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准备出发
朱载壡从西苑回来，没有回清宁宫，而是搬去了皇城东南角的重华宫。随后，嘉靖颁布上渝，太子禁闭重华宫，无诏任何人不得探视。
重华宫属于南所，当年英宗北狩归来，夺门之变之前，住的就是这里。
这无疑是个重要的政治信号，嘉靖也十分不满太子的所作所为，现在把太子幽闭南所，就是为了日后废除太子。
外面的谣言甚嚣尘上，传什么的话都有，但住在重华宫的朱载壡却突出一个悠闲自在。
其实什么幽闭重华宫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一是为打消那些权贵们的怨念，二则是为了掩护此次大同行朱载壡身份。
毕竟一个太子，尤其是一个传言要被废的太子，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京城前往边关，嘉靖可不想再来一场沙丘之变。
重华宫，
朱载壡一袭轻纱长袍，外罩白纱中单，悠闲的躺在藤椅之上。
“太子爷，你这此真的不带奴婢吗？”滴水檐下，周尚宫一面给太子殿下打着扇子，一面一脸怨念的问道。
朱载壡翻了翻身，享受着凉爽的穿堂风，有些犯困，“这次去大同是和那些兵鲁子混在一起，周尚宫一个女的着实不便。”
“那奴婢可以女扮男装呀。”
朱载壡看了看周尚宫娇滴滴的身板，翻了翻白眼，你当你是花木兰呀？安能辨我是雌雄？
“周尚宫放心好了，有冯保，还有虎贲营在，本宫不会有事的。”
周尚宫蹙了蹙柳眉，“殿下不能求皇上多待两天吗，皇贵妃娘娘再过些天就要回来。”
朱载壡想起了这个回江南省了两个月亲的母妃，叹了口气道：“算了，军情如火，等不急了。”
冯保这时捧了一盘井水湃过的水果过来，朱载壡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
冯保接过一个水涔涔的水晶葡萄，好奇问道：“那殿下怎么也不带高侍读一起去。”
高拱？朱载壡原本是想带自己这个首席军师过去的，但想了想还是给他准备了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老冯，我让伱印的几本书你取回来了吗？”
“取回来了，”冯保从怀里取出了三本白皮封面的线装书。
“你觉得书写的怎么样？”朱载壡问道。
明代太监大多是识字的，自宣宗开始，甚至特地开设内书房，让大学士们专门教导一些有潜力的太监读书写字，用以做司礼监储备人才。
这里有一个宣宗的小心机，让大学士们教导太监读书，这样未来的司礼监太监便与内阁大学生有了师生之宜，以防太监乱政，当然最后事实证明，这点小心机在权力面前不堪一击。
冯保便在内书房上过学，而且还属于特别刻苦的那一类，本来前途一片光明，但因为阴差阳错被人踢出了司礼监。
冯保虽不敢与翰林院的那些庶吉士比，但也自负满肚子诗书，可是太子殿下交给他的这几本书，他是怎么也看不明白。
初中数学，初中物理，初中化学，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呀！
“奴婢看不太明白，”冯保如实回答。
朱载壡抚摸着这些书的封面，这些书都是他乘有空的时候，耗死无数脑细胞默写出来的，好在这些经典教科书编写者在编写的时候都用了强大的逻辑条理，往往回忆出一个小的知识点，就能带出后面一大串，所以虽然耗时耗力，却也很少出现卡文的情况，写的也算痛快。
到嘉靖年间，明代的出版业空前发达，明代四大奇书基本都是这个时代流传开来，印刷术在民间广泛应用，虽然活字印刷术由于成本问题，民间极少使用，但爱闹腾的武宗却曾用黄铜做过这么一套。
这样，朱载壡刚好可以拿来用上，他一口气让冯保印上了五十套。
字迹还算清晰，甚至有的关键章节还配上了图案。
“这不是给你看的，明天你出宫，把这些书都交给老高，让老高把这些书给那些前一阵选出的庶吉士们。”
“奴婢明白，”
“对了，别忘了告诉老高，每本书后面都有一套习题，让他们好好研究研究，等本宫回来后要抽查的。”
“奴婢明白，”
“还有，本宫不仅仅给他们留了习题集，还有实操题，那些个简单机械，简单化学药剂，本宫回来时要看到实物。”
“奴婢明白，”
朱载壡突然变成了婆婆嘴，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啰嗦，本来他是打算亲自给这个庶吉士们辅导辅导的，但现在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好在这些经典教课书编写十分科学，由浅到深，由易到难，一步步来打牢基础。相信对大明朝最聪明的这些人来讲，自学应该不是太大问题。
“还有...”
冯保竖着耳朵，朱载壡转着脑袋想着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这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
“福儿！”
朱载壡倒是把这个能吃的货给忘了，这些天福儿天天在东宫里好吃好喝供着，甚至不惜用飞骑从四川冰镇运来最新鲜的竹笋，把这家伙养的滚滚圆圆，彻底从小大熊猫蜕变成了大大熊猫。
冯保看着福儿，也想了这茬，“太子爷，这祥瑞咱们怎么办？”
一提起祥瑞，朱载壡不免莞尔，“那你待会儿去趟陆府，把福儿送回去。”
本来福儿是朱载壡向陆千寻借一个月的，却不曾想一来二去让他拖了小半年。
该是时候还回去了。
......
陆府，
陆炳是亲自来迎冯保的，别人不知道嘉靖幽闭太子的真意，他这个大明朝第一特务头子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陆炳对冯保依旧是如往日一般客气，但冯保也不摆架子，简单交代了来意，送回了福儿，便准备离府。
“冯公公，等等。”一个清灵的女声在冯保身后响起。
“是四姑娘，”冯保微笑的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一贯大大方方的陆千寻却突然变得有些扭捏，“太子殿下他还好吗？”
冯保看她这般模样，先是一愣，然后是了然一笑，“四姑娘放心，太子殿下很好。”
“哦，福儿我刚才看到了，辛苦冯公公了，”陆千寻低着头，捏着裙角，“殿下以后会来看我....嗯...看福儿吗？”
冯保微微一笑，“殿下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