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人定,从禹还在奉公堂内挑灯书写着什么。
一墙之隔的侧屋里头,从旋正搂着小鹿儿发呆。
阿盐见主人愁眉不展,睡不着,又不说话,担忧地问道:“主人,你的身子明明好多了,不高兴就打他一顿嘛!何必在这闷着忍着?”
从旋轻轻捻着圆圆的小鹿茸,轻叹一声,“老咸鱼过几日要去战场,我不想这个时候惹他糟心。”
“呀!战场?”小鹿儿惊呼一声,赶紧用小蹄子捂住自己的嘴。
“此事蹊跷,恐怕没那么简单!老咸鱼应该在担心是不是那边的调虎离山之计!毕竟,他们的目标……”
“目标?”
从旋看着可可爱爱的小鹿儿,眼里不由充满了怜惜。
“明早,你去虎贲那儿住段时日,等我命人去接,你再回来。”
“啊?为什么要住师父那边?主人不要阿盐了吗?”大大的鹿眼瞬间湿润,委屈地吧嗒直掉泪珠!
“乖!主人没有不要阿盐!只是看你近来表现不错,才想着趁热打铁,劳烦虎贲多加关照你一段时日而已。”从旋抚摸着小鹿脑袋,柔声哄慰。
“不要!阿盐不想与主人分开!不能陪着主人,学得再厉害,又有何用!不如不学了!”小鹿儿越说越气,嘤嘤哭个没完!
“哎呀!你再哭,可要把隔壁的咸鱼招过来了!不愿去,咱们就不去!主人也没强逼你啊!
刚好,你的小蹄子还没痊愈,明早便回府里,让瑞儿给你好好养上几日。我明儿就差人去城南给你告假,好吗?”
“唔……好!主人不许骗我!”抽抽搭搭的小东西,在从旋怀里渐渐止住哭泣。
这一刻,从旋十分想念自己那个娇气的宝贝,昨夜匆忙一别,至今还没再见!也不知明天能不能偷偷溜去看他一眼!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一人一鹿便在寂静之中沉沉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屋门悄然打开,从禹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直直看着熟睡中的人儿发呆。
忽然间,从旋左腕的红玉髓,散出丝丝缕缕的寒气,随着呼吸游散入体内。不仅滋养着他的魂力,更使他沉浸在深层的睡梦之中!
轻轻一吻落在睡颜恬静的美人额心,之后是鼻尖,再之后……从禹却不敢去碰!虽然不是第一次,可他怕自己现在一碰,就会不可自拔地沦陷其中!犯下无可弥补的大错!
时机还不成熟!如果不能让阿旋发自内心地接受,那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呼……第五从旋,你这个人究竟有哪里好的?为何总能叫人牵肠挂肚,念念不忘……时间明明能冲散一切,为何偏偏冲不散对你的执念?”
冰凉的手指指腹,轻轻贴上从旋的唇瓣。温热的触感,勾得人心神来回荡漾!
从禹不敢再留,倏然起身就往隔壁回去。
整整被“圈禁”两天两夜,放出的血终于涤净镇涯石后,从旋终于在第三天清晨坐上了前往学塾的狼车。
阿律的面色,正如想象中那般暗沉!不仅让多余的两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肇事之人更加不敢对上他的眼眸!
安静到诡异的氛围,就这么持续了一路!直到半日课业上完,从旋还没想出该如何向他解释!
第五从禹即将前往战场的前因与后事,皆为不可言说的机密!从旋被“隐瞒”与“坦白”两种选择夹在中间,反复折磨!又好像无论怎么选,都没办法让阿律完全释怀!
十一是眼睁睁看着自家少主颓废了两日两夜的!如今面对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别扭,恨不得把他们的脑袋按到一块去!
“师兄,人长嘴巴,不只为了吃饭!有了误会不说清楚,更是过不去的!我家少主这两日……实在不好!你……”
“师兄!师尊走了,省事阁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与十一就去七八阁里躲着,保证不被院子里那两个发现!你且抓紧一些,快点出来!”垭兰体贴地拉过十一,就向画门走去!这种时候,人越多,越不好解决问题!
从旋深吸一口气,环境允许的条件下,把人哄进怀里再说总没有错!
“宝贝,我好想你!”
朝思暮想的气息喷薄在耳边,始终坐在学案前的阿律,身子一阵发僵,心底的委屈一股脑就冲上了头!
“你有城主日夜陪伴,想我做什么!”
从旋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肩头。起身迈腿,就挤入案桌与阿律之间坐下!
