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天色已晚,您不回东宫吗?”
眼见着太子乐此不疲地煮茶与烫茶具,墨晗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太子慢悠悠地将烫过茶具的热水倒出,头也不抬道:“朝廷政事有摄政王把关,东宫内务亦有太子妃操持。本宫难得出来一回,距宫里落锁还有好些时辰,且这静安城并无宵禁,本宫作何要急着回宫?”
“可殿下出宫后的所有途径,恐怕皆会传入陛下与列位大臣耳中。殿下在这万香楼里寻欢作乐,就不怕遭人诟病吗?”
太子斟上一盏香茶,极为优雅地浅呷一口:“众所周知,万香楼是为茶楼,乃文人墨客附庸风雅之地。”
他抬手招来一名桃粉衣衫的舞姬,揽着舞姬纤腰让人侧坐于腿上。那舞姬似乎与太子是熟识,伸手取了筷子,自然而然地夹了菜喂向太子口边:“爷,阿茱喂您吃~”
太子很赏脸地吃下那口菜,随即笑着俯首在人脸颊上亲了一口。那舞姬捂着脸乐得咯咯直笑,旁侧的舞姬见此亦掩唇偷笑,竟是无一人眼中有嫉妒的目光。
太子看向墨晗,得意地挑眉:“你也瞧见了,这雅阁之内,皆为本宫的人。只要他们不说,谁又知晓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除非,有心之人多言。”说到最后,他眼眸微沉,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有条有据,令人无从开口反驳。
这大楚储君心思缜密,表里不一骄奢淫|逸,恐难成大器。若让其坐上天子之位,怕是荒|淫无度,民不聊生。
眼望着太子与那些舞姬蜜里调油玩得不亦乐乎,墨晗愈发不愿待在此地,“……殿下是成心想要扣留我么?”
太子歪了歪头:“好酒好菜,美人相随,怎能是扣留?本宫说过,今日与公子一见如故,遂留公子对饮,公子是不愿给本宫赏脸吗?”
“草民不敢。”墨晗低头行礼:“只是草民既不胜酒力,又不擅吟诗作赋,更不懂欣赏曲乐美人,恐扰了殿下雅兴。”
“是人都有头一回。公子且试上一试,很快你便会知道,这女子是温柔乡,一旦体会,便乐在其中。”
太子语罢,立有两名舞姬会意,轻移莲步朝墨晗这厢走来。
面对墨晗,她们倒不似对太子那般热情如火,只一左一右与墨晗并身而坐。左手边的粉衣给他夹菜,右手边的蓝衣给他斟酒。
“公子,来尝尝这道菜,可好吃了。”
“公子,这酒可是万香楼有名的佳酿,掌柜平日里可舍不得拿出来,您尝一口吧。”
墨晗眼下衣着朴素,相貌平平,瞧着就是个市井小民,她们着实不明白太子爷为何对他青睐有加。可爷既然下了吩咐,她们便不得不硬着头皮伺候。
哪晓得这位客人毫不赏脸,板着张铁脸不说,唇还紧紧抿着,不吃酒亦不吃菜,更不回应她们热情的问候。
眼见着太子爷不满意地眯起眼眸,蓝衣舞姬心底一慌,眼珠子一转,假作手抖没持好酒杯,洒了大半酒水在墨晗身上。
“哎呀!对不住公子,阿碧这就给您擦干净。”
她忙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墨晗擦,且状似不经意地擦向墨晗脖颈与下巴。那块方帕上,被她熏过特制的情香,起效慢,但药效猛烈。嗅上一定时辰,便是一夜的醉生梦死。
墨晗作为狐族,嗅觉极其敏锐,几乎是在蓝衣掏出方帕之时便察觉到异常。余光看去,太子怀里的阿茱亦正拿帕子轻轻给人擦拭嘴角。而太子面色则呈现不寻常的红,指间不断游移,惹得她娇声连连。
墨晗目光一沉,下一刻似想到什么,猛地扣住阿碧给她擦拭的手,将人拽入怀中。
“哎——”
蓝衣措不及防扑于墨晗怀中,抬首欲瞪墨晗一眼,却见后者面色绯色,眼底亦是一片炽热的浴焰。
这么快——
还不待阿碧调整好表情应对,身上某处穴位被人猛地一压,霎时一股难言的酸胀之感袭来,令她抑制不住地仰头娇口今。
“美人如此盛情邀请,在下若不回应,属实却之不恭了。”
墨晗牵唇微笑,手指快速变换方位揉摁。阿碧通身颤抖,每被揉摁一回,都快乐得仿佛魂儿都要飞出去,哪还分得心来回应。
太子喝了点酒,又嗅了些迷.香,两眼被情鱼蒙蔽,哪还留意出细节。听得阿碧惊叫连连,以为二人早已敞开了玩,便满意地笑了:“不错,公子果然人不可貌相,很是上道啊。”随即将怀里阿茱摁在一旁矮几之上。
月朗星稀,有微风徐徐。静安城内灯火通明,距万香楼不远的一座建筑的屋檐之上,连璟迎风站立,抬着头,隔着帘帐,静静望着雅阁内那抹熟悉的剪影,怀里揽着女子。
微风将他们的谈话声,一字不漏地送入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