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三十一分。
方熠回到台沿市公安局后就将自己关在一间独立的办公室中，任何人不见，就连余曙光几次敲门，得到的回应都是暂时不见。
“这家伙，不会关键时候准备撂挑子了吧。”
半真半假发泄般的话恰好被走进办公室的席韬略听到。
“不会，谁撂挑子都有可能，就是他不会。”
余曙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连连摇头。
“奇怪，你不是对方熠最不满？按理来说现在说牢『骚』话最多的应该是你才对，什么时候竟然帮你的组长说话了？”
“你说错一点。”席韬略很严肃，“第一，我从来就没对他有什么不满，我们之间只是存在一种竞争，或者说对手，第二，既然是敌人，那么又怎能不了解他，所以，我比你们更清楚现在的他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余曙光问道。
“锁定嫌犯。”席韬略断然说道。
“嫌犯？”余曙光一怔，“能确定了？问题是没什么新线索啊，根据你们所说，那个什么衣着一直很整齐，沉默寡言，又很让女『性』信任愿意接近的人还不知道在哪……”
“恐怕整个台沿市像这种类型的人，多如牛『毛』，去哪里找？”
“你当然想不到。”席韬略轻哼一声，“想得到的话，就不会像个傻瓜一般说出如此愚蠢的话，但是他不一样……”
他指了指脑袋继续说道：“他的脑子比你好使的多。”
余曙光刚一瞪眼，门口就传来童不恭懒洋洋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你也已经想到了？”
席韬略回头看了一眼童不恭，眼眸一亮。
“有句话你们有没有听过。”
童不恭当然懒得搭理，余曙光在绞尽脑汁都想不到新线索的情况下，很自然随口说道：“什么话？”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余曙光眨眨眼，“什么意思。”
童不恭叹了口气。
“他的意思就是说承认比不过方熠，认输了。”
“谁认输了！”席韬略当然据理力争，“我是不知道他和余队长出去询问了些什么人，假如知道详细的情况，我当然也能理出所以然。”
“不是都跟你们说过了，我们就是找了几个受害者生前最亲近的家属，得到的答案无非和以前的调查大同小异……”
“没什么新的线索。”
“真的？”席韬略一怔，问道。
“废话。”余曙光的眼瞪得更大，“我比你们更着急，有新发现的话怎么可能不说。”
席韬略陷入沉思，不多片刻猛然抬头，很认真看着余曙光。
“余队长，能不能重复一下整个经过，我需要知道他的每一个提问，以及每个提问的回答，最好一个字都别漏。”
“说说吧，老余，我也想知道。”
童不恭的身子离开倚着的门框，眼眸中的神情同样很认真。
除了和所有正在办理此案刑警一样破案的心情，他心中也存在淡淡的一较长短之意，因此赞同。
余曙光看看席韬略再看看童不恭。
陡然间他明白过来，沉寂在心中的争胜欲望也被点燃。
“好，我们就做一次臭皮匠。”
他的记忆力很强，几乎将方熠说过的话一字不漏说出，当然有些无关紧要的话自然也就一笔带过。
等他说完，席韬略和童不恭互相看了一眼，很是沉默。
余曙光沙哑着嗓子说道：“是不是觉得没什么新发现？”
“不，一定有。”席韬略断定。
“老余，博士的有句话我很赞同。”童不恭叹了口气说道，“方熠的脑子和我们不大一样。”
“切，有什么不一样。”余曙光感叹一声，“被你们说的好像他是精神病。”
“知道方熠疯起来会做什么？”童不恭斜着嘴角，瞧着他笑眯眯地问道。
“现在已经够疯了。”余曙光再次感叹，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零七分钟就是六点，那时大风暴降临，够我们喝一壶的。”
“这算什么。”
童不恭笑着连连摇头。
类似的事情他已经经历过一次。
方熠用格外无赖的方式面对京都市的各大媒体，将一场好好的新闻发布会搅得『乱』七八糟，只不过那一次背后有汤东拙暗暗出手，这才将局势稳定。
“这算什么！”余曙光夸张大吼一声，“到时候你们拍拍屁股跑路，我可跑不了。”
“请问，余曙光余队长在吗？”
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三人同时望去，一个短头发，看上去很精神的女孩正向里张望。
“我就是，你是？”
短发女孩站直身体，『露』出一个清爽、干练的笑容。
“余队长，你好，我是《第一现场》的编辑于晓霞，特地前来采访你的，当然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那桩连环杀人案的案情进展。”
余曙光脸『色』立变。
他已经命人不许任何媒体进入访问，没想到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现在的情况，哪里允许他们和媒体多说一个字。
任何一句话一个字被过分解读，到时候谁都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谁让你进来的，知不知道我们刑侦大队是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的。”
面对他凶狠的语气，于晓霞带着笑容的脸也立刻拉长。
“余队长，你确定？”
余曙光哪会将一个小女孩放在心上，脸『色』更沉。
“怎么，你是威胁我？”
“我可不是威胁你。”于晓霞又笑了，笑容还格外甜美，“我想余队长一定是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吧。”
“我不需要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余曙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只知道我们正在讨论案情，你却没头没脑闯进来……”
“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
“知道。”于晓霞还在笑，“你们现在的情况很糟。”
余曙光真的有些恼怒了。
“快走，我没时间和你这个丫头片子胡搅蛮缠。”
“算了，余队长，我还是不走的好，要不然等会你又把我请回来，那时多丢脸。”
余曙光一怔，“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我，她是我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