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璟看了墨晗良晌,挑眉:“你还扮女子扮上瘾了?”
墨晗摇头:“倒也不是,总不能看着你嫁过去。我便委屈自己一回。”
连璟顿时来了火气,笑着点头道:“也好。到那时你就嫁入侯府,我再娶一位漂亮的娘子伺候我。”
他说着又背过身去,墨晗笑了笑,伸手将人拉回:“我与你开个玩笑呢。”
连璟眼眸微眯:“那你说说,真到那时你该如何?”
墨晗却道:“他不会再来了。”
“为何?”
“我听闻,南安侯府能起家,多亏南安侯正妻吴氏的娘家帮衬。王大少的正妻乃主母娘家侄女,性情刚烈,善妒。且南安侯府有条家规:若非无后,不得无故休弃吴氏女。”
“那吴氏与王齐文生育二子一女,素日里恪守本分,孝敬公婆。除却容不得妾侍这一点,挑不出半分错。王齐文若提出要休弃她,且抬一名妓为正妻,后面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
连璟恍然,调笑道:“原来如此。护法大人真是好计谋,将所有步骤皆算得滴水不漏。”
墨晗谦虚道:“殿下过誉。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计谋罢了。”
“夸你几句就往脸上贴金了?”连璟嗔他,拽住他头发:“说,你可有对我使过那魅术?”
“我几时使过魅术?”墨晗满眼茫然。
连璟拧眉:“方才王齐文那模样分明被摄了魂,我眼睛可没瞎——”
“……我只是瞧了他一眼,什么法术都没来得及施用,他便已是那副模样了。”墨晗无奈地叹气,眼底尽是无辜。
随意的一瞥便可使人沦陷?
连璟立时想到了白日里矮榻上的那副笑颜。
不说勾魂摄魄,亦足矣招蜂引蝶。
如是他肯首,落下了结论:“……果真是个狐狸精。”
墨晗单手支颐侧对着他,修长的指划过连璟的侧脸,目光暧昧:“我若真对阿璟你施用魅术,你眼下哪有思虑的空档?不该躺着任由我摆布?”
“毕竟,方才你叫得可比隔壁的好听。”
连璟脸色大变,似炸了毛的猫,抬脚将墨晗踹下了床。
………………
没过几日,静安城南安侯府传来风声。据闻,是王齐文为了迎娶思梦楼头牌要休妻,吴氏不肯下堂,二人争吵间厮打在一处,甚至打到侯府正门外,引得无数百姓围观。
途中,吴氏被王齐文失手推死在门前石狮上,血溅三尺。百姓们吓得或逃窜、或惊叫,引来了护城卫。
最后此事被吴氏娘家人状告给静安城知府,知府大人见是侯府命案,不敢触南安侯霉头,于是又上报京兆府。
京兆府府尹是当今太子的人,太子妃娘家的“家事”,自该由太子定夺。
“哦?就为了一名妓子,你便杀了吴氏?”
京兆府公堂之上,身穿明黄四爪飞蟒的年轻男子嗤笑道。
公堂之下,跪着鼻青脸肿的王齐文。
此刻的他,抖若筛糠,也不顾什么侯府大少爷的颜面了,仰头大哭:“妹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太子被那一声“妹夫”叫得直蹙眉。
他望着王齐文,本就生得獐头鼠目,如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下还有未擦净的鼻血,门牙亦断了一颗,更是丑得叫人反胃。
就像他的太子妃王氏。
“你虽是一时失手,但杀了吴氏却是不争的事实。她娘家人要向你讨个说法,本宫自不能出面阻拦。但本宫可以先发制人,来人,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
话音刚落,立有两名衙役上前将王齐文拽起。
王齐文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殿下!殿下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太子妃的哥哥啊——”
那两名衙役闻言似有犹豫,抬头看着太子,太子只大手一挥:“拖出去——”
京兆府前,王齐文被摁在长凳上,嵌了铁皮的长木棍便往他腰部以下招呼。霎时间,王齐文的惨叫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王齐文恶名在外,奈何是侯府公子,又是太子小舅子,被他欺压过的百姓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而今见他被杖责得惨叫连连,围观的百姓皆是拍手叫好。
“杖完若还有气,便送回南安侯府。”太子嫌现场吵闹,随口吩咐一句,便起身离去。
京兆府尹拱手领命,欲上前相送,被太子身侧侍卫横刀拦下。
待侍卫跟上来,太子道:“查一查那位思梦楼的头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