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李横秋伸出枯槁的手臂迫不及待的将站在他跟前的玉贞拉到怀里在,玉贞身体撞在他一般强壮一边腐败的胸膛上,柔弱嗳的一声。
不知道这娇声弱呼算不算是在回应南容引凤。
南容引凤目光转移到这形象丑陋腐败的妖怪上,眼神露出冰冷的憎恨:“你这妖怪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回应南容引凤的却是嘶的一声,李横秋用瘦的如同鹰爪一般的手撕开玉贞身上的黑衣,碎衣如同被拔掉的羽毛漫天飞落。
玉贞这只黑百灵也变成一只被剥羽的鸟,通身雪白,害怯的双臂遮在胸前,啊的怯呼一声。
她此刻的腼腆害羞绝不是伪装出来的,面对她心爱的男人,她的心是激动的也是羞赧的,她完全顾不上伪装自己,所有表现都是最真实的自己。
情况发生的太过突然了,直到一件抹衣刚好掉落在南容引凤得头顶,南容引凤才反应过来,这件抹衣他看见玉贞洗完晾晒在衣架上,但就不曾看见玉贞穿在身上过。
南容引凤怒发冲冠:“你这个妖怪,有本事冲我来,放了她。”
李横秋完全将南容引凤当做透明的做着自己的事,倒是玉贞刚面对这南容引凤,与南容引凤有了一个眼神接触,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轻轻低下螓首,避开与南容引凤目光接触。
南容引凤见玉贞这副反应,又见她反抗不是很强烈,大声喊道:“玉贞,你是不是为了保护我,才委屈自己,你根本不必这么做,大不了一起死。”
玉贞冷声:“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是心甘情愿的。”说着檀唇主动喂上那张丑陋恐怖的脸。
怎么可能!这样一张丑陋让人作呕的脸,又怎么会是心甘情愿,玉贞越是如此,南容引凤越认为她在牺牲自己保护他。
南容引凤怒吼着,捉住落在地上的剑,受了内伤的身体站了起来,剑锋朝那张憎恶丑陋的脸刺了过去。
李横秋平静的眼神露出一丝冰冷,与他脸贴着脸的玉贞捕捉到这一丝冰冷,见主上没有任何反击,认为主上是在试探她的忠心。
她的忠心根本不需要试探,转身迎上剑锋,黑色长发一甩击落南容引凤手中剑的同时将南容引凤击倒。
南容引凤本已受了内伤,再受一击,身心双重打击下呕出一大口鲜血。
玉贞亭亭玉立居高临下站在南容引凤面前,南容引凤抬头,第一次看见她完全坦白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南容引凤盯着这张冷若冰霜的脸,渴望着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点熟悉的感觉,没有!只有冰冷无情。
“你可知道他是谁,他是阀主啊。”
南容引凤现在一点也不关心他是谁,无论他是一头妖怪还是阀主,他都不关心,他唯一关心是否拥有过玉贞的爱,无比深情问道:“你爱过我吗?”
“南容引凤,从头到尾,我的身心只属于阀主一人。”
听到这句话,南容引凤当场崩溃了,现实把他死死的钉住耻辱痛苦的柱子上,泪流满面。
玉贞知道南容引凤此刻无比痛苦,她还有点人情,知道死对南容引凤就是最好的解脱,手掌轻轻移动到南容引凤的头顶。
李横秋突然开口:“不要杀了他。”
玉贞咦的一声,扭头看向李横秋,手掌扔不肯从南容引凤头顶移开,想早点结束南容引凤的痛苦折磨。
李横秋冷声:“我说,不要杀了他。”
不管主上报着什么目的,她都必须遵从:“是。”
人如小鸟投林般飞落李横秋的怀抱,娇怯:“主上,杀了他好吗,我很害羞。”
李横秋道:“我要他看着,杀了他便宜他了。”
玉贞惊怯:“主上,你那么恨他吗?其实玉贞的身心一直都属于你,从来就不曾被别人拥有过。”
李横秋平静道:“这只是我的兴趣。”
“兴趣?”
