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龙锡听到皇上的赞赏,心中暗喜,拱了拱手,“皇上,如果此法可行,以后但有难民,也可以照此事去办,不但可以减轻经师财政的压力,还可以让他们自谋生路。
如果收上来的粮税够多,说不定还可以解决关宁锦防线的财政问题,这才是重中之重。”
“钱阁臣,说的很好。”
听到这番话,朱由检对钱龙锡倒有了新的看法。
原本因为钱龙锡推荐了袁崇焕,朱由检心中有些不喜,但是此刻听到他这一番讲解,倒也不由称赞几句。
如果大明的关宁锦防线和后金势均力敌,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关宁锦防线的官兵和敌人作战,这些百姓去了以后种植庄稼,补充军需,真是一举两得。
就像钱龙锡所说的那样,说不定真的能解决关宁锦防线的财政问题。
但是,钱龙锡所说的都是理想化的事情,一切都按着计划行事。
朱由检很清楚,这个计划绝对不会成功,而且他也不允许成功,因为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的情况是,关宁锦防线的官兵不敢在平原上和后金战斗,只敢据城而守,勉强维持防线。
如果官兵不敢出城,在城外种植庄稼的百姓,那岂不是成了后金的待宰羔羊。
而最重要的是,后经可不只有残杀这些羔羊,他们还会掠走,来填充后金的国力。
这一点才是朱由检最担心的问题。
后金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人口的问题。
如果按照这个办法去做,不但这些百姓种植的庄稼,大明官兵无法收获,反而反而资助了敌人很多的人口。
钱龙锡确实想的很好,也能做到统筹全局的结果,但可惜的是,只要有后金在,这个办法就无法实施。
朱由检最后将目光看向首辅黄立极,笑着问道,“黄首辅,你有何高见?”
黄立极也算是幸运,在历史上,朱由检刚刚继位,就直接将他拿下了。
现在朱由检换了灵魂,反倒没有时间理会他,也算是让他又多做了一段时间的首辅。
朱由检也想看看这位内阁的首辅,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或者说是本事。
黄立极听到问话,几乎连想都没想,便拱手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既然是皇上提起,臣认为皇上一定有办法解决,我等只管听命即可。”
自从天启驾崩,黄立极就一直活在提心吊胆之中,知道自己的位置恐怕不保。
他是魏忠贤的同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升官可谓是神速。
天启五年,八月。
任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预机务,很快,又晋升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
第二年的时间,就迁武英殿、建极殿大学士,升为首辅。
他是不折不扣的阉党,魏忠贤倒台,他也自知必然会被罢免,如果不会问罪,已经是万分幸运了。
可是,过了这么久,却依然没有等了这个坏消息。
这一刻,他忽然悟了!
他的位置只是皇上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也就是说,只要听皇上的话,自然就不会有失。
只不过,此言一出,内阁中的众人不由一愣,随即对着黄立极投去鄙夷的目光。
内阁的权利,可是经过多少人不懈的努力,才能够争取来的,结果,黄立极作为首辅,竟然全方位向皇权投降,简直让人不耻。
叛徒!
朱由检却满意的点了点头,“黄首辅,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大家商议一下。”
朱由检之所以这样说,是要向大家释放一个信号。
只有听皇上的话,才能得到重用!
黄立极看着皇上鼓励的目光,这段时间低落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只感觉心中狂喜,急忙拱手。
“皇上之所以让这些人来京师,就是因为张总兵等人招募兵马要来京师,不想让他们家人分离。
所以在下认为,这些人也应该留在京师,而不应该去辽东或者通州等地。”
黄立极作为首辅,他早已经看出皇上的心意,所以才会这样说。
只要顺着这个调子说下去,肯定没错,至于该怎么安置这十几万百姓,大家商量一下,总归能拿出一个办法。
朱由检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而是转头看向其余的人,“各位爱卿,如果将这些人留在京师,你们可有办法安置?”
众人闻言,纷纷苦笑着摇头。
李标拱手说道,“皇上,这十数万人留在京师,如果无法妥善安置,一旦有事,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臣认为,还是应该让这些人离开京师,至少也要有一段距离,才能有应变的时间。”
这些话也是老成之言,四平八稳,也是李标的性格所在。
而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京师周围的百姓有土地,能勉强为生,自然不会有事。
可是这些没有土地的百姓,他们该怎么生活?
一旦没有活路,走上的那条路,而且这里是京师重地,后果不堪设想。
钱龙锡上前拱手,“皇上,还是将这些人安置在辽东,最为妥当,就算有事,也有辽兵镇压,绝对不会出大乱子。”
朱由检摆了摆手,“既然各位爱卿都没有办法,朕倒是有一个办法。”
说到这里,朱由检语气顿了顿,缓缓说道,“正准备在京师的东面,建造一个大型的作坊区,来安置这些百姓。”
几位阁臣听到这番话,纷纷苦笑不已,“皇上,这恐怕不妥呀,只是几间作坊,怎么能安置这么多的百姓?”
朱由检却摆了摆手,“不是几间作坊,而且很多作坊,可以收纳十数万人的作坊。”
一直没说话的施凤来忽然开口说道,“如果建造这么多的作坊,所需要的银钱肯定无数,可是现在户部又哪里有这许多的银钱,来建造如此多的作坊呀?”
朱由检摆了摆手,“建造作坊的事情,不必卢部出钱,既然是朕的提议,当然是要从内帑中出钱。”
施凤来听到不用户部出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