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向泽峰在学校中的表现。”季晴雪不带任何情绪的话虽然冰冷，但是却很客观，“踏入社会后接触的生活完全就会不同，所以不代表以后他不会变。”
“你说的对。”罗老师还是笑呵呵的，“所以我的观点也只是停留在向泽峰学校中的表现，事实上根据我的了解，他在中小学的时候同样表现不错……”
“一个一直表现很好的人，在踏入社会后突然变坏这个可能虽然不是没有，不过也很少数……”
“另外就是他一定是因为某件事才会完全改变原本的世界观，季警官，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季晴雪冷冷地摇摇头，“所以才会多了解一些。”
两人忽然一起沉默下来，直到又一阵山风袭身。
风很凉。
罗老师轻轻缩了一下身子。
“他们都是我的学生，现在他们出事我会很担心，也会想办法去多了解一下事由，因此流传在镇子里的几种说法我都知道……”
“包括向泽峰和甘翔斌之间的事，对于甘翔斌我也很了解，毕竟他也是我的学生，比向泽峰小两届。”
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泛起在季晴雪心中。
向泽峰、慕梅、甘翔斌竟然都是或曾经是罗老师的学生，巧合的委实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在其中的微妙作用。
不过方熠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也在此刻涌现。
——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
这句话是不是也适用在此？
这里边到底隐藏了一个怎样的真相？
“要说让我难以相信的话，甘翔斌远比向泽峰更甚，因为在学校中甘翔斌的表现同样和踏入社会中的传闻判若两人，我没记错的话甘翔斌实在不像是做出这些事的人……”
“因为他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对任何生命更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所以假如向泽峰真被杀了，你也不信是甘翔斌杀的，对吗？”季晴雪轻轻地问道。
“不信。”罗老师坚定地说道。
……
手电强光在更深、更黑暗的龙窟中慢慢移动。
每移动一分，方熠就觉得多了一分死亡的气息，不过和以前所有经办的案子不同，这股死亡的气息很淡。
淡的就像在很遥远的地方。
光停了。
“啊！”
公羊楠首先发出一声惊呼。
两束手电强光同时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除了山石，还有一个死人。
不！
准确点说是一具骸骨。
完整的骸骨。
骸骨是坐在地上靠在洞壁上的，那双犹如黑洞般的眼睛直直盯着方熠和公羊楠，公羊楠手中的手电不禁轻轻抖动了一下。
“…是……是真的，不是假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性』，不过细细体味，更多的还是一种希冀。
希望现在看到的并不是真实，完全就是一个梦。
因此公羊楠立刻转头看向方熠。
方熠的手很稳，那束由他把持手电『射』出的强光纹丝不动。
脸上的神情是平静的，甚至还让公羊楠感觉到似乎带着一种淡淡的笑意。
他为什么要笑？
难道这一切原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手电光动了。
在骸骨周围缓慢的移动了几圈，方熠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具骸骨是个女的，是被人移到此处的，在搬运过程中受到了损伤，因此她的小腿骨和大腿骨之间已经断裂……”
“公羊所长，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吗？”
“啊！知道……不知道。”
公羊楠一惊，先是点头，又摇头说道。
“保护现场，搜山行动已经可以停止了，将义务帮忙的人员安全送下山，然后将你我的人召来此处。”
“哦，明白了。”公羊楠赶紧点头，立刻准备往外走，“我这就去办。”
“等等，还有一件事要先办。”方熠忽然低下头，声音变得无比低沉，“立刻通知牛西进，就说龙窟中发现一具尸骸。”
“好。”
公羊楠已经全无主张，反正方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只是还不等他转身，耳中又听到方熠带着一种说不出疲倦的话语声。
“公羊所长，你猜猜牛局长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做什么？”
“啊！”
公羊楠怔愣着不知所措。
方熠似乎笑了笑。
“算了，总会知道他会做什么了。”
——这还用说？
公羊楠奇怪地想道，身子已经迅速向山洞外跑去。
……
童不恭看完两份询问笔录，轻轻放下，脸上泛起标志『性』的懒洋洋笑意。
“他们都走了？”
“走了。”小徐说道。
童不恭拿起田雨蓝的那份询问笔录抬头看向小徐。
“你怎么看？”
小徐一怔。
“根据田雨蓝的说法，他是听见门外有奇怪的响声，然后开门出去看看究竟，但是那个黑影的速度很快，所以他只看到一个背影挟着慕梅拐过墙角，等他追上去却已经发现没有踪影……”
“然后追出去两个弯依然看不到任何踪迹，所以只能作罢。”
“昨天他为什么不来报案？”童不恭笑着问道。
小徐伸手挠挠头皮。
“我也这样问过他，他说一开始根本没想到是什么大事，直到晚上才听说慕梅失踪的事，越想越不对，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来报案了。”
“你往前走二十步，对，停。”
童不恭开始吩咐小徐按照他的话行事，小徐依言而行。
“李戛，你过去，对，然后做好被小徐右手挟持的模样，不错。”
两人按照童不恭所言将这个姿势摆了五秒钟，小徐的身子猛然一震，放开李戛大声说道：“我明白了，田雨蓝在撒谎。”
李戛怔愣『揉』『揉』脖子，问道：“为什么？”
“笨。”小徐瞪了他一眼，“按照田雨蓝所说，他怎么可能看到那个被挟持者就是慕梅，最多只能知道是个女子。”
“对！”李戛连连点头，“这小子说谎，我现在就抓他回来。”
“不用。”童不恭摇摇头，又拿起马坚强的询问笔录。
李戛赶紧走到他身边。
“童大哥，是不是马坚强说的话也有『毛』病？”
“没『毛』病。”童不恭笑眯眯说道，“但是他和田雨蓝一起来本身就是大『毛』病。”