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是个烟雨朦胧的江南,蒙蒙细雨在空中飘荡,冰冰凉凉的带来一丝春意。
“小姐,真的不要小鱼陪您一起吗?”
“不需要。”
小鱼无奈,“可是如果被老夫人知道,小鱼吃不了兜着走。”
风岚打着碧色的油纸伞,一步一步朝外走。
“那便打着走好了。”
“小姐!”小鱼羞恼跺脚。
风岚抿唇一笑,袅袅婷婷的离开了。
待到风岚来到净生讲经之地便见众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离开,但也不乏许多人不愿离开,仍旧留在原地打起了伞。
倒是净生周身有着光环围绕,一张无形的屏障将净生保护在其中,没有让一滴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风岚站在不远处看着眉目清秀的净生,伸出手往天上掐了一个法诀。
远处的湖水开始蒸发上天,重新化作雨水下落。不知不觉间这雨竟是越发的大了,此时净生也收起了手中的木鱼,让众人离开。
“诸位,今日的讲经到此结束。”
净生的声音是低沉充满磁性的,好似一壶陈酿,让人不自觉便沉醉其中。
低垂下来的眉眼,只觉时光都温柔了些许。
待到人走得差不多了,风岚迈着步子,袅袅婷婷的走近净生。
烟雨朦胧之中,一青衣女子似那雨中仙朝着他漫步而来。
净生无需眯着眼便能透过雨水,看清风岚的长相。
柳叶眉,杏眸,桃花面,还有那张羞怯的脸蛋,不正是那日在佛陀寺里那个掉落了绣花鞋的女子。
净生还记得那一日的惊鸿一瞥。
面目如花,便是那魔宗的妖女都比不上她的容色三分。
“净生大师。”
风岚福了一礼,柔声道。
“阿弥陀佛,姑娘有礼,不知姑娘有何事?”
风岚飞快的看了一眼净生的脸道:“这雨太大了,我看师傅没有打伞,不如就由我来替师傅打伞吧。”
殷殷切切,满含期盼。
净生看着面前的女子,没有答应。
“大师?”
净生叹息一声,“既如此那就有劳姑娘了。”
一把油纸伞撑在二人头上,但因为风岚的个子没有净生高,风岚只能努力的踮起脚,这才能将伞打在净生的头顶。
净生看了眼风岚道:“便由贫僧来为姑娘打伞吧。”
说完便伸手要拿伞,风岚也没有矫情不肯,递给了净生。
蒙蒙细雨之中二人打着同一把伞离开,远远看着竟是郎才女貌,分外相合。
一禅猛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这么想师傅,师傅是佛门的佛子,断断不可能和凡俗女子有纠缠的。出家人不能恶意揣测他人。”
风岚看着面前出现这个小和尚,其实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罢了。
微微一笑,眼眸之中满是温柔。
“净生大师,这位是?”
一禅站直了身子,眼神严肃。
净生面带柔和笑意:“这是贫僧的弟子,法号一禅。”
风岚蹲下身子和一禅平视,歪头微笑:“一禅小师傅。”
一禅还是第一次接触女子,这般直面一个女子,还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子。腾地红了脸。
单手放在胸前合了一礼:“阿弥陀佛,女施主。”
“当真是很可爱呢。”这般小大人严肃的小模样,风岚没有忍住伸手揉了揉一禅的小光头。
一禅涨红了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请女施主自重。”
小脸蛋气鼓鼓,红扑扑的。
“好啦好啦,不揉你的小脑袋瓜啦!真是个小可爱。”
说完风岚也不看一禅的眼神,对着净生和尚说道:“净生大师,我最近总是心胸乏闷,你可否帮我看看?”
捂着胸口,微蹙眉。恍若西子捧心状,娇柔易碎。
雨停了,那把碧色油纸伞安静放置在大殿的一侧。
净生听了风岚的话,便道:“姑娘这心疾恐需医者,贫僧并不会医术。”
“大师还未看过,怎知不行?”风岚上前一步。
“施主自重,阿弥陀佛。”低着头,眉眼也是微垂,看不出神情是不耐烦还是什么。
但风岚看着面前的和尚仍旧一副不可动摇的正经模样,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既然如此倒是我叨唠了大师了。”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语气,不知为何在一侧的一禅听出了一股子哀怨的味道。
一禅赶紧摇摇脑袋,将这个不好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施主严重了。”净生捻着佛珠,似是怕风岚在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倒是不在称呼风岚为姑娘了。
“可否听大师颂念佛经,也无需特意为我,大师晚课我可否旁听?”
净生道了一声可以,接着便让一禅取出了那双被风岚遗落的绣鞋。
“施主,这可是你遗落的绣鞋?”净生递到风岚面前。
看到绣鞋,风岚往前接过,路过一个团蒲一个不小心,脚一崴,把脚给扭了。
柔弱无骨的身子摔到了团蒲之上。
一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风岚捂着脚“嘶~好疼呀!”
娇娇弱弱的低哀声,比那三月的杨柳枝还要来的娇柔。
风岚哀哀戚戚的抬眸看着净生,低低唤了一声大师。
净生嘴上念叨着男女授受不亲,另一面唤一禅去将药膏给取来。
“不知施主的那位侍女在何处?贫僧去将其唤来,好为施主上药。”
听到净生的话,风岚:“我这次是偷偷出门的,没有带她。大师要告诉我父亲吗?还有这双绣鞋,大师也要说出去吗?”
风岚步步紧逼着,目光如炬。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贫僧并无此意。”念着佛号,却并不愿在风岚面前暴露自己会法力。
明明只要轻轻一挥手,风岚的脚便能解除了疼痛。
油盐不进的和尚。风岚暗想。
风岚出其不意的握住了净生的手腕,拉到自己脚踝处。
“大师为何不愿帮我看看呢?”
四目相对,却是一惊。
净生猛的收回手,道:“阿弥陀佛,施主自重!”
语气有些重,但这生气的模样和他徒弟一个模子的。
“大师是嫌弃我是吗?我只不过想要大师为我看看而已,未曾想大师竟然这般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