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自杀』！”
季晴雪接下了许多重新询问受害者的工作，她第一个前往的就是发生在一天前从天台楼梯直接往下跳却因为运气好，正好被一根铁杆勾住衣服从而捡回一条『性』命的男子石宝强。
石宝强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季晴雪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一个男子愤怒的大叫声，她立刻判断这人就是要询问的对象。
看到季晴雪后，石宝强似乎也惊讶于她的美丽，变得火气全消。
季晴雪飞快地扫了病房一眼，发现和石宝强对床的那个病人一直在往这里偷偷瞄。
“你好，我是刑警季晴雪。”
拿出证件，季晴雪对石宝强说道。
“刑警？你们已经来过两次了，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自杀』！不是『自杀』！你们滚……走，别来烦我。”
季晴雪当然不会走，反而拖了一把椅子坐下。
“姑娘，我看你还是走吧，问他也问不出什么，这人这里有问题。”对床的那个病人一下子来了精神，一边用手指自己的脑袋，一边口沫横飞地说道。
“谁脑子有问题，我很正常！”
石宝强的那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大喊道。
“你就不该待在这里。”对床的病人竟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石宝强说道，“精神病院才该是你待的地方。”
“…你……”
石宝强气得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
季晴雪淡淡的一笑，慢慢回头对那病人冷冷地说道：“你闭嘴，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带进局里好好冷静一段时间，罪名就是妨碍公务。”
对床的病人吓得一缩脖子，重新回到床上，拉起被子将整个人包裹住。
季晴雪的呵斥让石宝强好受了许多，轻轻喘息。
“有没有兴趣，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季晴雪的提议让石宝强轻轻点头。
……
“我见到尸体的第一眼就觉得是『自杀』。”小武开始回忆，他说的很慢，努力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但是心中却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是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人。”
“为什么这么想？”
童不恭似乎心不在焉，一边用小勺不断调咖啡，一边问道。
“哦，名都商场中曾经发生过五起『自杀』案件，不过『自杀』的人都是年轻女『性』，原因都是因为感情纠纷，所以名都商场又被称为失恋者的天堂，刚接到有人『自杀』的通知时，我以为仍旧是类似的年轻女子『自杀』事件……”
“所以死者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时感到很惊诧。”
童不恭忽然抬起头，紧紧地盯了小武一眼。
“你很适合当刑警。”
小武一怔，“你是第一个对我这样说的。”
童不恭耸了耸肩头。
“正是因为心中有了这个疑问，所以事实上你对『自杀』这个想法已经产生了怀疑，因此才会有后面的深入调查，其后越调查就觉得疑点越多，所以才会将此事和以往类似的事件联系起来……”
“这才会上报刑侦大队。”
小武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挠头。
“我想每个办理此案的刑警都会这样考虑的。”
童不恭轻哼一声，摇了摇头。
“小武，你还年轻，脑子还没生锈，咱们刑警队伍里现在不缺工作认真的，但是缺少不依赖那些电子机器给出数据推断，善于动脑的刑警。”
小武茫然看着他，似乎并不明白。
童不恭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是不是该将小武招入特别凶案调查组来，免得过了几年就被耽误了。
……
方熠的眉头是紧蹙的。
宽敞的办公桌上有两份卷宗。
一份是吕宏交上来的刚刚开始排『摸』的资料，另一份却是司马林留给他的那个档案袋中的卷宗。
卷宗中当然是关于三十多年前那桩旧案。
这份卷宗方熠已经看了无数遍，可以说现在不看他都能完整背出，一字不差，不过他还是会每天都看一遍。
卷宗中对于案件本身的描述很少。
毕竟方熠出事后，此案的侦察也就终结，其后也一直没有其他人开启。
所以，应该来说这是一宗早已封档的案件。
司马林是不久后就被调走，因此对于此案的调查也不可能继续下去。
所以司马林只做了一件事。
查找当年那桩旧案中所有已经死去的人。
那桩案件中死去的人很多，不仅是整个重案组成员大部分死亡，还有卧底和罪犯，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死亡才造成案件的线索突然断了。
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不过这些死人中有三分之一并没有找到尸体。
按照方熠所说，只要没看见尸体就不能断定是不是真正死亡的话，司马林才会对所有死者进行追踪调查。
结果当然还是那些无法确定的人仍旧无法断定是否死亡。
但是，其中一个死者竟然会和方熠很熟悉的人有关系。
想到那个人方熠就觉得有点头疼。
右手轻轻盖在那本卷宗上。
——是不是该去找找那个人？
他无法立刻决定，甚至可以说这个决定已经拖了几个月，却仍然无法决定。
轻轻叹了口气，方熠将那本卷宗重新收回到档案袋中。
还是先将这起灵异事件解决了再说。
这是他的决定。
……
“我很清醒，包括那天的情景也记得很清楚，天上忽然光华闪耀，一道由七彩光芒构成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大门里很亮，我看不清门里有什么，但是就是觉得里面有人在召唤我，于是我就向那扇大门走去……”
“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才发觉已经在医院了。”
温暖阳光照耀中的院子里，坐在树荫下长椅上的石宝强眼神很真诚，迫切希望季晴雪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季晴雪无法相信，不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石宝强眼眸中闪掠起黯然，整个人忽然就像泄气皮球般失去了精神。
“你不相信我，你也和那些人一样，总是认为我在胡说八道，脑子有问题，但是我真的什么问题也没有……”
“看到的也是真实。”
季晴雪咬咬牙，忽然问道：“你信佛吗？”
石宝强茫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