“我这里少了一些印记,好像容易招人惦念!宝贝行行好,多给我印上一些吧!”
白光莹莹而过,原本平坦的地方,瞬间波涛起伏。阿律喉头一滚,有些经受不住!
“你……你准备就这样打发了我?”
“事情总要一件件地做!现在,当然得捡着最重要的优先啊!来嘛!你不是最喜欢做这件事吗?”从旋环着他的脖颈,凑在耳边柔声诱惑着。
这边生怕勾引不成,紧贴着他的下盘,随着撒娇还又蹭又扭!一副火势绝不能小的气焰!
“既然非要我来,那我要将印记留在这里!”阿律燥热难耐,轻抚着从旋的脖子,只想狠狠啃咬下去!
“好!你想留在哪里都行!从今以后,我每天都让你加深一遍!好不好?”从旋说完,小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当即就想探入内里!
阿律再怎么难受,都记得自己身处何处!赶紧按住她的双手,扭身便将人压在了身下!十指相扣的同时,重重吸吮在她脖颈正中的位置!
“哈啊!宝贝!我想……”酥酥麻麻的刺激袭上心头,挑得从旋只想翻身做主!
“不行!是你要求的落满印记!你敢动,我就走!”
“唔……不要走!那你继续!”
“要我继续可以,但你必须马上给我合情合理的解释!说!第五从禹这几天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对他也动心了?”
一滴清泪,随之落在从旋的唇角,惊地她紧紧将人搂住!
“你在意的问题,没有涉及前衙的机密。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解释!”左手衣袖一掀,腕上华丽的红玉髓纹印,赫然出现在阿律眼前!
“我们在花阁的那夜,我的身体突然抱恙,你是知道的!才刚回府,城主就来了。见我虚弱地不成样子,便将他这‘寒霜流影’的天赋传给了我。
这东西,比‘珺璟毓粹’更能滋养体魄。只是我魂力殆尽,无法驱使。只好由城主代劳,以他的魂力代为激发。而他那么忙,我就只能被关在前衙养身体了!
至于‘动心’这个问题……哎……我的宝贝又香又软又有力!试问,谁还能对一条晒了两千多年的老咸鱼动心?嗯?你能吗?”
从旋满眼真挚,又扯开几分衣襟,示意阿律赶紧继续!
“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见不到你的两天两夜,我都快疯了!”阿律埋头在她胸口,伤心地不肯再动。
“知道!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何尝不是一样的?宝贝,我爱你,且只爱你!我们是命中注定,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你不能不信!因为,你这里有我的证据!”
从旋的手,紧贴于他的腹部。一阵熟悉的暖流涌过,强烈到阿律瞬间就像回到了梦里!正被神女的灵魂紧紧包裹!那样幸福,那样踏实!”
“你该庆幸有命纹在我这里!否则,换了任何人,都不会信你的解释!”
“我的解释怎么了?你若还有不信,我便脱光给你查检!”说罢,她真就脱起了衣裳!
阿律面红耳赤,赶紧按回她的小手。
“够了!这里是学塾!不可这样!你今晚……来我屋里!”
“去你屋里,这上下次序也不能变哦!”
“唔……”
两人含情拥吻,默契地将这次误会揭过。
一刻钟后,面色红润的两位少主相继走出画门。七八阁的角落里,窜出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围在他们身侧。
“师兄,你们……好了吗?”垭兰来回观察,视线骤然停在从旋的脖子上。
三团嫣红过于醒目,看得人一阵脸红心跳!
十一同样发现了不妥,顿时气恼地对着自家少主数落,“您究竟是存了什么仇怨,非得这么磋磨师兄呐?这一出门,第五少城主的脸面不保不说!您让府里那位该怎么想?吃独食,还吃得满嘴都是!”
阿律听他胡言乱语,额角顿时凸起!
“本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何为满嘴都是!”说罢,拽过他的衣襟就隐入了画门之内!
“哈!玩闹而已,师妹,我们先去狼车里等吧!”从旋笑着拉过她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臂弯。
垭兰顿时明白他的用意,自觉又往他身上贴近了几分!
果然,门外两个侍卫见到此番场景,简直错愕地直掉下巴!
八龄跟在少主身后,眼见他与垭兰亲密地阵阵耳语。一度怀疑他们今日上的课业不太正经!
待他们一路上了狼车,又过好一会儿,另一位神采飞扬的少主,才带着一脖子红印,泪光涟涟的十一踏了上来。
后方的排风带着难以言喻的尴尬,默默坐上副首位置。无语的八龄与他相视一眼,两人相继一阵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