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来了！
看着轻轻鸣叫的手机，三人心中竟然泛起同样的念头。
门就在这时被轻轻敲响，方熠没有接起手机，几个箭步来到门口，拉开了大门，大门口的唐由看到方熠吃了一惊。
“准备行动，命令特警待命。”
不容唐由开口，方熠立刻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唐由顿时明白案情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心中难免泛起难以置信的念头，这么没头没尾的案子就破了？
方熠似乎知晓他心中的念头，平静地看了唐由片刻，点了点头。
唐由心领神会，不过心中还是再次震撼了一下，笑容很快在他脸上泛起，唐友一边摇头一边问道：“多少把握？”
这可不是什么不信任，只是赞扬。
“九成。”方熠笑了笑，随后补充，“还有一个信息正在等待确定，不过已有大致范围。”
“好，我这就联系特警部队，待命行动。”
唐由转身快步离去，方熠却还是站在大门口，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手机的鸣响，等他回到临时会议桌前，手机已经被挂断。
成陌和童不恭诧异望着他，不明白方熠心中打什么盘算。
同时，两人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方熠一点也不像是年轻人，他的身上总有一种跨越了时代的沉稳，似乎任何惊变都不会引起波动。
“我只想知道，他是想和谁说话。”
方熠还是望着桌上的腕表式手机，轻轻笑道。
解答让成陌和童不恭更难理解，不接电话是针对凶手的手段已经毫无疑问，但是为什么说凶手是想和谁说话？
难道方熠认为凶手只是想找个人聊天？
这也委实太不可思议。
手机在不久之后再次响起，显示的号码还是未知。
这一次方熠倒是很快就按下免提键，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过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似笑非笑看着桌上的手机。
那一头也沉默了片刻，好一会才传来那种熟悉、刺耳的金属电子音。
“我知道你在忙什么，是不是找我？”
方熠没回答，轻轻叹了口气。
“你承认就是凶手了，看来准备结束了。”
电子音似乎怔了一怔，随即发出犹如母鸡发情的咯咯笑声。
“…咯咯……和你聊天真有趣，看来你果然是蠢猪群里还算有点脑子的一头猪，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点，还有一个人没死，等他死了，我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们再也找不到我。”
方熠扬了扬眉，不过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
“总会找到。”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充满了力量。
算不上豪言壮语，也没有任何修饰的词汇，语气更是平静到极点，不过只要听到这四个字的人都能感觉到蕴藏在其中的坚持、自信以及职责。
童不恭惫懒的神态消失无踪，那双眼眸又亮又严肃。
成陌虽然还是沉默，不过厚实的胸膛却挺得更高。
手机那头沉默着，似乎也被方熠的“宣言”震撼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沉默成为了此刻的主旋律，不过这种沉默在临时会议房间中却没有成为令人沉闷，甚至窒息般的压力，唯有必须破案，抓获凶手的动力。
至于那一头凶手为何沉默，这里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童不恭和成陌却相信一定是窒息般的沉寂。
邪不胜正。
每一个警察都有这个信念。
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这个信念必定不会改变。
电子音还是说不出话，方熠抬头平静地看了童不恭和成陌一眼，两人立刻领会到眼神中的深意，同时对方熠点点头，随后步伐一致向房间外行去。
现在每一秒都不能浪费，节省每一秒都能带来拯救最后一个受害者的可能。
“你很有信心，不过只是枉然。”
当童不恭和成陌走出房间后，电子音的声音终于想起，语气是轻蔑而不屑的，短暂的沉默后，“他”还是相信自己已经筹划了很久的计划。
方熠只是笑笑，无谓的争执从来不是他的选择。
至于点出凶手身份，说出“他”想杀的最后受害者，这种无聊的事他更不会做。
从发布会开始，和凶手面对面的直接交锋实际上已经开始，每一次举动，每一句对话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变化。假如因为方熠的点明身份，带来凶手的心理变化，从而突然改变计划，无论是受害者提前死亡或是凶手消失隐匿，这种结果都不是方熠所愿。
就算是总喜欢表现的席韬略，也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
“很无趣。”电子音轻轻叹息，似乎真的很沮丧，“原本我以为和你之间最后的一次聊天会很有趣，但是……”
“你让我失望了。”
“是吗？”
“是啊。”电子音又叹了口气，“不过不能怪你，只能说我把你想得太好，现在看来你还是和那些蠢猪没什么两样。”
“哦，那很抱歉。”
方熠最后敷衍式的话让电子音彻底失去了耐心，直接挂断了电话，而方熠却似乎早已料到了这是必然的结果，一刻也不耽误的拨通了朱喜的电话。
当朱喜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临时会议桌上空后，他立刻问道：“找到梁中瀚住址了吗？”
“当然，有什么是我朱喜找不到的。”
朱喜还是先自我夸奖了一下。
“幸福苑8幢1702室就是梁中瀚目前的住址，其中有一间房间的窗户正对狙击点，京都市曾经赫赫有名的世纪酒店，距离一千两百米，不过……”
他忽然欲言又止，脸上的神情很是古怪，右手也直挠头。
方熠一怔，“什么？”
“有个人老大一定很有兴趣。”朱喜笑嘻嘻地说道。
方熠故意沉下脸。
“快说。”
“梁薰。”朱喜吓了一跳，放下手立刻说道。
“谁是梁薰？”
方熠真记不得梁薰是谁，发布会上那些提问的记者早已忘记。
“就是发布会上那个对你提问的女记者。”朱喜苦笑说道。
方熠一怔，“她是梁中瀚的亲人？”
“亲姐姐。”朱喜点头说道。
诸多繁杂的信息忽然间涌现在方熠的脑海中，不过很快就变得越来越清晰，他陡然间感到离真相很近。
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