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给时荔喘息的机会。
现在也和之前不一样了。
深吸了一口气,时荔只来得及对身边的人说:“打开手机,帮我全程录像。”
说完,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直接来到工厂大门口。
小婶见她走近,嚎哭得更大声了,同时还悄悄地对原主的妈使了一个眼色。
原主的妈原本木讷地站着,收到信号以后低着头也抹起了眼泪。
“堂姐啊……大伯和大娘养你这么多年不容易,你怎么能不认他们呢!”时梦的声音又尖又细,指着时荔一叠声地指责。
时荔距离她们三个人大概三米,一脸冷漠地看着她们演戏,既不回答辩解,也不气急败坏,好像只是一个旁观的路人一样。
几个人演了一阵子,见她始终无动于衷,终于按捺不住。小婶站起来,恶狠狠地冲向她,“我今天就替你父母教训你这个不孝的女儿!”
小婶在农村家里也是天天下地干活儿的,动作很是麻利,眼看着就要扑上来扯住时荔的头发了。
但一直站在后面一步,没有时荔的命令便没有动作的袁粟直接拦住,轻而易举地把她推到了旁边。
小婶愕然地看着她,认出她就是当初和时荔一起把老太太带走的人,然后昏了头似的指着时荔和袁粟。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是同性恋,你们可真恶心!快来人!大伙儿都来看看,这么恶心的人还开什么工厂啊!卖的东西得多恶心!”
过来之前,时荔以为这几个人是无意间知道自己有钱了,这一趟想要钱。但小婶的一通操作让她意识到,她绝对不是来要钱的。
而更像是受人指使,专门来给她搞破坏的。
小婶是负责信口雌黄的主力,原主的妈不说话就在旁边哭哭哭,显得好不可怜。至于时梦,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主动请缨,也一直在帮衬小婶。
有袁粟拦着,谁都碰不到时荔一根汗毛。
她在脑海中短暂地理清了思路,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之前走的时候,你们要了我身上仅剩的钱。现在我好不容易做起了事情,你们要是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们。可是你们现在这样,让我觉得,你们是故意的。”
小婶的动作顿了顿,原主的妈哭声停了,连时梦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虚地左顾右看。
这几个人的心理素质还是不行的。
时荔刚才只是猜测,现在是完全确信了。
她继续看着几个人,温和且坚定,“我不管你们受了谁的指使,也不管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但我从来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说我不孝,我的爸妈都是好手好脚的人,而我现在刚刚开始创业,我应该如何孝?”
听到这句话,小婶忽然眼珠一转,昂起头振振有词,“你要是孝顺,中了彩票怎么不和家里说?还开工厂,你孝顺就应该把工厂给我……给你爸!”
贪得无厌的人,看来还顺带惦记上了工厂。
时荔心中冷笑,目光钉在小婶身上。
“我中了彩票,是我的事情。我不和你们说,是因为我的钱要用在更有用的地方,而不是给你们挥霍,更不是给你们家儿子留着。工厂是我为了千千万万的女孩子建立的,不会交给任何人!”
“你!你这就是不孝!”小婶擅长在乡下泼妇骂街,但是遇到无法动手又有理有据讲道理的,直接落入下风。
见到情况不好,小婶又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卖惨哭嚎。
“小荔,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是你小婶,我们是一家人!”原主的妈上前一步,苦着脸教育道。
时荔皱着眉看着她,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原主经历的点点滴滴。
“你生了我,然后不能再生儿子了,所以一直恨我吧?”这是原主一直深深地藏在心里的一句话,不敢问出来。
现在,时荔替她问了。
原主的妈脸色一阵一阵的白,嗫嚅着嘴唇,“你……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妈啊!”
“你是我妈,可是……你爱过我吗?”时荔感觉到了原主深深的悲哀。
而周围的大多数人,听见她的话,早就明白了孰是孰非,除了那些故意要颠倒是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