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欢楼？”墨北珩疑惑地问出声。
下一瞬却又想起了什么，他忙问：“你去找黎瑾月了？”
是了。
绾绾与黎瑾月这一年里，多有合作，她要离京，肯定会跟黎瑾月交代些什么，去哪里，去多久，去做什么，黎瑾月肯定多少知道一些。
他真是急糊涂了。
山庄里的下人不敢随便透露绾绾的事，那黎瑾月还能瞒着？
哪知，章山却是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话，却让墨北珩云里雾里的，只听得他说：“也不全是。属下是去找秦姑娘。”
准确地说，是去打听秦蓁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他家王爷解毒，秦蓁特地用了折腾他的腿的法子，还意味深长地与特地与他们解释，他那时候就觉得秦蓁怪怪的。
就跟当初，他觉得谢绾绾的行为奇怪，是一种感觉。
墨北珩：“？”
临风：“？？”
两人一脸懵地看着章山，完全没明白章山的意思。
秦蓁不是早就走了吗？
她说有些要紧事，得赶去江南来着？
想到这儿，墨北珩反应了过来，他立即抓着章山的衣领问：“你的意思是，秦蓁在给绾绾打配合，是她帮着绾绾离开京城的？”
章山反问道：“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
墨北珩在解毒后，便一直昏睡中，虽说中途清醒过，但一时间，他还真没往秦蓁身上怀疑什么。
可章山这么说……
墨北珩没心思去挑章山的阴阳怪气，直接问：“你查到了什么？”
章山撇了撇嘴，抿唇道：“王妃离开后的第三日，杜管家曾亲自入城，给畅欢楼送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世子妃的，而另一封，想来您已经猜着了，是给秦姑娘的。
秦姑娘也是在收到信当夜，连夜出京。
属下特地查了她出城离开的方向，她曾说，给您解毒后要去一趟江南，但她出城后，却是往临城方向走，而不是江南方向，您不觉得奇怪吗？”
江南是个泛称。
池州只是其中一城，但不论江南到底有多少州府城池，毫无疑问，它们都地处大宁的南边。
口口声声说着要去江南的人，出了城以后却往临城方向走，这又是何道理？
“她去临城做什么？”
“属下不知，但属下猜着，秦姑娘许是看了王妃给她留的信，这才绕道去了临城，至于后边，她是不是还会去江南，亦或者，直接去别的地方，就说不准了。”
“可是，这又跟绾绾离开有什么关系？”
“临风，你可还记得，秦姑娘给王爷解毒的时候，是如何解释，她对王爷的腿动手脚，如何解释，她让王爷醒了以后，再让王爷喝一副药的？”
那时候，墨北珩早已陷入了昏睡中，自然不知秦蓁的所作所为。
但临风却是记得的。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记得，秦姑娘有解释，王爷解毒的时候，只要从梦里最后一次醒来便可，还说王爷会短暂清醒，她会留下药，让王爷在昏睡中调养身子，至于对王爷的手脚做那些，则是让王爷在睡梦中，受些刺激，辅助的。”
章山淡淡地笑了笑，说：“对。”
墨北珩满头雾水，疑惑地问：“秦蓁是什么意思？”
“秦姑娘动您的手脚，是为了让您多吃些苦头，她开药，美其名曰让您在昏睡中调养身子，实际上，更像是在为王妃争取时间，在拖延您去寻她的时间，不是吗？”
章山看了墨北珩一眼，不疾不徐地解释。
秦蓁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对秦蓁天然地便少了几分防备，多了几分信任。
她在给他们家王爷解毒的时候，怎么说的，怎么做的，全都有理有据。
便是太子殿下墨北珺特地带过来协助的太医，也不曾对她的这些个法子，提出什么异议。
大家也就认可了她的做法。
可如今再看，那些分明是故意的，她在拖延时间，在给王妃的离开，争取更多的时间。
墨北珩的唇抿的紧紧的，刚醒来的疲倦，一再地侵袭着他的身子。
肉眼可见的疲态，让他的脑子也如同浆糊一般，想不了太多事，他甚至没想明白，秦蓁向来是不爱管这些事的，又为何，会愿意为绾绾做这许多。
如今，她是与绾绾一起吗？
池州……是了，绾绾坠崖，是秦蓁将她救起来的，她们本就是在池州认识的。
所以，她们会一起去池州吗？
约好了在池州汇合？
还是……有别的目的地？
墨北珩心里有无数的猜想，可每一样都得不到证实，过了许久，他才问了一句：“临城那边，可能查到秦蓁的消息？她确定是去了临城吗？一个人去的？莫不是，绾绾在临城等她？”
“……”
王爷，压根儿不是一个方向啊！
倘若王妃真的如那马夫所言，是往池州方向去的，那可就跟临城不是一个方向了啊！
墨北珩似是想到了这个，自言自语：“不会，也许她们是一起行动的，但肯定不会在临城汇合，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向，除非那马夫撒谎了。”
临风一直就像个木头人，看着他家王爷嘀嘀咕咕，竟不知该说什么。
章山忍了忍，最后问了一句：“王爷，您不好奇，王妃给世子妃写的信，又是说了什么？”
按说，给人的信，要拿到是很难的。
比如，王妃给秦蓁的信，里边到底说了什么，他们就没法探听，只能根据秦蓁的行为，猜测一二，但黎瑾月却不是，她与他们家王妃是生意合作伙伴。
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必然是交代那些生意上的事儿。
但具体是怎么交代的，他们要探听一二，还是比较容易的，事实也确如章山所料，他很容易便查出，他们家王妃给黎瑾月的信里边，是放权。
她将自己的产业，能直接交给谢三公子的，便交给三公子了。
与世子妃合作的那些，则让谢三公子出面承下，往后，谢三公子便是王妃在京城所有产业的代理人了。
最让他笃定，谢绾绾不会回来的，还有一点。
那便是春小莹将她的整个食谱都誊抄了一遍，送到了世子妃手里，将自己这些年攒的经验，悉数拱手相让，这需要多大的魄力？
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章山不敢想。
越想，他越觉得，他家王爷没戏了，他……也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