“看到别人痛苦对我来说是一件愉悦的事。”
李横秋说着,玉贞痛叫一声。
南容引凤听见玉贞叫声,本能的睁开眼睛,几滴贞洁之血溅射在他的脸上,溅射入他的眼神。
南容引凤睚眦欲裂,动也不动的保持着这个表情,身上的某处符文也完全黯了下去……
门外,王玉涡这一曲似乎天长地久,绵绵无绝期。
陈玲珑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时而惊怯,时而害羞,时而幸福,檀唇微动说着让人听不清楚的声音,双眼又紧闭着,如同站着做梦。
王玉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的挽歌以攻心为主,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最难战胜的是自己。
就像葛巴拉作为文道高人,心神之强大根本无法从外在将他击败,只有让他自己击败自己。
陈玲珑作为金刚觉姆中最尊的噶东护法,本来六尘不染,王玉涡难以得手。
但是王玉涡知道陈玲珑有个最大弱点,就是谢傅,陈玲珑已经对谢傅动了情,天仙动情也要成为凡夫俗女,何况凡人乎。
谢傅疑惑的看向李徽容,望她能解释一下,李徽容却一言不发。
陈玲珑突然惊怯:“伯伯,你不能这样。”
谢傅愣了一下,怎样!他可什么都没干啊,怎么扯到我的头上,再次看向李徽容,望她能够释疑。
李徽容冷道:“我并不是很了解你与她的关系,你不用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傅哦的一声,场下的陈玲珑突然一副柔情似水:“伯伯,那你爱我吗?”
谢傅啊的一声,二弟妹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真叫他尴尬到要抱头鼠窜。
好是她是做做梦,做梦当不得真,他也经常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陈玲珑一脸甜蜜,睫毛颤颤,檀唇一直动着似在说着款款情话,突然却满脸悲伤,泪流满面起来,大声责问:“伯伯,我恨你,你这个骗子……”
谢傅越看越不对劲,脱口说道:“这不对劲啊,王玉涡根本没想着冰释前嫌,更像是在对付陈玲珑。”
李徽容应道:“我根本没说过王玉涡准备冰释前嫌。”
谢傅这才恍悟一切都是自己的美好想法。
这时陈玲珑嚎啕一声,人就瘫坐在地上,一副柔弱无助,哭声肝肠寸断,哪有刚才的英姿神武,冷若冰霜。
王玉涡停止抚琴,脸上已经满头大汗,要击溃陈玲珑真不容易。
琴声消止,可陈玲珑依然一蹶不振,如同刚刚死了父母一样伤心欲绝,手上的七尺青峰早就扔到一旁去,此时这副样子,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也能将她杀死。
李徽朝沉声:“小姨,杀了她。”
这时也不掩饰他和挽歌的关系了,知道的早就知道,不知道的,他即将成为李家家主,也好让所有人都知道秋雨挽歌是自己最坚实的后盾。
王玉涡笑笑:“好。”
见王玉涡要杀陈玲珑,谢傅再也忍不了,挣脱李徽容紧紧握住的手,就现身降落在陈玲珑的前面。
李徽容唉的叹息一声,我一世英名,怎么跟你这头猪合作!
目光看向房门紧闭的屋子,不知道南容引凤死了没有,谢傅露面太早了,今晚所有的敌人都不可怕,包括战神吕美在内,唯一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横秋。
看见谢傅出现,李徽朝表情一讶,显然是在意料之外。
而吕美似早有所料,目光深沉的盯着谢傅,他早就感觉到黑暗中藏有高手,只是无法确认他的所在。
能瞒过他的神敏,这个人自然十分可怕。
靠近的陈玲珑的王玉涡看见谢傅挡在陈玲珑面前立即停了下来,谢傅一脸怒容:“怎么,你要对我动手不成。”
王玉涡立即退避三舍:“弟妹不敢!”
李徽朝可不知道王玉涡与谢傅种种,听王玉涡一脸谦卑自称弟妹,表情一讶,旋即嘴角却勾起一丝微笑,小姨还真知进退,面对强敌肯折五斗腰迷惑对手。
谢傅直呼其名:“王玉涡,你答应过我什么!”
