把老鹰打死了，我投了个机，捡到一个便宜而已。”
李文强抠着头皮，尴尬地接过许团长的话，向秦巴红军首长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