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太子出巡
五十万两！
朱载壡差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这般速度，朱载壡意识到自己可能捡到宝了。
“此话当真？”
卓一凡一脸郑重其事，“草民自是不敢诓骗太子殿下，只是此事要想完美收关，还需请殿下助一臂之力。”
真不愧是个商贾世家出身，卓一凡是有一点奸商本能在身上，他一开始不说需求，而是先说自家计划的美好未来，画一个大饼拿住对方的注意力，最后再不着痕迹补充一个还需解决小小问题。
这般循循善诱，朱载壡想不援手都不行。
“你想让本宫做什么？”
“只求殿下的仪仗去东直门外走上一遭。”
......
东直门，
北京九门之一，位于北京东面向，按顺时针方向，其西北面是安定门，正南面是朝阳门。
东直门在元代称崇仁门，一直到现在都是京华九门最贫之门，郊外主要是一些盆窑小贩、日用杂货居所。
平常人出入北京城很少走东直门，大多进出城门的是一些粮行、砖瓦和木材车，东直门是北京城少有的冷清之地，城门周边还有许多尚待开发的处女地。
但也因此，东直门外较其他城门风光格外秀丽，郁郁葱葱的柳色，河边尚嫩的芦苇，宽阔的护城河，水面嬉水的白鹅……共同构成一幅田园风景画。
不过面对如此美景，东直门外大街，两旁的茶社里，坐的四个粮行伙计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他们分别来自北京城里最大的四家粮行商号宝庆、嘉和、鸿源和德瑞。
明代在永乐年间改建北京城后，将南北大运河终点码头积水潭废弃，改在东便门外的大通桥为终点码头。北京城的粮仓因此也大多建在朝阳门内左右和东直门等处。
但这些伙计此行却不是来看粮食行情的，各家东家交给了他们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昨日，顺天府传出一则小道消息，
有鉴北京城周边住户越来越多，为了更好的保护百姓居家安全，也为了方便官府治理，官府打算在九门之外再修建一座外城，
而外城的选择地点就是东直门。
这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稍有商业头脑的人都知道，一旦这座外城建起，外城周边，所有地皮价值将立刻飞涨。
这将是一个一夜暴富的机会，即使对于他们这些腰缠万贯的粮行来说也是一样。
所以四大粮商早早的把自家伙计派来了东直门，他们急切的想要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假。
四家伙计坐在一起，即相互猜忌着，又不得不开始分享情报。
宝庆的伙计先说，“我觉得这事不像作假，如今北京城早就人满为患，官府要建外城是迟早的事。”
嘉和的伙计不同意，“可你怎么确定官府会在东直门外建外城，北京城可有九个城门，而且就属东直门外人口最少。”
鸿源的伙计对宝庆表示支持，“人口少官府才好建城，你们想，修一座城，需不需要征地，需不需要规划街市，需不要拆迁住户，拆迁的住户需不需要补偿，人口少，官府才好放开手脚来建城。”
对于这一点，其他三家伙计都表示认同。
德瑞的伙计补充道：“我有一个表哥在知府衙门做事，他昨晚偷偷跟我说，知府衙门准备贴出告示，要在东直门外招募大批泥瓦匠。”
“真的！”
“那还有假，我表哥是在推官刑厅孙经历底下做事，推官刑厅你们知道吧，新任张知府就是从推官升上来的，张知府和孙经历的关系那绝非一般，招募泥瓦匠的事，就是我表哥亲耳听孙经历听张知府说的。”
众伙计不由翻了翻白眼，你这听说都转了三道了，怎么还能保证消息的真实性。
如今，都出来一整天了，却还没能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几个伙计不由开始有些焦急。
“咚”的一声震响，
几个伙计都被吓了一跳，立刻停止攀谈。
抬头望去，正见东直门处钻出来两列锦衣校卫，驱散着进出的百姓，
又是一声鸣锣开道，
从东直门偏东向，浩浩荡荡走出一个仪仗。
衣着华丽的锦衣卫门前后奔走，鹅毛装饰的帽子、颜色鲜亮的衣服和腰间晃动的绣春刀格外醒目。
红素绫质令旗，朱漆攒竹杖，画狮头饰红漆刀盾，陈羽扇、持伞盖，健壮的力士抬着金鼓、举着龙旗，走在最前列。
看这架势，应该属于太子或者亲王出行的仪仗。
仪仗浩浩荡荡而来，浩浩荡荡而走，很快东直门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如今北京城中能用的上这幅仪仗的只有一个人----东宫太子，只是不知这位爷这般兴师动众的要去哪里。
几个伙计付了茶钱，正准备动身离开，忽然，邻桌两位客人的交谈揪住了他们的耳朵。
一个山西口音的胖子说道：“你知道吗，太子这次出行是准备看永定河外的那块地。”
看地！第几个伙计对视一眼，立刻坐了回去，依旧假装喝茶，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看地？太子要看什么地？”
那山西口音的胖子得意一笑，“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官府准备在东便门外修建一座外城，顺天知府为了讨好宫里，特地选了一块好地，准备作为皇上的行宫，太子殿下仁孝，正是为了此事，才这般浩浩荡荡出巡。”
“真的？”
“那还有假，”胖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邻桌的几个伙计坐的很近，又全身贯注下，依旧能听个大概。
“你没听说最近前红袖昭的卓掌柜在疯狂买地吗，这是他提前得到了消息，官府准备建外城，他要囤着地，等到地价飞涨起来，好好捞上一笔。”
“那这么说，咱们是不是也来买上一块。”
那胖子拍了一下听话人的脑后，“你想买地，你有那本钱吗，我听说，最近东直门外的地块都涨了快三成了！”
听到这里，几个伙计彻底坐不住了，相互对视一眼，便匆匆离了茶社。
几个伙计一离开，那胖子说话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