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下面又是乌央乌央噪声一片,惹得我频频皱眉。
原来俞方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么一群人,难怪脾气变得判若两人,要是我,非被他们烦的疯了不可。
“都给我闭嘴!”
话一落音,我将手里的灵戒鞭在空中甩了甩,噼里啪啦闪电过后,终于清净了!
斜睨殿内众人,我笑嘻嘻的开口:“都说完了吧,刚才是那位爱卿质疑本君后的穿衣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这君后是何用意。
“是我说的怎么样?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有人果然站了出来。
我嗯的点了点头,正儿八经的跟他解释道:“没错。在你们眼里我是君后,但……我没做君后之前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还没人管过我。你又凭什么?我穿什么也是你能质脍的?”
最后一句拔高了声线,殿内立时充斥着阵阵凛冽阴风低威压,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我已经掐住了那人脖子,看着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发出咕咕的声音,很突兀的回荡在殿内。
“住手……”
睨了一眼刚才最先开口的那位长老,我冷冰冰的一笑,轻轻松开了手,那位被我扭断喉咙的魔族人颓然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轻蔑的扫视四周,冷嗤道:“抱歉,我脾气不好,谁叫你们的魔君乐意惯着。我知道,你们魔族雄踞东霓万年,自然不会惧怕我这小小的凡人。我也清楚此刻殿内就有不少人想宰了我。确实,在你们眼中,凡人有限的寿命太过弱小,可凡人都是聪明的。如今你们魔君的命捏在我的手里,就算你们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今天我来呢就两件事,第一,以后大家各司其职,一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就别来烦魔君了,否则我就拐了你们的魔君跑路,让你们群魔无首。第二,今日殿内所以人,有一个算一个,家里但凡有适龄未婚的女子可自愿送进宫里来,本君后要为魔君亲自挑选魔姬充实后宫。”
“明日宫门只开一天,过时不候。散会!……”
一日之间君后要为魔君纳后宫的消息传遍全城,魔族坊间议论纷纷,等到了第二日卯时宫门开启,负责登记的记录官看了看空空的大门口,无奈的摇了摇头。
笑话!要说以前还有不少家族想往魔君身边塞人,无外乎就是看着那个凡人君后软弱可欺。现在,就是借他们胆子也不敢再提了,这现在谁要是惹了那个拿鞭子的,不定下场惨成什么样子呢!
妒妇!
不,是悍妇!
一夜间东霓大小城巷话本子满天飞,妥妥的瞎编乱造,将一个柔弱纤薄的凡人描绘成手持鞭子凶悍恶毒的母夜叉。什么《魔君的后宫生活》《君后再打我一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爱的鞭打啪啪啪》……我靠!这都什么鬼话本子!
吃饭的时候,我顺手将一个鸡腿夹到杜玉临碗里,孩子还小正长身体呢得多吃点儿。另一旁的俞方不乐意了,筷子一撂,撅着个嘴就委屈上了。
“以前鸡腿都是姐给我夹的,现在却……给了别人了,俞方太可怜了,俞方没人疼了……”
我靠!我伸腿就是一脚,吼道:“你嚎什么,爱吃吃,不吃,滚……”
被骂的俞方适时闭嘴,一双噙满委屈的大眼睛忽闪了两下,复又恶狠狠的盯着低头扒饭的杜玉临。
吓得杜玉临三两口将白饭都塞进嘴里,站起来含糊道:“我吃饱了。”拿起那只我夹给他的鸡腿就跑出了房间。
彼时,饭桌上就剩下了我和俞方两人。
杜玉临一走,俞方也不生气了,乐呵呵殷勤地给我夹菜,嘴里念叨着:“姐你吃这个,这个对皮肤好。姐,这个也好……”
我无语。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小朋友太皮了,打一顿就好了!
俞方的鞭伤断断续续养了五六日,虽然知道他多少有些装的成分,我也好脾气的由着他,毕竟和离书还要他亲笔写不是。
眼见今天说啥做啥都躲不过去了,俞方只好垂头丧气的趴在书案上,慢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写。
我磨蹭着手指上的灵戒鞭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他半天都写了些什么?
和离书……
“人间天上两重天,雪恋大地谁堪怜?恰逢隆冬时节到,雪拥大地一同眠!”
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谁是雪,谁是地?俞方你丫写情书呢!
“重写!”
我炸毛的抓起他面前的纸唰唰撕成两半。俞方意味不明的瞥了我一眼,低头又开始冥思。
“不羡鸳鸯不羡仙,离合悲欢若等闲,不辞……”
“停……重写!”
第二张纸被我撕掉。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俞方!”我一巴掌拍在桌上,气及怒吼,“能不能好好写,是不是又皮痒想挨鞭子!”
俞方赌气将笔一撂,回怼道:“你写。”
“我要是会写还用你?”
“我也不会写。”
空气一时陷入沉寂,俞方红着眼眶半天没说话,我就是见不了他这个样子。敢情之前那强横霸道的魔君是演给我看的。
“好啦!好啦!我错了,你好好写,我不凶你了~”僵持半天还是我先服软,谁让咱有事求人家呢。
“我不写,你打我吧。”俞方说完就真的双目紧闭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俞方,你要干什么?”我无奈的看向他。
“写了……你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俞方沉默的半天才开口。
好笑!我上前顺了顺俞方的搭在背上的长发,“我打的疼吗?”
“……疼。”
“知道为什么打你?”
“嗯。”俞方低下头。
“我能自己兴风作浪,又怎么看的上你这小小鱼塘?”女人要想走得稳,就得温柔带点狠。
俞方惊诧的抬头看我,仿佛不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洒脱是我的个性,但不代表我没有原则。你就触犯了我的底线,如果你不是俞方或者换了另外一个人,我会直接把人宰了。从来,我凌微雨就不是好惹的!”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可以宠着你惯着你,也可以弃了你杀了你。”
俞方的耳朵嗡嗡作响,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凌十一的话语字字句句扎在他的心上。他想起了当初在红河州降讹兽初遇萧复洛那间客栈,萧复洛吐血寻死不肯医治还有他身上那十一颗可钉生人魂魄,仙人灵脉的锁骨钉疤痕。
原来,即使和她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次的生死,自己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清过这个人。她说她叫凌十一,她说她是男子,她说她是散修。总之就是她想给你展示什么,你就能看见什么,至于那些她不说的,藏起来的,你永远都没办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