王玉涡怯弱:“伯伯,是陈玲珑欺人太甚,我也没有办法。”
说着语气略带撒娇:“总不能让我站着不动,白白被她一剑刺死吧。”
谢傅冷哼一声,对王玉涡大失所望,扭头关心陈玲珑情况:“弟妹,弟妹……”
可任他如何摇晃叫唤,陈玲珑似乎陷入梦噩之中一样一蹶不振,只是哭个不停,泪水好像流不尽。
谢傅苦唤无果,扭头瞪向王玉涡:“到底怎么回事,你对她做了什么?”
王玉涡苦笑,她已经给陈玲珑系上铃铛,要解下这个铃铛,只有靠谢傅这个铃铛的主人:“伯伯,难道你看不出她很伤心吗,要不你哄哄她。”
谢傅一讶,开什么玩笑!看上去这么严重,哄就能行的吗?
不过看王玉涡对他一脸怯怕,又不似在跟自己开玩笑,扭头对着陈玲珑一番好声叫唤:“弟妹,你别哭了。没事了,有伯伯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谢傅一番哄说,可陈玲珑却完全无视他,只顾着悲伤落泪。
谢傅转身瞪向王玉涡,责问她为何一点效果没有。
“伯伯,你耐心一点,不要这么敷衍。”
“我哪里敷……”
谢傅说着扼住,敷衍肯定不敷衍,就是有点心急,又听王玉涡说道:“你用心一点,真挚一点。”
谢傅调整下心急情绪,转身看向陈玲珑一张哭得伤心欲绝,楚楚可怜的脸容,又见她衣臂很裙子沾满鲜血,顿时心疼不得了,怜爱之情油然而生。
柔声说道:“玲珑,你身上的伤要不要紧,都流了一大滩血,我看了很心疼……”
“玲珑,玲珑……”
这个只有至亲之人才能喊出来的亲昵闺名传入陈玲珑耳中,似乎将陈玲珑叫醒过来,睁眼看向谢傅,然后就死死盯着眼前这张熟悉面孔,时而也会想起,梦见的面孔。
谢傅见陈玲珑睁睁看着自己,似乎回过神来,心中暗喜,还真的有效,双手按在她香肩上,欣喜说道:“玲珑,没事了。”
陈玲珑双眸却透着冰冷入骨的眼神来,双肩一抖就甩开他的双手,含怒一掌就拍在谢傅的胸膛上。
谢傅哪里会想到陈玲珑会对他动手,措不及防挨了个十足十,人脱飞数丈,撞在围墙上将围墙撞出一片龟裂。
陈玲珑可是一品巅峰高手,这含怒一掌可不是开玩笑的,尽管谢傅拥有神躯也不禁被陈玲珑打的体内气血翻滚,胸口一阵沉闷,鼻子有点潮湿。
换做其他一品高手,陈玲珑这一掌已经足够让对方毙命。
李徽容无奈扶额,一阵头疼,只感觉谢傅真是一头猪,将事情搞得一团糟糕,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种猪队友,罢了,也正是他是这样的人,自己才会对他无比信任,蠢就蠢点吧,我来给他擦屁股就是。
李徽朝嘴角露出微笑,果然不出他所料,小姨好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让他们两个内讧,他们根本不用出半点力气。
智慧永远比武力好用,这些年多亏了小姨,如若不然,面对李徽容,李家早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待我成为阀主之后,就将小姨娶为正室,让小姨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夫人,侄娶姨也不是没有,特别是在豪门名阀之中,就是不知道小姨愿不愿意。
李徽朝想着就看见小姨朝谢傅疾奔而去,对!趁他病要他命!
站在旁边的吕美脱口:“痴心妄想!”
他看出谢傅气息还很沉稳,受伤并不严重,而陈玲珑的武道修为他是清楚的,这人是比陈玲珑更厉害的高手,吕美体内的血又热了起来,蠢蠢欲动。
王玉涡并没有趁人之危,落在谢傅身边关切之情流露于表:“伯伯,你没事吧?”
谢傅咧了咧嘴,这表情就像挨了一闷棍没晕过去,在忍着难受,鼻孔缓缓流出一丝鲜血啊。
王玉涡啊的一声:“伯伯,你都流鼻血了。”忙从衣怀内掏出香喷喷的丝帕来为谢傅擦拭鼻间的鲜血。
谢傅却一点都不领情,伸手拨开:“一边去!”刚想站起来,体内气息却还未平稳。
陈玲珑声音冷冷传来:“尖夫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